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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羨慕陸隨歡命好,出身鄉野,卻能得到賀家太子爺青睞;哪怕是大婚當天被擄失節,半張臉被盡數毀容,仍然能穩坐賀家少夫人的位置。
所以哪怕爲賀君城吃盡苦頭,陸隨歡依然甘之如飴,滿心滿眼都是幸福。
直到她放出去在賀君城身邊保護他的蠱蟲出事,她不放心趕到領城,卻看到了最不堪的一幕。
“哥,都怪我。”蘇星瑤抱住賀君城的手臂。
陸隨歡有些驚訝,賀君城不是碰到女人就會過敏嗎?
爲什麼蘇星瑤碰他卻跟個沒事人一樣。
“要不是我害的你患上心理疾病,碰到女人就會過敏,你也不會爲了應付爸媽娶了陸隨歡。”蘇星瑤依靠在他肩膀上,臉上滿是愧疚。
“不怪你,當初的事情誰也沒想到。”
“哥,我知道我不應該找人把陸隨歡的臉給毀了,但我就是看不慣她比我漂亮。”蘇星瑤搖晃着他的手臂,一臉無辜。
陸隨歡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僵硬在原地。
“星瑤,我知道當初你爲了救我毀容,雙腿無力,但陸隨歡是無辜的。”
“哥,我錯了,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你就原諒我吧!”蘇星瑤繼續撒嬌道。
她知道賀君城一定會原諒她的。
賀君城抬手理了理她的秀發,“不要再有下一次,我會跟隨歡說綁匪逃到國外去了。”
陸隨歡的大腦一片空白,賀君城說的話仿佛一根根銀針扎在她腦髓裏,越來越痛,最終破碎。
賀君城對女人過敏是因爲蘇星瑤的影響,而她至始至終以爲的特殊,只不過是建立在賀君城對蘇星瑤的愛意上。
那她算什麼?她和賀君城的五年算什麼?
陸隨歡的心像是被一張大手緊緊握住,疼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當年賀家太子爺得了碰女人會過敏的怪病,陸隨歡是苗疆最出色的蠱女。
賀家人求爺爺告奶奶才把陸隨歡從苗疆請出來。
陸隨歡雖然擅用蠱,但也治不好這個怪病,賀家人無意間發現賀君城碰到她不會過敏。
他們像是找到了救星,對她好到驅寒溫暖的地步,賀君城對她也是出乎意外的好。
陸隨歡被人瞧不起時,賀君城爲她出氣;
苗疆內亂,陸隨歡受傷,賀君城寸步不離地守着她;
陸隨歡受傷最嚴重的一次,是她全身需要換血,但換了血,她的一身蠱術就再也沒有了,不換就死。
賀君城握緊陸隨歡的手,不容拒絕地讓換,“隨歡,即使你沒了蠱術,只要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陸隨歡醒來沒了蠱術,整個人平靜的像一潭死水,是賀君城費勁心力,討她開心。
後來,他們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陸隨歡渾渾噩噩地坐在病床上,賀君城的誓言恍如昨日般在她耳邊響起。
她的眼中涌起酸澀的刺痛,淚水大顆大顆地掉落,喉嚨的堵塞感和心口的疼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賀君城回來時便看到陸隨歡悲傷到極致的模樣,幾個大跨步跑向她,握緊她的雙手。
“隨歡,怎麼了?是不是臉又痛了?”
陸隨歡看着他,他眼裏的心疼和擔憂不作假,可她現在的一切,偏偏是因爲他。
“賀君城,你愛我嗎?”陸隨歡聲音裏帶着哽咽。
賀君城上前抱住她,“隨歡,我當然愛你。”
“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在我心裏你都是最漂亮的,只要是你,我都愛。”
他摸了摸陸隨歡的發頂,“你忘了,我只能碰你,你就是我的救贖。”
賀君城說的深情,可陸隨歡聽了只想吐,甚至連被他碰到的地方都覺得惡心。
喉嚨的嘔吐感涌出,陸隨歡連忙推開賀君城,跑進廁所裏嘔吐。
“隨歡,你怎麼樣?我這就去叫醫生!”賀君城神色擔憂地跑出去。
陸隨歡上手撐在洗手台上,她看着鏡子裏的那半張面無全非的臉,腦海裏不禁浮現出被綁匪羞辱的畫面。
綁匪拿出刀子,一下又一下地劃在她的臉上,還拿鹽水破在她的傷口上,她疼的滿地打滾,他們得意洋洋的笑着。
而這一切,都是拜蘇星瑤所賜,她最愛的人,不僅包容了害她的罪魁禍首,還給了她最致命的一擊。
他們苗疆蠱女自出生起便用鮮血供養一條蠱蟲作爲本命蠱,蠱女不死,蠱蟲不滅。
本命蠱還有另一個功能,吃下去七天後陷入假死的狀態,沉睡三年。
三年後醒來,記憶全無,整個人脫胎換骨。
陸隨歡的本命蠱還活着,這個秘密,她從沒和任何人說起過。
鏡子裏的陸隨歡眼神堅定,她毫不猶豫地割開指尖,把本命蠱召喚出來。
“賀君城,我說過,如果你背叛我,我就會永遠地離開你,我從不說謊。
話落,陸隨歡毫不猶豫地服下本命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