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世人皆知厲氏總裁厲塵梟是個瘋子,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唯獨對他夫人極盡寵愛。
可就在女兒白血病,因爲沒有匹配到合適的骨髓離世的那天。
我發現厲程瀟出軌了。
他手機置頂的對話框那頭女人給他發了最新的消息。
“你們家賠錢貨還沒好呀,我訂了溫泉酒店,還買了最新的玩具,就等你了。”
點開聊天記錄。
我爲了給女兒找匹配的骨髓愁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覺。
那女人給他發自己挑擦邊舞的視頻。
“想要嗎?”
女兒第一次化療,哭的撕心裂肺。
她吐槽“兒童醫院的消毒水味真難聞,不過就在你女兒隔壁真刺激。”
女兒彌留之際。
她發了張穿着情趣內衣的照片。
當晚厲塵梟一夜未歸。
我摔碎手機,抓起一旁的滅火器猛地砸在匆匆趕來的厲塵梟的腿上。
看着鮮血淋漓的地板。
聲音冷漠。
“離婚吧。”
1
厲塵梟趴在地上按着出血的左腿聲音也染上了怒意。
“江林阮,你瘋了!”
我沒有說話直接撿起地上碎屏的手機丟給他。
碎屏中還能清晰的看見那些曖昧的信息。
厲塵梟呼吸一窒,臉上生出兩分心虛的感覺。
良久嘴唇顫抖說不出一句話,就連腿上的傷也顧不得看。
他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啞在喉嚨。
我冷笑一聲,替他開口。
篤定中帶着嘲諷。
“厲塵梟,你出軌了。”
篤定的是他出軌的事實,嘲諷的卻是我自己。
結婚十年,海市人人都說厲塵梟愛極了我這個夫人。
當初我被綁架爲了救我,他的左腿留下了不可逆轉的傷。
從此海市威風凜凜的厲總成了個跛子。
可他從未怪我半分。
而我也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背叛我。
還是在我們女兒躺在病床上。
女兒離世和丈夫背叛的雙重打擊,我居然罕見的冷靜清醒。
厲塵梟連忙上前兩步,聲音混亂。
“林阮,我就是一時沒經受住誘惑。”
“我現在就和她斷絕關系,從此不在來往。”
“你看我還專程給女兒帶了禮物。”
說着他獻寶似的掏出一朵發飾。
我突然笑了。
女兒彌留之際還在叫着爸爸,可那個時候他在別的女人的床上。
我電話打了一個有一個,都沒有喚醒他被情欲吞噬的理智。
以至於他到現在甚至連女兒離世的消息都不知道。
而且頭發飾?
女兒的頭發早就因爲化療被剃光。
但凡他對女兒有那麼一點的上心都不可能帶來發飾來。
他的聲音還在喋喋不休的繼續,我卻懶得繼續在聽,幹脆直接打斷他。
“厲塵梟,我說了,我們離婚。”
厲塵梟的瞳孔陡然瞪大,嘴唇哆嗦。
“林阮,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上前抓住我的褲腳。
語氣卑微。
我冷笑一聲,眼角的眼淚不知道的砸落。
“機會?厲塵梟,你知不知道女兒......”
離世的話還沒說出口,他腳下碎裂的手機卻先一步響起。
在看到備注後,厲塵梟沒有猶豫一把接起。
聽筒那邊傳來女人嬌滴滴的哭聲。
“塵梟哥,我腳崴了好疼啊,怎麼辦啊。“
一句話厲塵梟立馬慌了神,他撂下一句。
“林阮我絕不會和你離婚的。”
轉身拖着跛腳匆匆而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只覺得可笑。
離婚,從來不是他說了算。
我摸幹眼淚給父親打去電話。
“爸,給厲氏撤資吧。”
“另外,幫我找最好的律師,我要和厲塵梟離婚。”
2
聽到電話的父親愣了一瞬。
我只是回了一句。
“他出軌了。”
“林阮。”
父親的聲音沉下來,“你媽走得早,我從沒讓你受過半分委屈。厲塵梟敢......”
“爸。”
我攥緊手機。
“沒人能讓我受委屈,厲塵梟更不行。”
但我現在只想送安安回家。
我抱着安安的骨灰盒剛到家,先聽見的是一整嬉鬧聲。
厲塵梟坐在沙發上,許芊芊蜷在他懷裏。
身後,兩個工人正抱着安安的粉色書架往門外搬,書架上還粘着安安畫的全家福。
上面,她歪歪扭扭地寫着“爸爸”“媽媽”。
我心髒猛地一縮,幾乎是撲過去的,背死死抵住女兒房間的門。
“厲塵梟!你要幹什麼!”
厲塵梟抬眼看到我,眼神有些飄忽。
頓了頓才開口。
“芊芊懷孕了,反正安安住在醫院一時也回不來,她房間朝陽,適合養胎。”
他伸手想扶我,被我側身躲開。
“林阮,我跟芊芊真沒什麼,她生了就走,不會打擾我們。”
“安安一個人也孤單,多個弟弟妹妹,以後有個幫襯。”
沒有關系?
我合了合眼。
安安才剛離世,許芊芊就懷孕了。
這叫沒有關系。
想到女兒離世前還叫着爸爸,我猛地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厲塵梟,你還是人嗎?”
他懵了,許芊芊也從他懷裏彈起來,捂着他的臉,眼眶紅紅地轉向我,聲音發顫。
“姐姐是我不對,你要是不喜歡我,我走就是。“
“你何必這樣爲難塵梟哥。”
“塵梟哥你放心,我沒關系的,我現在就走。“
“我絕對不會破壞你和林阮姐的關系。”
她說着要走,卻眼淚巴巴的望着厲塵梟。
還真是礙眼。
“啪”又一巴掌我直接扇在了許芊芊臉上。
力道不大,許芊芊卻後退了兩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喊疼。
厲塵梟連忙上前心疼的一把扶住她。
“芊芊,你怎麼樣。”
許芊芊哭的梨花帶雨。
“塵梟哥,我肚子好疼。“
“我們的孩子是不是......”
我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場拙劣的戲碼。
可下一秒厲塵梟猛地從地上站起來,轉頭瞪着我。
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暴怒。
“江林阮!你鬧夠了沒有!”
他上前一步。
“芊芊懷着孕!你怎麼下得去手?”
“就爲了一個房間,你要毀了所有人嗎?”
“一個房間?”
那可是安安留下的唯一的存在。
我死死瞪着他。
“厲塵梟,你再說一遍!”
“她是你女兒!是你在她化療時跟這個女人鬼混,現在還和她有了孩子,讓她占女兒的房間。”
“厲塵梟,你不配當安安的爸爸!”
3
提到女兒,厲塵梟的眼神有過一瞬間的閃躲。
下一秒,許芊芊在地上哼唧得更厲害了。
“塵梟哥,我好難受啊,肚子好疼啊。”
厲塵梟的注意力立刻被拉回去,他用力掙開我的手。
立馬轉頭去扶許芊芊。
許芊芊眼神委屈的縮在厲塵梟的懷裏。
“姐姐,你自己生不了,總不能不讓我生吧?”
她頓了頓,故意挺了挺肚子。
“何況你的孩子是不是塵梟哥的,還兩說呢。”
“醫生說了,我這胎是男孩。”
她輕笑一聲。
“可不是什麼賠錢貨能比的。厲家這麼大家業,總不能讓外姓人占了去,得有自己的種繼承才行。”
我像被人狠狠攥住了喉嚨,呼吸驟然停住,手腳瞬間冰涼。
連呼吸都停滯了。
只定定的看着厲塵梟。
早年厲塵梟因爲在商場太過招搖,樹了不少宿敵。
爲了報復他。
我被綁架。
被管在小黑屋裏,那天的事我已經記不清了,隱約只記得無數雙遊走在我身上的大手。
那天之後因爲刺激女兒早產,我也從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厲塵梟抱着我哭的滿臉都是淚花。
發誓一輩子對我好,永不背叛。
我死死盯着厲塵梟,一步步逼近。
他懷裏的許芊芊被我盯得發怵,往他懷裏縮了縮。
“塵梟哥......”
厲塵梟的喉結滾了滾,抱着許芊芊後退半步,避開我的視線。
“這些話,”
我的聲音沙啞,卻帶着一股癲狂的冷靜。
“是你告訴她的?”
他沒說話,只是將許芊芊抱得更緊。
人人都知道厲塵梟是個瘋子,卻不知道我比他更瘋。
我突然揚手,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啪”的一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重。
“現在你把這些事講給她聽,讓她拿我的傷疤當刀子捅我?”
我揪着他的衣領。
“厲塵梟,你就是這麼對我好的?”
我抬腳,狠狠踩在他那只跛了的左腿上。
“啊!”他痛得悶哼一聲,額頭上瞬間滾下冷汗,膝蓋一軟差點跪下。
“江林阮你瘋了!”
他咬着牙吼,眼裏是滔天的恨意。
“我瘋了?”
我俯身,掏出刀子在許芊芊的肚子上開始比劃。
“我是瘋了才會跟你這種冷血的東西過十年,瘋了才會讓安安投胎到你家受苦!”
許芊芊被我這副樣子嚇得尖叫,身體一個勁往後縮。
我手腕一沉,刀刃瞬間劃破她的衣料,刺破她的皮膚。
“啊!”
許芊芊的哭聲陡然拔高,手忙腳亂去抓厲塵梟的褲腳。
“塵梟哥!疼!救我!”
厲塵梟的眼眸驟然收縮。
一腳就踹在我手腕上。“咔嚓”一聲脆響,手腕瞬間脫臼,刀子當啷落地。
我疼得渾身痙攣,冷汗瞬間浸透後背,卻死死盯着他。
從前他連我手指被紙劃破都要吹半天,現在爲了這個女人,一腳踹斷我的骨頭。
我笑出聲,眼淚卻毫無預兆地滾下來。
安安,媽媽錯了啊。錯信了這個男人,讓你跟着受了那麼多苦。
4
厲塵梟抱起許芊芊慌忙往醫院趕。
全程看都沒看一眼手腕滿是血的我。
我看着他的背影只覺得惡心至極。
我死死抱着安安的骨灰盒。
無聲的眼淚砸落。
這一晚我又夢見了朝我笑着跑來的安安。
可場景轉換,是安安的哭聲。
我一下被驚醒,卻發現懷裏安安的骨灰盒不見了。
下一秒手機彈出一條消息。
是許芊芊。
【用你女兒骨灰做的貓砂還真好用。】
那一瞬間我全身冰冷。
我拖着刀,劈開醫院的門。
厲塵梟真正小心翼翼的喂許芊芊喝粥。
看見我手上的刀,下意識的護住許芊芊。
“江林阮,你想幹什麼?”
我沒有回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許芊芊。
聲音沙啞。
“許芊芊,你找死!”
許芊芊眼圈一紅,手忙腳亂從床頭櫃摸出個東西。
是安安的骨灰盒。
她故意舉到我眼前,手指一鬆,盒蓋彈開,裏面是兩根沾着灰的貓屎。
“姐姐對不起,我這就把接你的盒子還給你,我不知道你對那盒子感情這麼深。”
她眼角還掛着挑釁的笑。
我胸膛劇烈起伏。
我揮刀就往她肚皮扎。
刀刃破開布料的瞬間,血涌了出來,許芊芊疼的大叫。
厲塵梟一腳踹在我胸口,後腰狠狠撞在鐵皮櫃上,喉頭一腥,一口血噴在慘白的牆面上。
“江林阮你瘋了!”
他撲到床邊看許芊芊的傷口,回頭沖我吼。
“不就是個破盒子!你要殺人嗎?”
“我告訴你要是芊芊有個三長兩短,我就和你離婚!”
真好笑當初發誓一輩子不離婚的男人,現在爲了許芊芊主動提起離婚。
我摸了一把嘴角的血。
丟出包裏的離婚協議。
聲音發冷。
“籤字吧厲塵梟。”
“從今天開始,我們再無瓜葛。”
厲塵梟瞥見協議,呼吸猛地頓住,隨即臉色漲紅。
“你夠了!就算不爲自己,也爲安安想想!你要讓她在單親家庭長大?”
“長大?”
我笑出聲,笑得傷口扯着疼,眼淚混着血往下淌。
“厲塵梟,安安再也不會長大了。”
“安安已經死了!”
“死在你和許芊芊鬼混的那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