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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字輕飄飄落下，卻將沈沁雪的心重重碾碎。
難道因爲她的自愈能力，因爲她......不會死，就該被如此對待嗎？
她想反駁，想質問，劇痛卻讓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兩人已經若無其事離開，甚至沒人將她從馬路上拉起。
在冰冷的地面上不知躺了多久，沈沁雪才掙扎着爬起身。
小腿受傷的位置傳來鑽心的疼，也許是接連受傷的原因，這次自愈比以往都要緩慢。
她扶着路燈，顫抖着掏出手機。
“喂，110嗎？我要報警。”
配合做完筆錄，沈沁雪一瘸一拐地走出警局時，江柏川已經等在門外。
他見到她後快步走上前，眉頭緊蹙，臉色焦急。
他沒有扶她，更沒留意到她這次久久沒能恢復如初的身體。
只是徑直走到她面前，將一份文件遞過來，冷聲命令道，“籤了它。”
沈沁雪垂眸，看清文件上“諒解書”三個大字後猛地抬起頭，聲音因過於訝異而顫抖。
“柏川......你明知道昨晚不是意外，林小柔就是故意撞向我的，她這是犯罪！”
“所以呢？”江柏川打斷她的聲嘶力竭，表情也開始不耐煩，仿佛她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
“你這不是沒事嗎？況且上次車禍時不也是這樣？我很清楚你的能力。這點小傷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他語氣輕描淡寫，卻字字誅心，讓沈沁雪心下一沉，喉嚨也瞬間哽住。
他口中的“上次車禍”發生在婚後不久。
即將和大車相撞的前一秒，她爲了護住江柏川，毅然決然調轉車頭，承擔了大半傷害。
那一次她五髒俱碎，嚴重到在醫院昏迷了整整三天。
醒來後才知道，江柏川因爲擔心她，三天來水米未進。
甚至膝行千階到廟裏跪拜，磕到頭破血流。
他在神佛殿前發誓，願意付出他擁有的一切，只求能換她平安。
那時他伏在病床前，眼睛裏布滿血絲，捧着沈沁雪的手，像握住失而復得的珍寶。
一字一句說得虔誠，“我寧願受傷的是我，也看不得你受這樣的罪。”
可現在的江柏川卻說，這些傷對她而言，不算什麼。
沈沁雪蒼白的臉上有淚滑落，那受傷的神情讓江柏川心頭微動，語氣也軟了些。
“沁雪，小柔她畢竟年紀小，還是小孩子心性，好奇心重。她只是看你能自愈覺得新奇而已，你又何必這麼大驚小怪非要鬧到警察這裏，讓她背上案底呢？”
“我大驚小怪？”
沈沁雪唰地扭過頭，難以置信地看向他，卻迎上江柏川越發煩躁的眉眼。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耐心顯然已經耗盡，將諒解書往前遞了下。
“總之，小柔不能進監獄，她受不了那樣的苦。你也別再和她計較，把這個籤了吧。”
她眼底一片死寂，伸手用衣袖抹去眼淚，“如果我說，我不要籤呢？她做錯了事情，就該付出代價。”
江柏川臉色瞬間沉下來，隨即深吸一口氣，撥出一通視頻電話遞到她面前。
屏幕上是她的妹妹沈妍，身上插滿管子，躺在病床上的畫面。
“你妹妹的醫療設備一刻都不能停。”他語氣溫柔，說出的話卻冰冷刺骨。
“這些年是我出錢維持着她的生命，就連護工都是我親自安排的。你說，如果他‘不小心’手抖拔掉了電源......”
他盯着她瞬間慘白的臉，威脅道，“難道以你的自愈能力，還能救你妹妹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