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寶一看到沈寧,立刻興奮地想要往她懷裏掙扎,拼命地搖着小尾巴。
劉梅二話不說,從床頭桌上拿起湯碗,走到糖寶面前。
糖寶聞到吃食上殘留着熟悉的沈寧的味道,立刻伸出粉嫩嫩的小舌頭,將碗底剩下的一點湯汁舔了個幹幹淨淨。
它剛舔完,滿足地哼唧了兩聲,身子一歪,竟就這麼在沈曼曼懷裏睡着了。
“啊!糖寶!”
沈曼曼嚇得尖叫一聲,以爲小狗沒氣了,直接把小狗往沈寧的床上一扔。
劉梅急忙上前查看,只見小狗睡得香甜,小小的鼻子裏還發出了均勻的鼾聲。看來沈寧說的沒錯,這羹湯裏果真被人下了藥,而且藥量還不少!
看來小狗要睡上幾個時辰了。
另一旁,沈寧絲毫不理會兩人做了什麼,繼續捧着紫檀木盒子哭。
巧葉見沈寧哭的傷心,她心裏也非常難受,“那可是夫人留給您最後的念想啊,現在怎麼都沒了!”
說着說着,巧葉一把抱住沈寧,也跟着哭了起來,甚至比沈寧哭的還要傷心。
難道傷心也能傳染麼?
她裝裝樣子罷了,又不是真的難過。沈寧偷偷對着巧葉飛快地眨了眨眼睛。
巧葉心中凌然一驚,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但臉上依舊是悲痛萬分的樣子,哭得更大聲了,
“哇!哇!哇!”
劉梅越聽越心煩,什麼遺物不遺物的,她才不關心!她關心的是樓下書房裏的東西,那裏的寶貝她還沒有找到,可不能讓旁人搶了先!
想着,她顧不上屋裏的一片狼藉,轉身就往樓下沖。
“媽,你去哪兒?”
沈曼曼見她神色慌張,連忙跟了上去。
劉梅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書房門口,看到門上那把黃銅老鎖還好端端地掛着,心中緊繃的弦稍稍鬆了一分。
還好,還好這裏沒事。裏面可是有不少值錢的寶貝呢!
她顫抖着手,從懷裏掏出鑰匙,對準鎖孔插了進去,“咔噠”一聲,推開房門。
然而,門後的景象,卻讓她如墜冰窟。
只見書房裏一片狼藉,名貴的古董花瓶摔成了齏粉,牆上懸掛的前朝字畫也消失不見,珍貴的紫檀木博古架倒在地上,上面的擺件全都不知所蹤。
劉梅只覺得觸目驚心,眼前一黑,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
“媽!媽你怎麼了?”
沈曼曼追上來,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說不出話,連忙去扶劉梅。
劉梅卻像是沒了魂,一把推開她,趴在地上,眼淚混着絕望涌了出來,
“完了……全完了……”
她聲音嘶啞地哭喊着,“曼曼,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啊!書房裏的這些東西……能換多少小黃魚啊!怎麼就這麼沒了?怎麼全都沒了啊!”
暗室她還沒有找到,能夠換錢的,就只剩下書房裏的收藏品。
她和曼曼的以後得日子,可怎麼過啊?
劉梅越想越傷心,越想越絕望,捶着地板嚎啕大哭。
沈曼曼扶着門框,強作鎮定地安慰道,“媽,你別哭了,沒事的,爸爸不是還在銀行給咱們存了不少錢嘛!”
說着,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精明,“還有沈寧的那一份,我們明天就去銀行一並取出來,存到海外的銀行去,這樣才最穩妥!”
劉梅聞言,哭聲一滯,
對,還有銀行的錢。
沈淮山每年都會往銀行給兩個女兒存上一筆錢,而沈寧的戶頭裏,不僅有錢,還有當年沈淮山的前妻夏婉婉的嫁妝,雖然劉梅沒見過,但據說都是價值不菲的物件。
她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思緒回來,只覺得這事兒發生的蹊蹺,一個念頭猛地竄入她的腦海,書房的鑰匙只有自己和沈淮河有,
難不成,今天這事,跟他有關?
可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很快便被她立刻否定了,‘不可能的,淮河那麼愛她,怎麼會這麼對她?’
見劉梅傻愣在原地,沈曼曼以爲她是受驚過度,便提議道,“媽,我們還是報案吧,沒準賊人還沒跑遠,我們丟的東西,還能找回來。”
“不行,不能報案。”
劉梅當即反對,有了衙門的介入,她行動起來就更不便了,況且,她做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事,最怕的就是見官。
劉梅深吸一口氣,這件事她要好好想一想。她眼神重新變得狠厲,對沈曼曼說道,
“這件事我來處理,你先回去睡覺。”
沈曼曼不明就裏,但見劉梅篤定的樣子,只好乖乖地應了一聲,轉身回了房間。
空曠的大廳裏,只剩下劉梅一個人。她頹然地坐在沙發上,從手包裏摸出女士香煙,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猩紅的火光在昏暗中明明滅滅。
後院,下人房裏,
張婆子拉了一天肚子,吃了藥又睡了一覺,總算是覺得身上有了些力氣。可肚子裏空得發慌,她就想着去廚房尋些吃的墊一墊。於是躡手躡腳地踏進廚房,卻就被一道陰冷的聲音叫住,
“什麼人?給我站住!”
劉梅沒有開燈,屋子裏黑乎乎,張婆子被這聲音嚇的渾身一僵,回頭便看到劉梅坐在陰影中,雙眼冒光,像淬了毒的刀子,可怕的很。她顫巍巍的回答,
“夫人,是我。”
劉梅掐滅了煙,緩緩走過來,厲聲質問,
“怎麼,偷了家裏的東西,還敢回來?你的膽子不小啊!”
此話一出,張婆子頓時懵了。
偷東西?
她什麼時候偷過家裏的東西了?
她深知劉梅的手段狠辣,就是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在沈家動什麼歪心思啊。
“撲通”一聲,張婆子直接跪在了劉梅身前,頭搖得像撥浪鼓,
“夫人!老奴冤枉啊!老奴怎麼敢偷家裏的東西!”
劉梅根本不信,她一把揪住張婆子的衣領,將指間燃燒的香煙,狠狠地戳在了張婆子的手臂上。
“滋啦”一聲,皮肉燒焦的味道瞬間彌漫開來。
“啊——!”
張婆子疼得慘叫,拼命地磕頭求饒,“夫人饒命!老奴真的沒有偷東西啊!”
劉梅見她還不承認,眼神愈發狠厲,又在同一個傷口,狠狠地上戳了兩下。
劇痛讓張婆子渾身發抖,她心裏猛地一咯噔,難道是今天自己鬧肚子,沒能時時看住大小姐,出了什麼紕漏?
不會啊,盡管她一直在跑廁所,但她留意了,大小姐和巧葉那個死丫頭,一直在房間裏沒出來啊!
她不敢將擅離職守的事情說出來,只能強忍着痛,哭喊着辯解,
“夫人饒命啊!”
“老奴今天一直都盯着大小姐,什麼事都沒做啊!”
“老奴對您的衷心,天地可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