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剛回到房間,巧葉便神神秘秘地跟了進來,還把房門給帶上了。
“小姐,你看這是什麼?”
巧葉好像獻寶似的,從身後拿出一個油紙包,小心翼翼地打開,裏面是兩塊還冒着熱氣的桂花糕。
沈寧有些疑惑,“哪來的?”
巧葉的臉頰微微泛紅,眼神有些躲閃,扭捏地小聲說道:“是……是後院新來的大柱哥送的。”
張大柱?
沈寧對這個人完全沒有印象。
沈寧不知道的是,張大柱還有另一層身份,他是沈老太太身邊房媽媽的親侄子 ,是遵從沈老太太的命令,來這看着劉梅的。
看着巧葉一副懷春少女的嬌羞模樣,沈寧心下了然,忍不住出言調侃,
“哦?大柱哥?你們倆什麼關系呀?我可得先說好,我身邊這白白嫩嫩的小丫頭,可不能被哪個不長眼的糙漢子給忽悠了去。”
沈寧說完,伸出小手,輕輕捏了一下巧葉的臉蛋。巧葉的臉“騰”地一下紅透了,急得直跺腳,
“小姐!您想哪兒去了!”
“他……他就是前幾日見我被夫人責罰,身上又有傷,可憐我,才與我多說了幾句話。”
“小姐不要打趣我!”
沈寧見她快要羞哭了,這才收起玩笑的心思,捏起一塊桂花糕塞到了巧葉的嘴裏,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
今日銀行一行,特別順利,沈寧心情極好。她穿越過來已經幾天了,一直還沒有好好逛逛這老滬市的風光,便想出去轉轉,順便帶上巧葉,給她買些好吃的,再添兩身新衣裳。
誰知巧葉卻連連搖頭,說什麼也不肯去,“我要在家看着夫人,省得她又偷偷摸摸進小姐的房間,亂翻您的東西。”
沈寧聞言,她環視了一圈這個被她自己搬空了的屋子,只覺得有些好笑的說道,
“你瞅瞅,我這房間裏,還有什麼值得她偷拿的麼?”
從巧葉這不經意的話裏,沈寧聽出來了,看來以前的劉梅,沒少幹這種偷偷摸摸進她房間的勾當。
巧葉卻一臉嚴肅,固執地搖着頭,“那也不行,我就要在家盯着夫人的動向,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小姐。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沈寧一愣,這丫頭從小沒上過學,只是她閒着的時候教她識過幾個字,哪裏知道這樣的話。隨即失笑,
“這話都是誰教你的?”
見巧葉不語,沈寧也沒再強求,
“行吧,不過凡事你自己小心點,別再讓人欺負了去。”
叮囑完巧葉,沈寧這才獨自一人出門。
穿着這件青色的旗袍出門,未免有些過於招搖,沈寧不喜歡成爲焦點。隨便鑽進了一家成衣店,爲自己挑了一身素淨的白色紗裙。
看着鏡中人,沈寧覺得還不錯,她喜歡這種幹幹淨淨、清透的感覺。
出了商店,她拐進一處無人僻靜的巷子,心念一動,便將換下來的真絲旗袍收進了空間。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華燈初上,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一陣誘人的香氣鑽入鼻尖,沈寧循着香味望去,見路邊有個小攤,老師傅正揭開一口巨大的平底鍋,鍋裏碼得整整齊齊的生煎包發出滋滋的聲音,金黃色的底殼上撒着翠綠的蔥花和黑芝麻,煞是好看。
沈寧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她幾步上前,食指一動,要了一份,便坐在小攤上吃了起來,
剛出鍋的生煎包燙得厲害,她小心翼翼地咬開一個小口,鮮美的湯汁瞬間涌了出來,燙得她直吸氣,卻又舍不得鬆口。
一口下去,滿嘴都是肉香、油香、蔥香和芝麻香,實在是太好吃了。
前世身爲軍人的她,很少有機會在街邊逛吃逛吃,今天她要逛個夠!
心滿意足地吃完生煎,沈寧隨着人流閒逛起來,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滬市最負盛名的靜安路。
這裏是夜滬市的心髒,霓虹燈閃爍着五光十色的曖昧光芒,將整條街道映照得如同白晝。一間間高級舞廳和銷金窟鱗次櫛比,門前停滿了待客的黃包車,爵士樂的靡靡之音從門窗的縫隙裏流淌出來,與街上的喧囂融爲一體。就連空氣中,都彌漫着一股紙醉金迷的味道。
看着一條街的歌舞廳,來都來了,若不進去見識一番,豈不是白穿越這一遭。
沈寧剛要轉身進歌舞廳,餘光卻瞥見不遠處,一群衣着光鮮、流裏流氣的富家公子哥,正簇擁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嬉笑着走進“仙樂斯”。
這身影她最受熟悉不過,不是沈曼曼,還能是誰?
她那身粉白色的洋裙在人群中格外扎眼,臉上帶着幾分醉意,正被其中一個男人半摟着腰、簇擁着。
沈寧腳步一頓,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有現成的熱鬧可看,這樣的好機會,她又豈能錯過?
她提起裙擺,毫不猶豫地跟了進去。
仙樂斯歌舞廳內更是熱鬧非凡,中央一個巨大的水晶吊燈閃着璀璨的光芒,舞池中央,無數對男女正隨着音樂,瘋狂扭動着身體。
此時卡座上已經坐滿了客人,穿着黑西裝、神情冷峻的打手在場內來回巡視。
沈曼曼一行人顯然是這裏的常客,輕車熟路地在舞池邊找了個位置坐下,只見沈曼曼將小皮包往桌上一扔,大手一揮,
“今天我請客,大家隨便點,不醉不歸!”
這話說得豪氣十足。
“曼曼小姐最大方了!”
“來,爲我們美麗的曼曼小姐,幹上一杯!”
幾個小混混立刻開始起哄,叫來了服務生,點了一堆洋酒。幾杯酒水下肚,便有人拉着沈曼曼去了舞池。
沈寧在場內轉了一圈,找了個相對僻靜、又能將沈曼曼那邊看得一清二楚的角落坐下。
她只點了一杯紅酒,姿態閒適地靠在沙發上,一邊欣賞着台上女歌星的歌聲,一邊看着舞池裏的群魔亂舞。
一襲素淨的白裙,一張不施粉黛的清麗面容,在這喧囂浮華、燈紅酒綠的環境裏,顯得清麗絕塵,
這樣特殊的她,想叫人不在意,都很難。
沈寧剛坐下沒多久,一個滿身酒氣、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他貪婪的打量着沈寧,
“小妹妹,一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