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言青辰的臉色在那一瞬間變得極爲難看。
她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李墨，也看清站在他身邊的我。
“你以爲這樣就能結束？”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每個字都像淬了冰。
李爺爺這時放下報紙，輕輕咳嗽了一聲。
“青辰啊，年輕人的事，就讓年輕人自己解決吧。”
言青辰看向李爺爺，眼中的怒火被強行壓下。
“李爺爺，這是李家的意思？”
“這是我孫子的意思。”
李爺爺站起身，拄着拐杖慢慢走過來。
“也是我這個老頭子的意思。”
言青辰沉默了。
我看着她那雙緊握的拳頭，知道她此刻有多憤怒。
但我也知道，在李家老宅，在李爺爺面前，她不能發作。
“好。”言青辰最終只說了一個字。
她轉身要走，卻在門口停住，回頭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很深，深得讓我後背發涼。
“涼城生。”她叫了我的名字。
第一次，不是透過李墨的臉，而是叫出我真正的名字。
“我們還會再見的。”
門在她身後關上。
我腿一軟，幾乎站不穩。
李墨立刻扶住我：“城生，沒事了，她走了。”
“她真的會放手嗎？”我問。
李墨沒有立刻回答。
李爺爺嘆了口氣。
“言家那丫頭，性格像極了她爺爺。得不到的，越要攥在手裏。”
“爺爺......”李墨看向他。
“阿墨，你想好了？”李爺爺問，“言家那邊，生意上可能會有損失。”
“我想好了。”李墨很堅定，“錢可以再賺，但我不想變成第二個爸爸。”
李爺爺點點頭，看向我：“涼先生，這段時間辛苦了。”
我連忙搖頭：“不辛苦，是李少幫了我。”
“阿墨都跟我說了。”李爺爺說，“你是個好孩子。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愣了一下。
李墨搶着說：“城生可以先住我這裏！等風頭過了再說。”
“不用了。”我急忙拒絕，“我已經夠麻煩你們了。”
“這怎麼能叫麻煩？”李墨抓着我的手。
“言青辰不會輕易罷休的，你現在一個人出去太危險了。”
李爺爺想了想：“這樣吧，涼先生先在客房住下。等阿墨把事情處理幹淨，你再做打算。”
我看着他們，鼻子突然有點酸。
這麼多年，除了那個早已去世的班主任，從沒有人這樣爲我考慮過。
“謝謝。”我低聲說。
李墨笑了：“謝什麼，我們是戰友啊。”
當晚，我住進了李家的客房。
房間很大，裝修雅致，窗外能看到花園裏的燈光。
我洗了個熱水澡，躺在柔軟的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
言青辰最後那個眼神，一直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
她說我們還會再見的。
我知道那不是一句空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