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顧卿塵的臉色在那一瞬間變得極爲難看。
他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季靈兒，也看清站在她身邊的我。
“你以爲這樣就能結束？”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每個字都像淬了冰。
季爺爺這時放下報紙，輕輕咳嗽了一聲。
“卿塵啊，年輕人的事，就讓年輕人自己解決吧。”
顧卿塵看向季爺爺，眼中的怒火被強行壓下。
“季爺爺，這是季家的意思？”
“這是我孫女的意思。”
季爺爺站起身，拄着拐杖慢慢走過來。
“也是我這個老頭子的意思。”
顧卿塵沉默了。
我看着他那雙緊握的拳頭，知道他此刻有多憤怒。
但我也知道，在季家老宅，在季爺爺面前，他不能發作。
“好。”顧卿塵最終只說了一個字。
他轉身要走，卻在門口停住，回頭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很深，深得讓我後背發涼。
“白驚鈺。”他叫了我的名字。
第一次，不是透過季靈兒的臉，而是叫出我真正的名字。
“我們還會再見的。”
門在他身後關上。
我腿一軟，幾乎站不穩。
季靈兒立刻扶住我：“驚鈺，沒事了，他走了。”
“他真的會放手嗎？”我問。
季靈兒沒有立刻回答。
季爺爺嘆了口氣。
“顧家那小子，性格像極了他爺爺。得不到的，越要攥在手裏。”
“爺爺......”季靈兒看向他。
“靈兒，你想好了？”季爺爺問，“顧家那邊，生意上可能會有損失。”
“我想好了。”季靈兒很堅定，“錢可以再賺，但我不想變成第二個媽媽。”
季爺爺點點頭，看向我：“白小姐，這段時間辛苦了。”
我連忙搖頭：“不辛苦，是季小姐幫了我。”
“靈兒都跟我說了。”季爺爺說，“你是個好孩子。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愣了一下。
季靈兒搶着說：“驚鈺可以先住我這裏！等風頭過了再說。”
“不用了。”我急忙拒絕，“我已經夠麻煩你們了。”
“這怎麼能叫麻煩？”季靈兒抓着我的手。
“顧卿塵不會輕易罷休的，你現在一個人出去太危險了。”
季爺爺想了想：“這樣吧，白小姐先在客房住下。等靈兒把事情處理幹淨，你再做打算。”
我看着他們，鼻子突然有點酸。
這麼多年，除了那個早已去世的班主任，從沒有人這樣爲我考慮過。
“謝謝。”我低聲說。
季靈兒笑了：“謝什麼，我們是戰友啊。”
當晚，我住進了季家的客房。
房間很大，裝修雅致，窗外能看到花園裏的燈光。
我洗了個熱水澡，躺在柔軟的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
顧卿塵最後那個眼神，一直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
他說我們還會再見的。
我知道那不是一句空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