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全村天生反骨的刺頭。
因爲我不爽表妹搶我吃的，我一腳把她踹進了豬圈，姨父拿着棍子要打斷我的腿：
“你個喪門星！你怎麼不去死？早知道當初就該把你掐死在尿盆裏！”
我奪過姨父手裏的棍子，反手就把家裏的鍋砸了：
“想讓我死，你們全家都得給我墊背。”
轉身拿起灶台上的煤油燈，直接潑在唯一的房梁柱子上。
姨父嚇傻了。
他尖叫着朝我撲了過來，但我已經劃燃火柴扔了上去。
大火連夜燒光了那個破家。
卻讓我上了新聞，也被我的軍區爺爺看到了。
爺爺把我接回了大院，哥哥卻嫌我有鄉巴佬味，讓我滾去洗幹淨再進門。
於是我穿着全是泥的鞋直接踩在他一百萬的手工波斯地毯上蹭。
哥哥的小青梅看不慣我，說不想見到我。
哥哥指着我鼻子罵：“大火怎麼沒把你燒死？這裏沒人歡迎你！”
我看着哥哥，一陣狂笑後一把薅住小青梅的頭發拖向門外。
01
來接我的人，是顧家的勤務兵，開着一輛掛着特殊牌照的軍綠色越野。
車停在大院門口時，我看到了我血緣上的哥哥，顧承。
他穿着一身筆挺的軍裝常服，肩章在陽光下閃着金光，整個人像一棵小白楊，挺拔，但也透着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他捏着鼻子，上下打量我，臉上嫌棄的表情毫不掩飾。
“你就是顧燃？渾身上下什麼味兒？滾去洗幹淨了再進顧家的門。”
我腳上穿着一雙沾滿黃泥和草屑的破布鞋。
我抬起腳，看着他腳下那塊價值不菲，繡着繁復花紋的波斯地毯。
踩了上去，左腳蹭蹭，右腳蹭蹭。
像是要把鞋底十幾年積攢的爛泥，全都留在這塊地毯上。
“現在幹淨了嗎？哥哥。”
顧承的臉瞬間就黑了，像是能滴出墨來。
“你找死！”
他一個箭步沖上來，手高高揚起。
“住手！”
一道蒼老但威嚴的聲音響起。
一個穿着中山裝，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人走了出來。
他手裏盤着兩顆核桃，他就是我的爺爺，顧振國。
顧承的手僵在半空，不甘地放下：
“爺爺！您看她幹的好事！這地毯是您最喜歡的！”
顧振國看了一眼地毯，又看了一眼我。
“一塊毯子而已。阿燃，跟我進來。”
我跟着他往裏走，路過顧承身邊時，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扶住了他的胳膊，柔聲安慰：“阿承哥，別生氣了。妹妹剛從鄉下來，不懂規矩也是正常的。”
她就是林薇薇，顧承的青梅竹馬。
她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肮髒的流浪狗。
她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所有人都聽見：“就是看着有點嚇人......阿承哥，我不想看見她。”
顧承的怒火又被點燃了。
他指着我的鼻子，一字一句地罵道：
“你這種人就不該活着！活着都是浪費空氣！”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着他因爲憤怒而扭曲的臉。
然後我笑了，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出來了。
在他們錯愕的目光中，我的笑聲戛然而止。
下一秒，我動了。
我像一頭撲食的獵豹，猛地沖到林薇薇面前，在她尖叫之前，一把薅住她精心打理過的長發，無視她的哭喊和掙扎，硬生生把她往大門外拖。
“既然她不想看見我，那我就送她走。讓她永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