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外門庫房前，晨霧還沒散盡，凌塵攥着布袋裏的五枚低階靈石，心裏盤算了好幾遍 —— 改良後的功法雖能聚氣，可丹田內的木系靈氣還不夠穩固，急需聚氣散來夯實淬體三重的根基，爭取考核前再沖一沖境界。
剛走到庫房門口，就撞見了揣着空布袋的王二麻子，這憨批正蹲在台階上唉聲嘆氣，臉上的麻子都皺成了一團，看到凌塵過來，眼睛瞬間亮了，顛顛跑過來湊近乎：“凌師兄！可算碰到你了！你是不是來兌聚氣散的？庫房裏的聚氣散全被趙烈那小子包圓了，說啥是爲考核儲備，咱外門弟子一枚都兌不到！”
凌塵心裏咯噔一下，果然是趙烈搞的鬼。這聚氣散雖是低階丹藥，卻是外門弟子修煉的剛需，趙烈把庫房的貨全預定了，明擺着是想斷他的修煉資源，逼他在考核前掉鏈子。他皺了皺眉，沒搭理王二麻子的抱怨，抬腳就往庫房裏走，川腔裏帶着股子冷勁：“先去問問，說不定還有剩的。”
庫房裏，管事老李正翹着二郎腿嗑瓜子，桌上擺着個賬本，看到凌塵進來，眼皮都沒抬一下，慢悠悠道：“凌塵是吧？聚氣散沒了，全被內門趙烈師兄預定了，說是要給考核小隊的弟子用，你要兌的話，等下月吧。”
“下月？” 凌塵往前一步，把五枚靈石拍在桌上，淬體三重的氣息隱隱散出，“庫房每月初一補貨，今天才初三，咋就沒了？趙烈就算預定，也不能把外門的份額全占了吧？宗門規矩，外門弟子優先兌換基礎丹藥，你這管事是不懂規矩，還是收了誰的好處？”
老李被懟得一愣，嗑瓜子的動作頓了頓，抬頭瞥了凌塵一眼，見他眼神凌厲，心裏有點發怵，卻還是梗着脖子狡辯：“趙師兄是內門精英，爲宗門爭秘境名額，占這點丹藥咋了？你個外門雜役，有中品隱靈根又咋樣？沒聚氣散還不是白搭！識相的趕緊走，別在這兒耽誤老子嗑瓜子！”
“嗑瓜子？” 凌塵冷笑一聲，抓起桌上的賬本翻了兩頁，指着上面的記錄道，“賬本上寫着本月聚氣散入庫五十瓶，外門份額三十瓶，內門二十瓶，趙烈預定了二十瓶內門份額，你卻說全沒了，難不成你把外門的份額也私吞了？信不信老子去宗門監察堂告你一狀，讓你連瓜子皮都沒得嗑！”
老李的臉瞬間白了，賬本上的貓膩被戳穿，冷汗唰唰往下掉，趕緊把賬本搶回來，支支吾吾道：“你…… 你別胡說！外門的份額是趙師兄額外申請的，有長老的手諭！”
他說着就想掏手諭，可摸了半天也沒摸出來 —— 哪來的手諭，不過是他收了趙烈的好處，故意把外門份額也扣下了。凌塵看他這副模樣，心裏門兒清，也懶得跟他糾纏，抓起桌上的靈石轉身就走，撂下一句霸氣的川腔：“算你狠！不過老子告訴你，就算沒聚氣散，考核也照樣能贏趙烈，到時候看你這管事的臉往哪兒擱！”
走出庫房，王二麻子還蹲在台階上，見他空手出來，趕緊湊上來：“凌師兄，我說吧！趙烈那小子就是故意針對你！要不咱去求他分兩瓶？我去給你當跟班都行！”
“求他？” 凌塵瞥了他一眼，懟道，“你咋不去求後山的凶獸給你當坐騎？趙烈那僞君子的東西，老子嫌髒！沒聚氣散老子照樣修煉，總比你天天蹲這兒唉聲嘆氣強！”
王二麻子被懟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嘴，只能看着凌塵的背影悻悻離去。
凌塵剛走出庫房的巷子，就察覺到背後有道鬼祟的目光，他故意放慢腳步，眼角餘光掃過牆角，果然看到個穿外門服飾的弟子正鬼鬼祟祟跟着他 —— 是趙烈的親信，外號 “瘦猴”，淬體二重的修爲，平時就跟着趙烈狐假虎威。
“想跟蹤老子？嫩了點！” 凌塵心裏冷笑，腳下一轉，沒往雜役院走，反而拐進了通往靈植圃的小路。這小路他熟得很，到處是靈草畦和溼泥坑，正好用來甩尾巴。
瘦猴見凌塵拐進小路，以爲他要去靈植圃找蘇清月，趕緊跟了上去，可剛進小路，就被一根橫在半空的樹枝絆了個趔趄，摔了個狗啃泥，滿嘴都是溼泥。他呸了兩口，剛爬起來，又踩進了靈植圃的溼泥坑，褲腿全裹上了爛泥，氣得他直罵娘：“凌塵這狗東西，肯定是故意的！”
等他爬出泥坑，早就沒了凌塵的蹤影。
而此時的凌塵，已經繞到了後山的矮牆下，確認瘦猴沒跟上來，才翻牆出了宗門，直奔山下的黑市。既然宗門庫房的聚氣散被截胡，那就只能去黑市碰運氣，大不了多花兩塊靈石，總比被趙烈拿捏強。而且他還想找那黑袍攤主問問，獨眼掌櫃和他是不是一夥的，那截乙木草根須的禁制到底是啥來頭。
夜色降臨時，凌塵已經摸進了黑市，剛走到城隍廟的入口，就看到那黑袍攤主正站在老地方，兜帽遮着臉，只露着雙泛着精光的眼睛，像是早就料到他會來。
“凌道友果然來了。” 黑袍攤主的聲音低沉沙啞，聽不出年齡，“我就知道，趙烈斷了你的聚氣散，你定會來黑市尋貨。”
凌塵心裏一驚，這黑袍攤主竟連趙烈截胡的事都知道，看來一直在暗中盯着他。他警惕地往後退了半步，攥緊了腰間的柴刀，川腔裏帶着防備：“你是咋知道的？你和趙烈是不是一夥的？還有那獨眼掌櫃，是不是你安排的？”
“非也。” 黑袍攤主擺了擺手，從攤位下摸出個瓷瓶，瓶身上貼着 “聚氣散” 的標籤，“我與趙烈並非一路人，只是看不慣他仗勢欺人罷了。這瓶聚氣散是高階貨，比宗門庫房的強三倍，五枚靈石賣給你，如何？”
凌塵盯着瓷瓶，能感受到裏面濃鬱的靈氣，確實是高階聚氣散，可他心裏更疑惑了：“你爲啥要幫我？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想要啥？”
黑袍攤主輕笑一聲，聲音裏帶着幾分神秘：“我不要啥，只求凌道友進了青雲秘境後，幫我帶一樣東西出來 —— 一株血色靈草，別的你無需多問，只要你答應，這聚氣散現在就給你。”
血色靈草？凌塵心裏咯噔一下，前世從未聽說過這玩意兒，看黑袍攤主的樣子，這靈草絕非普通貨色。可眼下他急需聚氣散穩固修爲，根本沒得選。他咬了咬牙，接過瓷瓶，沉聲道：“我可以幫你找，但要是秘境裏沒有，或者太危險，我可不會硬拼。”
“自然。” 黑袍攤主點了點頭，又扔給他一枚黑色令牌，“拿着這個，黑市的人不會爲難你，下次來還能給你打折。”
凌塵接過令牌，剛想問血色靈草的具體模樣，就聽到黑市入口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幾個穿着執法堂服飾的人正往裏沖，領頭的正是趙烈的親信瘦猴，他指着凌塵大喊：“就是他！凌塵私闖黑市，還想偷宗門物資！”
凌塵心裏一沉，瘦猴咋會追到這兒來？肯定是趙烈早就料到他會來黑市，提前安排了人手！他剛想轉身跑路，黑袍攤主卻按住了他的肩膀，低聲道：“別急，有我在，他們動不了你。”
話音剛落，黑市四周突然冒出幾個蒙着臉的壯漢，攔住了執法堂弟子的去路，爲首的壯漢沉聲道：“黑市有黑市的規矩，誰敢在這兒撒野，別怪我們不客氣！”
瘦猴見狀，臉色瞬間白了，他沒想到黑市的人會護着凌塵，只能撂下幾句狠話：“凌塵！你給老子等着！回了宗門，定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說完，就帶着人灰溜溜地跑了。
看着瘦猴的背影，凌塵鬆了口氣，剛想謝過黑袍攤主，卻發現對方已經沒了蹤影，只留下一張紙條，上面寫着：“秘境凶險，多留個心眼，趙烈的目標不止是聚氣散。”
凌塵攥緊紙條和聚氣散，心裏暗道 —— 趙烈的目標到底是啥？是他的星魂骨，還是青雲秘境裏的機緣？而這黑袍攤主，又到底是敵是友？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那瓶聚氣散的瓶底，竟刻着一道和星魂骨同源的淡綠符文，正隨着他的體溫，緩緩散發着微弱的靈氣，而此刻的內門執法堂，趙烈正盯着手裏的傳訊玉符，嘴角勾起一抹陰惻惻的笑：“凌塵，黑市就是你的第二個陷阱，等你服下那瓶加料的聚氣散，就算進了考核，也得變成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