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四合院裏正是熱鬧的時候。
大夥兒都起來了,洗漱的洗漱,做飯的做飯。
三大爺閻埠貴正蹲在門口伺候他那幾盆寶貝花草,實際上是守着院門,想看看誰家買了啥好東西,能不能蹭點便宜。
二大爺劉海中背着手,挺着肚子在中院視察工作。
賈張氏還在那跟幾個老娘們嚼舌根,內容無非是姜生怎麼敗家,秦淮茹怎麼不守婦道。
就在這時。
“叮鈴鈴——”
一陣急促而清脆的車鈴聲,伴隨着一股霸道至極的肉香味,從胡同口猛地灌了進來。
閻埠貴聳了聳鼻子,濃鬱的肉味兒混着油炸面點的甜香,瞬間勾起了他肚子裏的饞蟲。
“豁!這是誰家發財了?這麼香!”
他扶了扶眼鏡,抬頭一看,整個人頓時僵住了。
只見姜生騎着那輛鋥亮的鳳凰自行車,跟個凱旋的將軍似的,威風凜凜地騎了進來。
但讓閻埠貴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的,不是姜生,而是那輛車!
“我滴個乖乖!”
閻埠貴手裏的噴壺“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鴨蛋。
“豬...豬肉?!半扇豬肉?!”
隨着他這一聲驚呼,全院的人都看了過來。
中院瞬間炸了鍋!
“我的天爺啊!那是肉嗎?那麼大一塊?!”
“半扇!整整半扇啊!這得有多少斤?五十斤?六十斤?”
“快看車把上!那是什麼?德州扒雞!還有稻香村的點心!那繩子上掛的是二鍋頭吧?四瓶?!”
“這底下還壓着個麻袋呢!看那樣子,像是白面啊!”
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在這個買根蔥都要算計半天的年代,姜生這滿滿一車的物資,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炫富!
賈張氏正罵得起勁,聽見動靜一回頭,那張肥臉瞬間變得煞白!
她死死盯着那半扇白花花的豬肉,喉嚨裏發出“咕咚”一聲吞咽口水的聲音,那聲音在安靜的院子裏格外響亮。
那是饞的!
更是氣的!
“瘋了!簡直是瘋了!”
賈張氏嫉妒得眼睛都紅了,尖着嗓子嚎叫道:“不過日子了!這肯定是他最後一點錢了!姜生,你這是把棺材本都拿出來霍霍了啊!”
“造孽啊...”
閻埠貴心疼得直跺腳,仿佛花的是他的錢,“這麼多東西...這得吃到什麼時候去啊!敗家!太敗家了!”
旁邊的一大爺易中海,臉色更是陰沉得可怕。
難道他姥爺留下的家底,真有這麼厚?
許大茂從屋裏鑽出來,看着那堆東西,酸得牙都在倒:“這孫子...這得花多少錢啊?爲了個秦淮茹,至於嗎?肯定是打腫臉充胖子,裝給咱們看呢!”
“姜生!”
易中海沉着臉走上前,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架勢,“你這是幹什麼?這麼鋪張浪費!你的肉哪來的?有沒有正規手續?”
姜生單腳撐地,穩住車子,冷冷地瞥了易中海一眼。
“一大爺,您是派出所的?還是管市場的?”
“我媳婦回門,我高興,我樂意!這都是我攢的老婆本,怎麼,還得跟您匯報?”
說着,他拍了拍那扇豬肉,發出“啪啪”的脆響,那聲音聽在衆禽獸耳朵裏,簡直就是在這扇他們的臉。
“有些人啊,自己摳摳搜搜,一盤菜還要把肉挑出來,就以爲全天下人都跟他一樣窮。”
姜生故意看了賈張氏一眼。
“你!你!”
賈張氏氣得渾身哆嗦,卻又被那肉香勾得直咽口水,一句話都罵不出來。
“淮茹!出來!”
姜生沖着後院喊了一嗓子。
早就收拾好聽見動靜的秦淮茹,一路小跑着從後院出來。
她換上了那身嶄新的天藍色呢子大衣,腳蹬黑色小皮鞋,頭發梳得油光水滑,臉上還特意抹了點雪花膏,整個人顯得既洋氣又嬌豔。
當她看到姜生車上那堆積如山的物資時,腳步猛地一頓,一雙美眸瞬間瞪圓了。
“當...當家的...”
秦淮茹感覺自己在做夢。
她以爲姜生也就買二斤肉,買點糖塊。
可這...這是半扇豬啊!
這要是拉回秦家村,那還不把整個村子都給炸了?!
“傻愣着幹什麼?”
姜生沖她招招手,霸道地喊道,“還不趕緊過來幫忙扶着點?這麼多好東西,要是掉了,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哎!哎!來了!”
秦淮茹脆生生地應了一句。
她跑到車旁,小心翼翼地扶着面粉袋,仰起頭看着姜生,眼裏全是崇拜的小星星,臉蛋紅撲撲的,媚得能滴出水來。
“當家的,你...你這也太破費了...”
“破費啥?應該的!”
姜生故意提高了嗓門,“咱家不差這點錢!不像某些人家,娶個媳婦連個縫紉機都舍不得買,還好意思吹噓!”
這話,直接像刀子一樣扎進了剛出門的賈東旭心窩子上。
賈東旭看着那半扇豬,再看着秦淮茹一臉幸福嬌羞地貼在姜生身邊的模樣,只覺得喉頭又是一甜。
“噗——”
“東旭!東旭啊!”
中院裏,再次響起了賈張氏那熟悉的嚎喪聲。
姜生哈哈一笑,腳下一蹬。
“走咯!回門咯!”
他載着滿車的物資,帶着這一院子的羨慕嫉妒恨,揚長而去。
......
從四九城到京郊的秦家村,足足幾十裏的土路。
路面坑坑窪窪,又是數九寒天,全是凍硬了的車轍印。
尋常人騎個空車都得累出一身白毛汗,可姜生不一樣。
他擁有完美體魄,又融合了八極拳大宗師的底子,渾身筋骨如鐵,氣血如龍。
那輛鳳凰二八大杠,此刻仿佛變成了一輛重型坦克。
前面大杠上坐着個豐腴水靈的大美人,後座上綁着六十斤的半扇豬肉、五十斤富強粉,車把上還掛着二十斤的煙酒點心。
這分量,快四百斤了!
可姜生愣是騎得虎虎生風。
秦淮茹側坐在大杠上,整個人幾乎是縮在姜生的懷裏的。
她那張剛被滋潤過的俏臉,被姜生敞開的大衣裹着,一點風都吹不着,鼻息間全是男人身上那股好聞的煙草味和強烈的陽剛氣息。
她偷偷抬眼看着姜生棱角分明的下巴,只覺得自家男人怎麼看怎麼俊。
“叮鈴鈴——!!!”
一陣急促而清脆的車鈴聲,打破了秦家村冬日的死寂。
這年頭,農村裏別說自行車,連個膠皮輪子的板車都金貴,這鈴聲一響,簡直比村口的大喇叭還管用。
村口的打谷場上,幾個穿着破爛棉襖,正在曬太陽捉虱子的老頭老太太,被這鈴聲嚇了一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