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恬夏輕笑,又揉了揉它的小腦袋。
這次布布反應過來,撒開腳丫子跑了,邊跑邊喊:
【可怕的惡魔啊啊啊!】
窗外,兩只貓頭鷹探頭探腦:【小姐姐,貓好聽你的話呀!你是貓貓大王嗎?】
“哈哈,不是,我家裏開了個寵物醫院,我總過去幫忙,所以知道怎麼和貓貓狗狗打交道。”
【好厲害。】
沈恬夏腦海中浮現爸爸媽媽穿白大褂,溫溫柔柔給動物們診治的樣子。
自己哪怕只是幫一點小忙,他們都會特別驕傲地誇贊自己。
她鼻子又忍不住發酸了。
“砰砰砰”,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原來是(在她餓死之前)她點的外賣終於到了。
兩只貓頭鷹和她道別,說下次夜晚再來找她玩。
沈恬夏:“好呀,到時我還給你們放音樂聽。”
“對了,我叫沈恬夏,以後你們就叫我夏夏吧。”
晚風清涼舒爽,沈恬夏坐在桌邊,滿懷期待地打開外賣盒子,吃了一口。
然後,她哭了。
被難吃哭的。
“……這什麼怪味兒啊,是碳基生物能吃的東西嗎。”沈恬夏委屈地吐槽。
她握着勺子,機械地往嘴巴裏面塞飯。
沒辦法,這麼一份飯,加上稅金和配送費,花了她足足三十刀!折合人民幣兩百多塊!
這要是不吃完,她自己都會譴責自己。
越吃,她的小宇宙越爆發。
她發誓,明天開始,一定學習做飯!!
***
第二天一大早,她是被叮叮哐哐的聲音吵醒的。
——三個印度室友結束了晚班,回來了。
他們走路、洗漱、說話的聲音都特別大。
倒是布布的聲音很小,追着它主人瑪麗卡撒嬌。
【瑪麗卡,恭喜你打獵回來!】
【你摸摸我呀,摸摸我嘛。】
【我和你說哦,沈恬夏能聽懂我說話!】
它主人嫌棄地說:“哎呀,你真是礙手礙腳的,好煩,離我遠點。”
好一會兒,他們才消停下來,去補覺了。
沈恬夏有起床氣,抱着被子在床上眯了半天,確定睡不着了,冷着一張臉爬了起來。
她輕手輕腳地洗漱、沖了麥片當早餐。
邊吃,邊檢查手機郵箱。
裏面躺着兩封未讀郵件。
一封是學校提醒她,大三上學期即將開學,另一封是酒吧告知已經給她結清了工資。
沈恬夏趕快打開銀行賬戶,哇,有兩千多刀了!
她順勢把手裏的卡都檢查了一遍。
零零碎碎加起來,有接近四千刀,再活半個月應該不成問題……吧?
酒吧的工作已經辭了,就算不辭,沈恬夏也不準備去了,那裏離她住的地方太遠,而且她不喜歡夜班。
總之開學後,她得盡快找份兼職了!
接下來幾天,沈恬夏熟悉了一番生活環境,還采買了一點開學要用的東西。
在外面時,她悄悄靠近能見到的生物,初步得出三個結論:
第一,排除人類,她只能聽懂動物說話,植物和昆蟲的語言,她不懂;
第二,聲音傳播受距離、音量限制,如果動物離她過遠或者叫聲太小,她也是聽不到的。
第三,視頻裏動物的叫聲,她也能聽懂。
在家裏時,她的四個室友,對她都不算友善。
嗯,布布也算是室友。
不過布布是因爲怕她,且在她連續幾天給它添食換水下,對她的態度有所軟化。
另外三個印度室友,就明顯是在排擠她了。
他們總是上一秒還在熱情地聊着天,下一秒見到她,就收了笑,和同伴擠眉弄眼,故意說些挖苦的話。
“……在米國讀大學有什麼用,那麼高的學生貸款,還幾十年都還不完。”
“是啊,畢業還不是被富人壓榨。”
“哎呀,快別說了,一會兒有的名牌大學生該不高興了。”瑪麗卡若有所指地瞥沈恬夏一眼。
沈恬夏根本懶得聽他們的咖喱味英語,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
屋內的三人被無視,越發不爽。
“自己都在被勸退的邊緣了,裝什麼。”
“就是,華國人真討厭。”
“說起來,庫馬爾也想到咱們這棟樓住,可是已經沒有房間了。”
話落,幾個人齊齊看向了沈恬夏的門。
這不就是合適的房間嗎?
……
沈恬夏晚上睡前,檢查了一遍鎖好的門,然後戴好了耳塞。
這幾天,三個印度室友上的都是夜班,早上回來的時候動靜大,吵得她心煩。
三人做的食物味道刺鼻,但最讓人難以忍受的,還是他們不講衛生。
沈恬夏閉上眼睛時,默默嘆了口氣。
之前總聽說,上大學容易碰到合不來的室友,她現在算是明白這種日子有多難受了。
但願她能多賺點錢,搬到更好的社區去。
睡得正熟,她猛地聽到“哐哐哐!”的砸門聲。
她被嚇得睜開眼,心髒狂跳,胸口一陣陣痙攣,還以爲是遇上入室搶劫了。
緩了一會兒,才發現是有人在門外耍酒瘋。
重金屬的搖滾樂炸得地面、牆面震顫,不知多少個人在外頭喝酒、跳舞、高聲談笑。
沈恬夏心情不善,摁亮手機看了眼。
凌晨兩點半。
這些印度人非要選這種陰間時間開派對嗎?
她躺在床上,伸手尋找自己不見的耳塞。
“辛格,這裏面真的有人?”
辛格是沈恬夏那個男印度室友的名字。
“當然了!”辛格借着醉意,又“砰砰砰”猛敲了幾下,薄薄的門板搖搖欲墜。
“看來我這位室友睡得很熟呢!”
門外,響起一陣惡劣的大笑。
“……”
沈恬夏下床,面無表情地拉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