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有四個人以上。”
許浪蹲下,從樹幹到地面逐一認真檢查。
他拂開雜草,從裏面撿起一串白玉耳環,驚訝道:“這不是夫人的耳環麼?!”
沈時風的瞳孔驟然縮起,從許浪手裏奪過耳環。
這串耳環是我奶奶的遺物。
平時我不戴的。
因爲那天生辰,我才特意戴上。
許浪也知道這串耳環對我有多貴重,他面露一絲緊張,“夫人絕對不會把蕭老太君的遺物隨意丟棄,大人,恐怕她當真遭遇不測了!”
沈時風冷冷道:“你又怎知她不是變得比以前更加任性,連自己奶奶的遺物都拿來利用。”
到了這時候,他還懷疑我!
既然這麼不信任我,那他又何必特地帶着許浪跑過來調查!
難道,他想找的證據僅僅是爲了證明我在撒謊?
一隊人馬窸窸窣窣走了上來。
爲首的是府尹大人。
他看見沈時風,先恭敬行禮:“見過沈大人。”
“你來做什麼?”沈時風瞥了他一眼。
“先前大人允下官對夫人失蹤一案進行調查。”府尹抬起頭,臉色嚴肅,“下官帶手下在桃花山附近走訪,已有了收獲。”
“說來聽聽。”
“夫人失蹤的當天……”
“她未必就是失蹤。”沈時風打斷他,“更大可能是無聊的離家出走。”
府尹只好換了個說法,“夫人疑似離家出走的當天,山腳的村民只見到她上山,沒人見過她下山。”
“你的意思是,她長了翅膀飛出去了不成。”沈時風冷笑。
府尹搖頭,“雖然沒人見過她下山,但有好幾個人都看見了一輛牛車,車上覆着黑布,看不見載的是什麼東西,行跡十分可疑!”
許浪道:“莫非牛車上蓋着黑布的是夫人?”
“有這種可能!”
府尹描述了一下驅趕牛車的那些人。
我越聽,越是心驚肉跳。
沒錯。
正是襲擊我的那幾個流寇!
原來那天他們打暈我之後,是放在了一輛牛車上運出去。
府尹總算查到了重要的線索。
可慶的是,他沒有受沈時風的影響,而是認真想要追查下去。
我不由得對這名清廉正直的官員心生感激。
沈時風依舊漫不經心,“山野地方牛車多的是,覆着黑布也許只是爲了掩蓋糧食氣味,何以斷定車上是人。”
府尹道:“村民說,趕車的都是陌生面孔,而且看起來鬼鬼祟祟的,身上穿的衣服還有些破,像是剛打完架,下官認爲他們必定是找到夫人的關鍵。”
“你想查,便繼續查下去好了,等到最後你就會發現這不過是一場浪費人力物力的鬧劇。”
“大人莫非認爲這一切都是夫人的布局,連流寇和村民也都是她收買的麼?”府尹皺眉。
“她做得出來。”
沈時風拂袖轉身。
忽然,府尹眼尖的發現了他攥在手裏那串耳環。
“大人請留步。”府尹飛快上前,“您手中之物是不是夫人遺失的?這是重要的證物,可否交給下官……”
話音未落,沈時風回頭,冷冰冰的眼神霎時讓他噤若寒蟬!
“沒有這個必要。”
沈時風一臉冷漠。
我急得大喊,“交給他!那又不是你的東西,那是我的耳環!快交給府尹大人,他會幫我找出真凶的!”
他不救我就算了,爲什麼還要阻止別人幫我?
我流下絕望的眼淚。
府尹也很急,但他不敢忤逆沈時風,只得彎腰拱手:
“那就請大人下令封鎖京畿的水陸通道,這些歹徒到處流竄作案,一旦讓他們離開京城,再想抓住,可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