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裏昏暗漆黑,豪華大床上,有兩道模糊的人影逐漸融合。
程錦書在男人身上興風作浪。
男人倚着床頭,深邃雙眸半闔半睜,仿佛對她所做的一切不感性趣。
直到,她觸碰到他腰間的環扣。
程錦書試圖解開皮帶,雙手被他摁住。
“知道我是誰嗎?就敢睡我。”
“睡的就是你!”
程錦書拔高聲音,強裝鎮定。
然,她音色偏軟,聲線和雙手都在顫抖,在男人看來,不過是外厲內荏的紙老虎。
看出她的青澀,男人握着她的手,教她撥動扣針。
細白指尖勾開拉鏈,程錦書只覺得自己釋放了一頭巨獸。
剛生出一絲退縮的念頭,男人沉聲笑問:“怕了?”
不,不能怕。
程錦書深吸了口氣,雙手攀上他的肩,紅唇覆在凸起的喉結。
男人仰頭,笑得意味不明。
“確定要繼續?我可不會中途停下。”
“嗯。”
程錦書輕輕應了聲。
似撞鍾,叩開了欲仙欲死的天門關。
……
“夠了……”
“賀先生……求你停下……”
男人吻走她眼角的淚珠,啞聲哄道:“叫我的名字。”
“賀祺……啊——”
程錦書瞪大眼睛,腰肢承受不住地弓起。
騙子!
她都乖乖叫他名字了,他還這麼狠!
“救命……”
記不清男人到底要了她多少次,只知道她的身體完全被他掌控,逃不掉,反抗不了,求饒也沒用。
結束時,月落星沉,男人摟着她的腰睡着了。
程錦書惦記着他剛才答應她的事,即便身體十分疲累,卻無半點睡意。
她偷偷爬上男人的床,就是爲了得到他的承諾。
如今事成,她毫無留念地抽身離開。
只是男人的手臂還纏在她腰上,她怕驚醒了男人會有多餘的麻煩,小心翼翼地搬走他的手臂。
摸黑下床,借着淺淡的月色找到衣服,穿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閨蜜的車停在酒店後門,程錦書拖着酸軟的雙腿爬上後座,身子歪歪斜斜地半躺。
許璃擰開保溫杯瓶蓋,同避孕藥一塊兒遞了過來。
程錦書接過,就着熱水吞了藥,又喝兩口,暖意在體內蔓延開,身體似乎舒坦了些。
許璃輕聲問:“寶,還好嗎?”
程錦書揚起一個虛弱的笑容,“他答應我了。”
兩年前,程錦書和弟弟一同在戶外尋找寫作素材,遇到突發的極端天氣。
弟弟拼了命保護她,卻因此掉下山崖。
找到他的人時,他渾身遍布大大小小不知名的傷口,多處骨折,生命垂危。
兩年時間,程錦書輾轉各個醫院,還是查不出他的病因。
控制不了病情,只能維持生命。
醫生說,再得不到治療,這條命也要保不住了。
許璃打聽到賀家小少爺賀祺是個花心好色且大方的主兒。
和他談過或者睡過的女人,都說他很寵很大方,只要哄他高興了,不過分的要求他都能滿足。
重要的是,賀祺還是賀氏醫藥集團的高層,有資源有人脈,若是能哄得他幫忙,程錦書弟弟的存活幾率就會大很多。
按照程錦書身上遍布的痕跡,以及她東倒西歪的走路姿勢可知,賀祺昨晚應是盡興了。
一個男人在床上對女人滿意,床下使起小手段便事半功倍。
程錦書嘴笨,哄男人開心這一招是不能用了。
唯有激起男人的保護欲,讓賀祺對她心生憐惜。
許璃給程錦書出主意,“寶,下次去找賀祺,你就說……”
程錦書聽到還要哭,有些擔心,“對着鏡子我哭不出來,怎麼知道我哭得好不好看。”
“我已經找好了瓊瑤女主的哭戲大全,咱們特訓兩天,練到位了就去找賀祺!”
“璃璃寶,有你真好。”
許璃捧着程錦書的臉,揉了揉,心疼地說:“現在回家,你要睡覺,想吃什麼?你睡醒我給你做。”
車子迎着熹微,載着程錦書的期盼,駛向前方。
與此同時,晨光鑽進酒店房間,灑在男人俊美無儔的臉上。
賀戎年睜開眼,坐起身,一股前所未有的舒暢充斥整個身體。
怎麼回事?
以往每次發作,至少需要兩三日才能恢復,而今只是經過一個晚上,他的身體不但恢復如常,甚至狀態更佳了。
莫非,和昨晚有關?
賀戎年看到落在床單上星星點點的血跡,古井無波的雙眸出現了一抹詫異。
——
三天後。
程錦書練好哭戲,按照許璃給的地址,趕到賀祺所在的會所。
推開包廂門,靠近玄關處坐着個男生,“喲,美女!”
“你好,賀祺在嗎?”程錦書問。
男生打量她一眼,指着包廂中央人群環繞的男人,“喏,在那。不過,你好像來晚了。”
賀祺摟着一名衣着清涼的女網紅,和其他公子哥打撲克。
他甩出一張牌,女網紅親他一口。
行爲舉止很是親密。
程錦書有些忐忑,“他們是情侶?”
男生晃晃手指,“NO~是炮兵。”
程錦書:“……?”
“就是打炮的意思。”
男生以爲程錦書來爭寵,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你比那女的漂亮多了,我支持你做賀少女朋友。”
“我不是這樣的人!”程錦書大聲喊道,開始醞釀情緒,“我只是來找個說法。”
男生懵了,找賀祺要說法?
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遇見,男生立馬帶程錦書到賀祺面前。
“賀少,這位美女找你要說法來了。”
打牌的幾位公子哥紛紛停下,好奇地看着程錦書。
賀祺從下往上審視程錦書的身材,待到看清她那張臉,眼前一亮。
美人!
程錦書今天的裝扮是許璃親手打造的。
素淨的白水妝清純透亮,給人六畜無害的親和感。
藍色的抹胸掐腰小裙子,緞面材質將她姣好的身材完全勾勒出來。
頸長背薄,楚腰豐臀。
裙擺恰恰蓋過膝蓋,高跟鞋顯出淺淺的小腿線條,一直拉扯到纖細的腳腕,引人忍不住遐想,裙下兩條大長腿是何等風光。
又純又欲,還泫然欲泣。
幾個公子哥當場起哄:
“抱着一個又來一個,賀祺你小子豔福不淺啊!”
“人家哭着來要說法了,你做了什麼對不起美女的事?”
賀祺翹着二郎腿,抖了抖,“我向來憐香惜玉,做不出傷害美女的事。”
他身邊的女網紅看得出來賀祺很喜歡程錦書,心中充滿危機感,“賀少,她是誰呀?”
“不認識。”賀祺問程錦書,“美女,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程錦書努力擠出眼淚,“三天前,瑞格酒店,我跟男神告白,他好不容易答應我,結果那個男人莫名變成了你。”
“我男神是醫學世家,他答應了要救我弟弟,可是現在一切都沒有了!”
“他說我被別人睡過了,不幹淨了,他不要我了,也不救我弟弟了……嗚嗚……”
“都怪你!毀了我的愛情,還奪走我弟弟活下去的機會……”
程錦書越說越難過,蓄在眼眶裏的淚珠連串落下,沒一會兒就淌溼了臉頰。
她哭得一抽一抽,單薄的肩膀微微顫抖,孱弱的姿態引得在場的男人恨不得沖上去抱住她,保護她。
賀祺除外。
聽完她的哭訴,賀祺冷笑,“我是錢多,但人不傻。”
三天前,他確實去過瑞格酒店。
不過沒逗留多久,就被祖母一通電話喊回老宅,根本沒有發生她口中的事。
不是他幹的事,別想安到他頭上來。
“誰睡的你,找誰去。”
“就是你!”
程錦書記得清清楚楚,當時她求饒,他掐着她的腰,要她叫他名字。
她乖乖叫了,他反而不高興了。
折騰得她腰快斷了。
程錦書哭得梨花帶雨,賀祺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我先聲明,我真沒睡過你。不過現在嘛,我還真挺想睡你。”
“拋棄你男神,跟我,你男神能給的,我都能給你。”
賀祺的話,同時嚇到了兩個女人。
程錦書只想錢貨兩訖,不想當賀祺的女人。
女網紅深知賀祺的1V1原則,程錦書若是跟了賀祺,他勢必會甩了她。
錢,她還沒撈夠,絕不能讓程錦書搶走賀祺。
“美女,你別哭了,賀少能力很強,他說能給你……”
女網紅佯裝安慰程錦書,跨過軟凳時,故意用小腿骨撞茶幾桌腳,緊接着驚慌地尖叫一聲,身體朝前方跌倒。
程錦書就在女網紅正前方,她看着女網紅伸出雙手,鑲了鑽的美甲尖尖對準了她的臉。
“小心!”
意外發生得太突然,程錦書來不及躲開。
就在所有人都在遺憾程錦書這張清麗脫俗的臉蛋要被毀了的時候……
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程錦書身前!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腳踢飛女網紅。
“啊——”
女網紅摔在擺滿了小吃和酒水的玻璃台面。
食物醬汁和酒液混在一起糊在她臉上,撞擊玻璃的鈍痛和撞擊小物品的刺痛一同襲來。
女網紅摸了摸臉,摸到填充的蘋果肌跑到太陽穴下方,鼓起一大塊,像是橫生出的腫瘤。
她驚慌地喊道:“我的臉!”
“臥槽!醜八怪!”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女網紅崩潰大哭。
女網紅到底是賀祺的人,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在他的地盤把他的人弄得這麼難堪,就是不給他面子。
賀祺側頭磨了磨後槽牙,“打狗也要看主人……”
他轉過身,看到神色冷峻的男人,雙腿一軟,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小、小叔?”
包廂裏其他公子哥聽到賀祺對男人的稱呼,紛紛收起嬉皮笑臉。
仿佛見到什麼可怕的人物。
程錦書好奇極了。
傾着身子去看救她的男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只見他身姿頎長,雙手插兜站在她面前,挺括落拓的西服穿出一絲肆意不羈的風采。
冷冽的淡香若有似無地飄進她的鼻翼。
清清涼涼,夾雜一絲醇厚的檀香味。
聞着令人心曠神怡。
光是背影,就展現出無比強大的震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