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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此時得獎的這篇《母親》,分明是她的作品!
只是最後的手稿還沒來得及修改投稿,所以還鎖在她宿舍的文件盒裏。
可......怎麼會參賽?
更讓人震驚的是頒獎嘉賓上台後開口:“恭喜這一屆青年文藝金獎得主,文工團的喬染同志!”
掌聲中,喬染一身白色連衣裙上台,美不勝收。
全場人驚呼。
“我的天,沒想到這一次得金獎的女同志長那麼好看,這張臉,自己出道都可以了吧?”
“長得好看也就算了,關鍵還那麼有才華!這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無數豔羨的目光注視,喬染總是清冷的嘴角終於噙了淡淡的笑。
直到她來到後台,看見了江雪遲。
“喬染。”江雪遲鐵青着臉,開門見山,“怎麼回事?我的散文怎麼會變成你的?你是從哪裏拿到我的稿子的?”
喬染的笑容淡下來。
“江雪遲,你這是什麼語氣。”
她淡淡開口,語氣倨傲清高。
“你應該謝謝我,這個軍區裏的散文評比舉辦了那麼多年都無人問津,可今年因爲得獎的是我,整個軍區都在討論美女青年作者的話題。
“不僅如此,剛才已經有港城雜志的人聯系我,想把《母親》這篇散文破格刊登,只要附上我的照片。你覺得,如果今天得獎的是你,能有這個待遇麼?”
高高在上的語氣,把江雪遲氣笑了。
“你偷人東西,都那麼理直氣壯?”
可不想喬染瞬間破防,突然瘋了一樣地掐住江雪遲的喉嚨。
“偷?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偷!江雪遲,明明是你!是你把硯霖從我身邊偷走的!”
江雪遲被掐得喘不上氣來,震驚地看着眼前的喬染。
平日裏清冷的團花,此時眼裏卻全都是癲狂的光。
她突然想起之前湖邊男人的話——
喬染因爲顧硯霖被人針對折磨,最後得了心病,這才休了整整一年。
只見喬染舉起一只手,露出手腕上無數疤痕,怪異地笑着。
“江雪遲,你看見了麼?我爲硯霖都死了那麼多次,你拿什麼和我比?我不過是拿了你一篇文章罷了,可你卻把顧硯霖從我身邊奪走......”
江雪遲被掐得喘不上氣,下意識開口:“不是的,顧硯霖和我在一起其實是爲了......”
砰——!
化妝間的門被人踹開,顧硯霖走進來。
“喬染!”
他臉色大變,慌亂地抓住喬染。
而喬染此時鬆開江雪遲,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大口喘氣,身子抽搐。
江雪遲怔怔。
她在雜志上看到過,這......好像叫做過呼吸症!
顧硯霖嫺熟地拿出紙袋放在喬染口鼻前,緊抱着她開口:“別怕......別怕,我在這裏......沒人能傷害你......”
喬染死死抓着顧硯霖,宛若溺水的人抓住稻草。
江雪遲就在旁邊怔怔看着,突然覺得,自己仿佛是多餘的那個。
直到顧硯霖對她憤怒地抬眸,“江雪遲,你對她說了什麼!你不知道她情緒不穩定麼!”
字裏行間,仿佛完全沒注意到江雪遲脖子上被掐得通紅的指印。
江雪遲這才回過神,下意識搖頭,“我沒說什麼,只是告訴她那個稿子是我......”
可不想顧硯霖暴躁地打斷。
“不過是一篇文章而已!有必要麼!”
“什麼叫一篇文章而已,你明明知道......”
江雪遲剛想反駁,可她突然意識到什麼,臉色一點點白下來。
“顧硯霖......我的稿子,是你給喬染的?”
顧硯霖拿着紙袋的手一頓,最後冷聲開口:“稿費我已經讓人打給你,就算......是我買下來了。”
江雪遲只覺得全身的血都在瞬間涼了。
她早該想到的......
知道她文件盒鑰匙藏哪兒的只有顧硯霖,可......他竟然把她的作品拿給喬染參賽?
甚至還說......
“稿費?”江雪遲的眼淚這一刻終於忍不住滾落,“你覺得我想要的是稿費麼!你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這篇散文是我紀念去世母親而寫。
明明知道,那是我給天堂的媽媽的一封道歉信。
可你怎麼還能......
顧硯霖看着眼前女孩臉上的淚水,心沒來由地一揪,下意識抬手想去擦拭。
可不想這時——
“硯霖......”懷裏的喬染突然痛苦地開口,他頓時什麼都顧不得,忙不迭低頭。
“阿染,你怎麼樣?”
江雪遲怔怔看着眼前的喬染和顧硯霖。
緊緊相擁的兩人宛若彼此救贖的戀人。
她終歸是失去所有質問的力氣,踉蹌着起身離開。
......
江雪遲回到宿舍後,立刻寫好了要寄往文化部的實名舉報信。
裏面附上了她的散文原稿、筆跡對照,還有她撰寫時留存的練習紙,足夠證明,《母親》這篇文章出自她手。
可封信封之前,她卻猶豫了。
腦海裏浮現喬染偏執瘋狂的臉。
喬染的心病應該是真的,如果這份澄清公告,她的精神狀態是否能夠承擔......
江雪遲正猶豫着,可不想這時——
砰!
門被猛地踹開,好幾個警衛員進來將她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