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原來是裝的啊?
沈清瑤還在撇嘴壓眉,眼中含笑,實在哭不出來,她只能以這種弱勢性的曖昧博他一笑。
只要他笑了就好說。
可目前他沒笑,那就繼續。
“王爺……”
她顫着九曲十八彎的哭嗓晃着男人衣袍。
生怕男人還不笑,她又假裝抽泣了兩下。
宋玖宸看着她,旋即抿緊了薄唇忍笑,這女人。
他很想捏住女人的臉蛋咬牙呵斥,但向來的沉穩自持還是控制了他的行動。
他壓着想上揚的嘴角,看了一眼被攥住的衣袍說:“與其求本王開恩,不如,你給個讓本王能開恩的理由。”
沈清瑤的表情僵了僵,然後就有種挫敗感,這男人真是。
笑一下會死啊?
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不想做主動方,不想構成以權謀私唄!
行。
想了想,她放開男人的衣袍問,“王爺,那您先透個底唄,輕判能輕判到什麼程度?”
不搞清楚值不值得,她才不會拿自己交換。
誰知,宋玖宸卻蹙眉撇過了臉去,“那要看你的理由充分到什麼程度。”
“……”靠。
沈清瑤暗暗咬牙,旋即甜甜假笑,“民女的理由,自然就是王爺想要的呀!”
這總行了吧?
“哦?”
宋玖宸似笑非笑,然後轉過臉來看她,“本王想要什麼?”
男人的眼底含着戲弄,語氣輕飄、玩味,壓根就不接受她棱模兩可的答案。
一看,就知道是非要她直白說出來,拿自己交換,讓他變成高高在上的挑選方。
等於是要她搞清楚,他可沒逼迫她,一切都是她自願的,之後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哼!
沈清瑤氣笑了。
一種深深的憋屈感襲上她的心頭,旋即條件反射,一拳捶在了男人的腿上。
“你明知故問。”
她咬牙嬌喝,就不直白說。
給他做外室,還是做個見不得的外室,不就一個玩物?
這種破事,大家心裏明白不就行了。
非要掛到嘴邊?
她就真不要臉了是嗎?
真是夠了,得理不饒人。
從她進門開始,就一直故弄玄虛到現在,真的好反感。
宋玖宸被女人給捶傻了。
幾乎是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腿。
雖然不痛,但她敢打他?
緩緩地,他抬起了眼眸,辨別不明的眼神定在了女人那張似嗔還怒的小臉上。
隨後大手一握,扯住女人的胳膊一拉,天旋地轉。
沈清瑤只感覺有股淡淡的冷香撲鼻,待看清時,她已經坐在了男人的腿上,並且被男人一手摟着腰肢,一手捏着下巴。
“你想死?”
冷酷的質問隨即而來。
她愣了愣,旋即舌頭在嘴巴裏卷口水,想吐在男人臉上。
男人察覺,又驚又懵!
這女人!
眼看她真要吐,他情急,竟鬼使神差壓近薄唇強吻了上去。
兩唇相貼之際,女人本想強烈推拒,又硬生生忍住了。
而男人,欲罷不能。
宋玖宸一手緊摟着女人,一手固定着女人的後腦勺,強制她接受自己的吻。
他確定,就這短暫的接觸與了解,他對這個女人很感興趣。
欣賞她知恩圖報,欣賞她勇敢、大膽,能屈能伸,喜歡她對他撒嬌,喜歡她炸毛時的樣子。
沈清瑤被男人啃的嘴巴都要腫了,這男人根本不會接吻。
但爲了目的,她又只能繼續忍耐。
沒想到這男人喜歡她腦子不在線的時候。
還真是口味奇特!
不過想想也好懸,就她剛才那條件反射的做法,別說要爲伯父脫罪了,就連自己也很可能被他一巴掌給甩死。
所以下次一定要學會控制自己的腦子,別在做傻事。
然後剛這樣想完,她就覺得一陣窒息,呼吸不到空氣,她一把推開了男人的腦袋。
“呼!你要死啊?你堵住我鼻子了知道嗎?”
說完,她旋即咬唇。
媽蛋,怎麼又抽筋了?
宋玖宸臉頰微紅,尚在意亂情迷之中。
被她這麼一推一罵,他先是發愣,旋即噗嗤一笑。
“呵呵!”
第一次,他展顏歡笑,笑的忒帥,全方位無死角。
沈清瑤看的有點迷糊,但也只是片刻,她等着他改變定奪。
抱也抱了,吻也吻了,算是交換條件了吧?
宋玖宸已忍住笑意,目光又恢復了清冷的狀態,瞄了眼女人那微腫的紅唇後,他默了默。
“你,願意做本王的女人?”
一碼歸一碼,這是他做出的最大讓步,想直接要他以罪責威脅她做交易,不可能。
沈清瑤也不得寸進尺,點了點頭,“嗯!”
宋玖宸心中滿意,看着她的眼睛說:“既然如此,那你的性質可以不一樣,本王便視爲你驕縱,可以包容,恕你無罪,並給你貴妾的名份,你可還有不滿?”
沈清瑤搖搖頭,沒不滿。
這是交易,又不是真想尋個如意郎君過日子。
她又不愛他,不能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婚姻,妻子、妾室對她來說都一樣。
何況她也沒得選擇。
不過有一說一,這回他倒是沒辱沒她。
這男人是擁有三殊禮加九錫的王爺,權力幾乎接近帝王,就算是妾,都必須出自勳貴之家。
但是。
“那劉將軍呢?”
倘若伯父不能赦免,即便娶她做王妃,她也不稀罕。
宋玖宸默了默,“革去將軍之職,連降五級,家族從勳貴十二姓中除名。”
“什麼?”
沈清瑤臉色一變,旋即凝重着問他,“那這與徹底革職又有什麼區別嘛?”
這已經完全偏離她的預想。
連降三級變成連降五級?
家族還從“勳貴十二姓”中除名?
還是在交易達成的情況下?
他要不要這麼不近人情?
連降五級,等於從正三品一下子降到從五品,連知府都不如了,伯父能承受嗎?
“瑤瑤。”
宋玖宸抓住她的手,耐心與她說理,“他是官,與你的性質不一樣,你也別欺騙本王他是真限定你來認罪了,頂多是讓你自己選擇,所以他的隱瞞無關事情大小,而是行爲。
一個隨時可以爲軟肋欺瞞本王的將軍,從政治角度出發,本王不能再用,因爲他今後很可能會因爲軟肋造成更大的錯誤,若本王此次輕饒,便是色令智昏。”
沈清瑤搖着頭,她懂,但她接受不了。
如果換做是她,她寧願被徹底革職,帶着全家老小躲醜,也不願意在今後受其他官員嘲笑。
她試着一問,“連降兩級,不除名,行不行?”
“不行。”
“那民女不幹了。”
她猛地推開他攬在她腰間的手,利落地從他膝頭滑下,直接跪在他腳邊。
“民女選擇杖責、抄家、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