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舒適時沖進房間,對着炕上兩人說出自己的想法!
她一路上還在糾結怎麼和老兩口說,畢竟姜家人付出多,沉沒成本不參與重大決策這種觀念他們也不懂,沒想到兩人根本不糾結沉沒成本,方方面面只考慮她的處境和感受。
既然全家達成一致意見,那正好趁此機會說出。
姜大山秦晚兩臉震驚。
“雲舒,是不是宋青竹說了爲難你的話?”
“是不是他家嫌爹爹成無用之人,對你說難聽話了?”
炕上兩人同時緊張擔憂的開口問道。
秦晚快速起身,來不及穿鞋,踩在地面上奔到閨女面前,眼裏滿是擔心心疼:“快和娘說說,宋青竹說了啥?”
炕上原本半靠在被褥上的姜大山掙扎着坐直身子,他動不了,雙手用力支撐住身體往炕沿邊挪動,臉上神色焦慮。
“要是因爲爹爹的緣故,你和他說爹爹不會拖累你,讓他放心。”
秦晚心疼閨女,但也心疼自家男人,忙轉頭斥道:“瞎說什麼呢!咱們是一家人,什麼拖累不拖累。”
當家的對她對閨女都沒話說,勤勤懇懇置辦下這份家業,受傷也是爲了放樹做木活掙銀子,要是被閨女女婿嫌棄是拖累累贅,該有多心寒。
不僅當家的心寒,她也跟着心寒!
姜雲舒應和:“是啊爹,娘說的對,咱們才是一家人,沒有誰拖累誰。”
這才是家人、才是父母吧,對女兒呵護有愛,遇到事了不是責怪指責,而是心疼,還會從自身找原因。
寧朝哪哪都沒華國好,但這樣的爹娘卻比她的父母好萬倍,她心底竟生出一絲在這兒也很好...
秦晚原本心裏沒底,因爲閨女太愛宋青竹,愛到在整個宋家人面前都卑微討好,想不到竟會說出不嫁宋青竹的話來。
她心中五味雜陳,心疼的同時更多的是欣慰:“好好,雲舒開竅了,真真是爹娘的好雲舒。”
雲舒出生,當家的歡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在寧朝姑娘家取名大多是草兒枝兒桃兒甚至招弟引弟帶弟的情況下,花了二錢銀子請府城裏的算命先生取了這名。
算命先生說了,這孩子以後有大造化,哪天開竅了讓他們做爹娘的也跟着享福,有沒大造化她不知道,讓他們跟着享不享福她也不在意,他們做爹娘的只是不想被兒女視爲累贅。
沒想到,一向跟在宋家人身後討好的雲舒終於硬氣起來了。
她看向當家的,兩人視線交匯,滿臉動容。
姜大山不放心道:“孩她娘,你帶雲舒去她屋子問問咋回事?”
閨女大了,有些話有些事不會和他這個爹說,讓當娘的去問比較合適。
“不用,爹娘,我原本以爲宋青竹是個可靠的,他娘是個和善的,結果都是假象,爹爹一受傷他們的本來面目就暴露出來了,所以,宋青竹不能嫁,宋家不能進!”姜雲舒直白說道。
又將宋家想她沒聘禮沒婚禮的自奔過去,以及說好有個子女姓姜頂門戶的約定不作數等等一並細細說了。
姜大山秦晚越聽臉色越氣憤。
秦晚冷笑道:“自古奔爲妾,聘爲妻,奔爲妾者爹娘皆賤之,咱們家受傷了就連正常嫁娶都配不上了?”
他們家閨女是什麼很賤的人麼,他們做爹娘的難道有什麼見不得光的,宋家要如此折辱!
姜大山安慰道:“不氣不氣,宋家算計他的,咱們不跟着摻和就是,這事咱們閨女做的好。”
他受傷以來一直提心吊膽,生怕閨女死活要嫁宋青竹,那樣的話不僅是整個野豬窩村的笑話,還要在宋家吃苦受累慪氣。
秦晚不住的點頭,笑容滿面道:“想開了好,娘去給你做好吃的,婚事咱不急,咱慢慢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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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雲舒明年都十八了!你是男的,十八算不上什麼,可女子過了十八就是老姑娘了。
就明年一年時間,她能找到男人嫁了?就算有願意娶的,能有我兒好?要知道你可是金貴的讀書人。
我們不急,我們慢慢等,看誰耗的過誰~”宋母嘴角勾起,斜着眼睛瞥向兒子,眼裏滿是勝券在握的得意。
宋青竹想到分開前姜雲舒說的話,沒有娘的自信,不安道:“可她那意思明擺着不想嫁我,而且她還跟了霍然那個獵戶一起下山。”
“我兒,你要記得你是人中龍鳳,落魄只是暫時的,以後注定要去京城重地享富貴榮華,到時家世樣貌身段好的高門貴女任你挑選,即便公主我兒也配得上!
她一個村姑,本就是高攀,倘若不是看在她家能助你讀書,我焉會同意?如今她爹受傷,幫襯不了你,她認不清現狀,偏要作沒了這份福氣,只能說她福薄配獵戶過窮酸日子。”宋母嘲諷笑意明顯,端着茶碗老神在在道。
宋青竹原本懸着的一顆心經過他娘的一番話,頓時落了地。
娘是見過大世面的,和村子上這群村夫村婦不同,而且娘是爲他好,聽娘的準沒錯。
就是姜家的磚瓦房實在好,姜雲舒長的也很是好看,對宋家對自己更是死心塌地任勞任怨,娶回家完全賺了.....算了不想了,明年她就十八了,除了自己她還能選誰?
女子嘛,年歲一大就不值錢了,她必然比自己急迫。
耗着吧,看誰等的起!
到時有她姜雲舒哭的時候。
姜雲舒現在就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