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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自己是假千金後,我收斂起大小姐脾氣。
還改掉了在婚姻裏愛作愛鬧,疑神疑鬼的毛病。
以至於從裴淮舟的口袋裏掏出了一條帶血的女性內褲時,我都沒有大吵大鬧。
“這條內褲是錦禾的,一起談項目的時候她生理期突然來了,換下來的髒褲子沒地方放,才拜托我放一下。”
“回家太累我就忘記了,我和她沒有發生過什麼。”
我默不作聲的捏着那條內褲,想起好友的勸告。
【那些真千金鬧離婚有娘家撐腰,你一個鳩占鵲巢的假貨,除了裴太太這個頭銜,還有什麼?真和裴淮舟離婚了啥都沒有了!】
裴淮舟見我沉默,拿出手機就要給宋錦禾打去電話。
“你不信的話我可以讓她和你解釋。”
我笑了笑,伸手按住了他的手機屏幕:“大晚上的,人家也不舒服,不用打擾了。”
裴淮舟愣住了,似乎沒料到我會是這個反應。
他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我卻已經轉身往樓上走去。
“我困了,明天再說吧。”
我快步走上樓梯將自己關進臥室。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我睜着眼睛,回想起我和裴淮舟的這些年。
我們是聯姻。
那時我性子張揚火爆又愛惹事,圈子裏出了名的小辣椒。
同年齡能夠聯姻的男人都覺得我不好掌控,紛紛婉拒了我父親。
只有裴淮舟願意娶我。
結婚第一周,我就撞爛了他新提的跑車。
那輛車他等了足足半年,我以爲他會大發雷霆。
可他趕到現場後,第一件事是把我送去醫院全身檢查,確認我沒事後,只是輕輕摸了摸我的頭。
“人沒事就好。”
在我晚上和朋友聚會喝多了,回到別墅後迷迷糊糊地想煮醒酒湯,結果不小心點燃了整個別墅。
我灰頭土臉地坐在院子裏等他。
可他趕來後,只是快步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指腹擦過我臉頰的煙灰,確認我無恙後,才鬆了口氣。
金融晚宴上,一個對裴氏集團至關重要的合作方千金整晚黏在裴淮舟身邊,我走過去直接扇了她一耳光。
那女人捂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卻看也沒看她,直接轉向裴淮舟,揚起下巴。
“裴淮舟,我喬棲閒不和別人分享丈夫,如果你做不到和其他女人保持該有的邊界感,我不介意和你離婚。”
然而裴淮舟眼皮都沒抬一下,伸手攬過我的腰,當場放棄了價值數億的項目。
那時候,我覺得他是真的愛我,愛到可以包容我所有的任性,莽撞和壞脾氣。
可婚後第五年開始,一個叫宋錦禾的女孩出現,裴淮舟也開始三天兩頭夜不歸宿。
我問起,他總是疲憊地揉着眉心:“公司正在擴張期,有幾個大項目要盯。”
他的時間全部留給了宋錦禾。
上班,他忙着和宋錦禾對項目,密密麻麻的會議日程表上,她的名字總是緊挨着他的。
下班,他又和宋錦禾去應酬,深更半夜回來,身上除了酒氣,還有屬於女人的香水味。
我吵過,鬧過,把家裏能砸的東西都砸了一遍,紅着眼睛問他。
“裴淮舟,你是不是覺得我傻?以爲我好騙?”
裴淮舟看着我,臉上寫滿了疲憊與不耐。
“喬棲閒,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無理取鬧?我真的很累。”
他說完,徑直摔門而去。
我獨自站在狼藉中,眼淚不受控制地無聲滑落。
這時,手機響起,是裴母,她開門見山道。
“喬棲閒,我們接到消息,也核實過了。喬家真正的女兒已經找到,你只是個占了別人身份二十多年的假千金。”
“我們裴家絕不會讓一個冒牌貨繼續坐在裴太太的位置上,你和淮舟必須離婚,離婚的事裴家會處理,籤了字一個月後你就可以走了,我會給你一筆補償,足夠你後半生生活。”
電話掛斷後,我久久無法動彈。
好友也很快打來電話勸我:“現在裴淮舟是你唯一的救命稻草,你一定要抓住他!感情沒那麼重要!”
我沉默地聽着,沒有回應。
那一夜,我睜眼到天明。
我清楚地意識到,裴淮舟的心已經不在這裏,而我也失去了喬家這個依靠。
裴母說得很清楚,我分不到裴家的錢,只有一筆補償打發。
跟了裴淮舟這麼多年,總不能就這樣下場吧。
既然抓不住人,至少在這一個月內我要多撈點錢。
於是,我開始不再作,不再查崗,不再質問,也不再發瘋。
給足了裴淮舟需要的自由,以及當一個他累了可以隨時回來的溫暖港灣。
畢竟,錢都要沒了,哪還有心思愛來愛去。
生存,遠比虛無縹緲的愛情和尊嚴來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