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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買的學區房,婆婆非要爲了南北通透砸掉承重牆,
說她在短視頻上學的,這叫“極簡工業風”。
我是國家一級注冊建築師,深知那堵牆一動,整棟樓都會變成危房。
上一世,我拼死攔在裝修隊面前,保住了全樓幾百戶的性命,
婆婆卻因爲裝修風格不滿意,整日在家摔摔打打,
後來她自己賭氣在陽台跳廣場舞,不小心翻下去摔斷了腿,
老公和兒子卻指着我的鼻子罵,說是我風水沒看好,克了他們全家。
他們在我水裏放安眠藥,把我反鎖在充滿煤氣的廚房,
僞造出我因抑鬱症自殺的假象。
死後三天,我的靈魂看着老公摟着他的初戀,住進了我買的房子,
“這個礙事的黃臉婆終於死了,這房子以後就是你的了。”
整棟樓的人恭喜老公迎回初戀。
兒子更是放禮炮慶祝。
重活一世,看着舉着大錘的婆婆,
我貼心地遞過去一杯水:
“媽,砸累了吧?喝口水。”
我倒要看看,這一次你們還能不能歡天喜地地接新娘。
......
“砰......”
大鐵錘砸在地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猛地睜開眼。
心髒在胸腔裏劇烈跳動,窒息的瀕死感還沒散去。
婆婆劉桂蘭叉着腰,唾沫橫飛:
“陳念秋,你個喪門星!我兒子的新房裝修,我憑什麼不能管。”
她身後那堵牆,已經被砸開了一個大洞,鋼筋裸露。
上一世,我像個瘋子一樣沖上去,抱住婆婆的腿,哭喊着告訴他們這是承重牆。
砸了全樓都得死。
結果老公李峰一腳把我踹開,罵我是個不懂審美的土包子。
婆婆一錘子差點砸我腳上,說我見不得家裏好。
李峰的初戀,現如今的‘幹妹妹’蘇曼妮,捂着鼻子陰陽怪氣:
“這可是現在最火的極簡風,你不想花錢直說,別拿安全嚇唬媽。”
後來,我打了住建部電話舉報,拼死保住了這面承重牆。
卻沒保住自己的命。
他們把一切不順都怪在我頭上。
婆婆摔斷腿,怪我沒讓她砸牆轉運。
李峰升職失敗,怪我毀了風水。
就連兒子考不好,也怪我攔着砸牆,家裏陽光不夠太壓抑。
最後,他們合夥弄死了我,拿着我的保險金,住着我的房。
整棟樓的鄰居更是積極向警方作證。
說我不孝順婆婆,經常威脅老公說要自殺。
不到一個月李峰就和蘇曼妮領證,還請了整棟樓的人吃席。
“陳念秋!你聾了?說不過我們就裝死是吧?”
婆婆的大嗓門把我拉回現實。
李峰站在旁邊,一臉不耐煩地抖着腿:
“老婆,你能不能別鬧了?”
“媽也是爲了我們家好。”
“還說自己是高級建築師,一點變通都不懂。”
蘇曼妮嬌滴滴地挽着李峰的胳膊:
“峰哥,你也別怪嫂子,畢竟年紀大了,跟不上潮流也是正常的。”
年紀大?
我今年才三十二,已經是正經的一級注冊建築師。
更何況在建築上,任何美觀都不能凌駕於安全之上。
要是上一世,我早就氣得渾身發抖,拿出一堆圖紙跟他們講原理。
但現在。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我嗤笑一聲,他們以爲我要發作。
我卻不緊不慢地給婆婆倒了一杯溫水。
“媽,您砸累了吧?快喝口水,潤潤嗓子再砸。”
婆婆拿錘子的手一鬆,錘柄砸到了地上。
其他人也瞪大了眼睛。
我把水遞過去,滿臉堆笑:
“您是長輩,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米都多,您肯定是對的。”
婆婆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才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算你識相!早這樣不就完了?非得找罵!”
李峰鬆了一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
“這就對了嘛,以後多跟曼妮學學,人家年紀小,但是見識廣。”
蘇曼妮眼底閃過失望。
她本來是想看我撒潑打滾,好襯托她的溫柔懂事。
沒想到我直接躺平。
她不甘心,指着牆上的紅叉:
“我上網查過了,要把客廳、陽台還有廚房全部打通。”
“做成全開放式,這樣整個空氣才流動。”
我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
好家夥,她是想把這一層的承重結構全給掏空啊!
我忍住心裏的狂笑,打開了手機錄像。
“曼妮這設計太超前了,我得記錄下來,以後好跟同行吹噓。”
我把鏡頭對準了婆婆,
“媽,這可是您的傑作,您表現一下。”
婆婆最愛出風頭,立馬挺直了腰板,揮舞着大錘哐哐一頓砸。
鋼筋瞬時斷了幾根。
李峰爲了表現男主人身份,也擠進了鏡頭,左手還摟上蘇曼妮的腰。
看着就像他們才是一家人。
我咬牙保存好視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你們要追求“通透”,那我就讓你們死得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