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張狗蛋嚇得魂都飛了，本能地往旁邊一縮，鋤頭猛地砸進他腳邊的土裏，硬生生鑿出個淺坑！
他盯着那坑，渾身的血瞬間涼透。
這哪是教訓？林鳳霞是真要他的命！
恐懼如潮水般襲來，他褲襠猛地一熱，溼意順着褲腿往下淌。
林鳳霞瞥見那片溼痕，嗤笑出聲，眼裏是赤裸裸的嘲諷。
“這麼不經嚇？尿褲子了？”
沒等張狗蛋反應，林鳳霞抬腳，狠狠一腳踹在他命根子上！
張狗蛋瞬間脫了力，捂着下身倒在地上，疼得臉都扭曲了，連慘叫都發不出，胸膛快速起伏地喘着粗氣。
“林老憨和張蘭娣不是把傳宗接代當命？”林鳳霞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那我今天就讓林家斷了根！”
張狗疼得渾身發抖，看着林鳳霞眼裏那股子同歸於盡的瘋勁，哪還敢多待？
他拼盡全力推開林鳳霞，連滾帶爬地往村裏跑，狼狽得像條喪家之犬。
林鳳霞站在原地，快意讓她渾身顫栗，眼裏閃着報復的光。
這些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拍了拍手，用樹枝在胳膊上抽了兩個淺淺的印子，慢悠悠的向村裏走。
沒等走到村口，果然看到張蘭娣帶着張狗蛋在那兒破口大罵，“殺千刀的小賤蹄子，竟然動手打弟弟，可真是沒天理了，怎麼能有這麼惡毒的女人！真是有娘生，沒娘養的。”
林鳳霞臉一黑，逆鱗被觸到，火騰的冒起來。
看着遠處幾個下工種地回來的叔伯嬸娘，林鳳霞索性也拔高嗓子，狠狠擰了胳膊兩下，擠出眼淚嚎啕大哭的喊起來，“你還有臉提俺娘！俺娘要是在，肯定不能讓你們這麼欺負俺！”
“你平時把俺當牲口使喚，冬天去河邊洗全家人的衣裳，天沒亮就去砍柴，做不完活就不給吃飯，我平時只能撿你們吃剩下的野菜渣滓，幾天都沒有吃過飽飯！”
“你拿我去換彩禮，還偷偷把家裏的口糧藏起來，往你的娘家送，光是我看見的就不止三四次。”
張蘭娣見自己暗中做的事情被拆穿，臉色青一塊紫一塊。
“胡說！我可沒有......”
張蘭娣的反駁聽起來也有些心虛的沒有底氣。
周圍村裏的叔伯嬸娘都是喜歡看熱鬧的，平時也知道林老憨和張蘭娣的情況，此刻紛紛不嫌事大的指着張蘭娣和張狗蛋，“你們娘倆也太不講究了，做的是人能幹的事兒嗎？鳳霞年紀也不大，以前她娘在的時候，那小手多細嫩，天天扎個紅頭繩。”
“現在呢，面黃肌瘦的，那手上都是凍瘡。”
“你嫁過去給人家當後娘，怎麼能這麼幹呢！”
林鳳霞娘的手帕交胖嬸看着從家裏得到消息趕來的林老憨，對着地上呸了一口，“當初鳳霞娘躺在炕上生病的時候，你就跑到寡婦炕上胡搞，現在瞧瞧怎麼樣？日子過的好了？家裏的地和口糧全都被她給挪到娘家去了，你吃窩窩的時候，她娘家可是喝着米粥呢！”
“活該！自作孽......”
林老憨被村裏鄰居指着脊梁骨，當初偷情的事情又被翻出來，他臉面上無光，擰着張狗蛋的耳朵，狠狠瞪了一眼張蘭娣，“你們還不走？留在這兒丟人現眼！”
“別走啊，爹！你倒是說說家裏的工分是怎麼來的？”
“前兩天張狗蛋半夜從外面拿回來的玉米杆子又是誰家的？張蘭娣說我欺負他，倒是叫大家評評理，看他手腳不幹淨，究竟是拿了誰家的東西！”
林鳳霞站在人群裏喊。
鄰居嬸子們聽見這話，頓時拍着大腿，“哎呀，我說前幾天的柴火怎麼少了些。”
“倒黴催的，張蘭娣，你別跑，把東西都吐出來......”
原本看熱鬧的鄰居們發現火燒到自己身上，急忙追着林老憨和張蘭娣，叫喊着要把東西拿回來。
林鳳霞站在原地，看着他們逃竄的背影笑了出聲。
報應，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