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顧知意緊攥的手被一只大手撫平,掌心的溫度從她的鼻尖到鎖骨、一路下滑。
霸道的動作讓顧知意渾身發抖,她本能地想把身上的人推開。
雙手卻被反剪在頭頂,她還被這股力拽了一下。
渾身弓起的那瞬間,對面的男人冷若冰霜,“這會兒裝純情,剛剛勾引我的那股勁呢。”
......
“女士,顧家老宅到了。”
陌生的男音響在耳邊,顧知意睜開雙眼,才意識到剛剛只是她的一場夢。
顧知意喉間發堵,說不出的苦滋味。
與其說夢,不如說是五年前,她遭人算計,跟三叔顧時夜的那一夜。
顧時夜跟她一起中藥,她成了他的解藥,更是他的掌中玩物。
一夜七次,她被他折磨地沒了半條命。
還不等她爬出房間,在第二天,記者闖進抓拍,堂堂顧家家主禽獸不如對自己侄女下手,就上了熱搜。
顧時夜被顧家諸位追譴,被迫讓出顧家家主之位,聲名狼藉。
而她......
從小寵愛她的大哥用一張親子鑑定,將她逐出顧家。
她在南方隱姓埋名五年。
這次要不是奶奶病逝,她是不會重回顧家的。
顧知意止住思緒,掏了車費下車。
門口的梧桐樹樹高葉茂,她突然就想起小時候。
奶奶拉着她的手,那個說要保護她的哥哥,推着她的自行車和她一起回家,不遠處是爸爸,媽媽。
只是這一切都變樣了。
那個慈祥的老太太,現在躺在黑漆漆的棺材裏。
保護她的哥哥,有了私心。
“時夜,你還是讓我跟你一塊進去吧,他們再可怕,總不能吃了我。”
撒嬌乞求的女聲從身後響起,顧知意如芒在背。
顧時夜,她已有五年沒再聽到這個名字。
她忘不掉他那晚的凶狠,也忘不掉記者沖進來門來,他的死寂,“顧知意,你最好祈禱,顧亦琛能夠弄死我,穩穩當當的做好顧家家主。”
當時她沒懂顧時夜的話,直到後來顧亦琛當上顧家家主,對她開始了長達半年的囚禁,她才想明白原來那天的一切,都是顧亦琛的陰謀算計。
她知道這次回來極有可能是自投羅網,可她無論如何,都要送奶奶一程。
顧知意止住思緒往前走。
剛邁步,冷沉的嗓音逼過來:“站住。”
是顧時夜。
沒想到,跟她搭話懷疑她的不是顧亦琛,居然是顧時夜!
顧知意手心緊握,雖然她做足了準備,喬裝易容,還用了變聲器,可她還是慌。
但她又不得不強裝鎮定的回頭,“這位先生,你有事?”
顧時夜沒有回應,卻邁着大步,一步一步逼近她。
他一米九的身高頓時如山一樣籠罩在她面前。
她更看到,顧時夜身後的那個女人。
女人穿着白色的長裙,她捧着孕肚。
五年,那個克己復禮的顧時夜身邊終於有了要跟他守護的人,不久的將來,他一家三口幸福。
她可憐的明月,這輩子都無法跟親生父親相認,得不到顧時夜的父愛。
顧時夜眯眼打量着她,聲音無比清冷,“你是顧家的哪個親戚,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你?”
來時她了解過情況,此次奶奶發喪,只宴請親戚。
顧知意輕笑,“我是表親,先生沒見過很正常。”
顧時夜的眼神凌厲,極具壓迫,“叫什麼名字。”
顧知意微笑開口:“遲晚。”
遲家的確是顧家的表親,遲晚早年更是在顧家借住過一段時間,沒人知道,她跟遲晚成了好朋友。
此次她借用遲晚的身份回來祭拜奶奶,是最不會被懷疑的,現在面對顧時夜,她必須要鎮定,不能亂。
“你來時,遲家沒有教過你規矩?”顧時夜眯起眼,對她的質疑沒消。
眼前的女人背影太像顧知意。
他這次就是沖着顧知意來的,因爲老太太的死,顧知意不會不出現。
顧知意思忖一番,“先生,遲晚那時過來顧家年紀小,這麼多年過去,我也是看在姑祖婆對遲晚好,特地過來上香的,要是稱呼上失了禮,還望先生見諒。”
“先生要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去上香了。”
說完,顧知意沒等他回答,轉身離開。
顧時夜薄唇緊抿,眼神死寂。
顧知意見了他應是老鼠見了貓,怎麼可能回答的字字清晰。
他今天倒要等着看,顧知意什麼時候會出現!
顧知意進了老宅。
顧老太太的棺材擺在顧家老宅大廳的正中央,顧家的家眷披麻戴孝站成兩排,她走過去上香,寫上遲晚的名字。
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攥住她的右手。
力度之緊,她被這股力猛地一拉,狠狠地撞進一個堅硬的懷抱。
嬉笑聲從遠到近,“賢侄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怎麼這麼喜歡找刺激?”
顧時夜一步一步走來,他嘴角勾起的笑並未柔和他的面部輪廓,那雙黑眸卻透露着如鈍刀般的鋒芒。
顧亦琛聲音甚冷,“五年前的事,顧時夜你是忘了?”
顧時夜嗤笑,“賢侄一箭雙雕,我怎麼可能會忘?”
這話一出,全場譁然。
甚至有人指着顧時夜的鼻子就開始罵,“五年前明明是你禽獸不如,現在,你居然還想把亦琛給拉下水?顧時夜,你今日要是大鬧媽的靈堂,我絕不會放過你!”
顧知意對他們怎麼鬧不想摻和,她掙扎着,“這位先生,麻煩你鬆手,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我跟你不熟!”
顧亦琛沒有鬆手,他眼神陰鷙,突然湊過來壓低聲音,“我一會兒跟你算賬,來人,把她給我帶下去。”
這話,顧知意頓時如遭雷擊。
顧亦琛是怎麼認出她的?
下一秒,兩個身材魁梧的保鏢大步逼近顧知意。
她見識過顧亦琛的偏執下的瘋狂,她絕不能被困。
她鬧了脾氣,“我是來給表姑婆上香的,憑什麼抓我?”
顧時夜卻嫌事情不夠大,添了一把火,“不抓你,怎麼滿足他變態的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