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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沖過去想要把項鏈拽下來。
馮昭仿佛嚇到了一樣,猛地後退一步,臉色蒼白的摔在地上。
“姜穗,你幹什麼?!”
剛才還平靜冷漠的姜女士,忽然的尖叫着推開我。
“你爲什麼要推她?你知不知道她今天剛做完化療?”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昭昭病了?你想害死她,以爲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了?”
“絕對不會,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這個惡毒的人!”
我壓住喉間的血腥,死死盯着馮昭的脖頸。
那條項鏈,是我在這世上唯一一個被人愛過的證據了。
馮昭像是看出什麼似得。
把項鏈取了下來。
“穗穗,你要這個嗎?這是媽媽給我戴的,我不知道是你的。”
我伸手接,她卻忽然手滑,項鏈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馮昭立馬內疚的紅了眼。
“對不起,我的手剛才磕到了,很痛,我不是故意的摔碎的。”
我沉默的看着地上的碎片沒有說話。
姜女士煩了,“不就是一個項鏈而已嗎?你裝成這個樣子幹什麼?好像誰欺負了你一樣。”
她從包裏掏出一沓現金甩在了我的臉上。
“這麼多,夠賠了吧?”
仿佛料定了我一定會撿,她眼裏浮現出譏諷和厭惡。
我沒有看她,撲上前狠狠的掐住了馮昭的脖子。
她就是故意的。
上學的時候她就這樣欺負我,我熬夜做出來的作業被她占爲己有。
競賽得了獎牌她就故意扔進深不見底的河裏。
只要有人幫我,她就會打我打的更狠,還專挑看不見得地方。
“你去死!”
憑什麼我都快死了她還要欺負我?
憑什麼她要踩着我的痛苦幸福一輩子?
憑什麼要死的人是我不是她?
馮昭的臉憋的青紫,姜女士瘋狂的拍打着我,撕扯着我。
我僅剩沒幾根的頭發也快被她薅沒了。
就在她扯開我的時候,一輛車忽然朝着我們疾馳而來。
媽媽下意識的抓着馮昭離開。
而我站在原地,天再冷,也沒有此刻的心冷。
“穗穗!”
我聽到姜女士驚恐的喊我名字,眼神中焦急和擔心不像作假。
嘎吱一聲。
車子急急的刹停在我面前。
她沖上來,瘋了一樣捶打着我。
“你神經病嗎?爲什麼傻站着不躲開?你想死了讓我好愧疚是嗎?”
“我不會愧疚的,我告訴你,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她拉着馮昭憤憤離開,腳步踉蹌飄忽。
我沒有自戀到覺得她眼裏的後怕是因爲我。
也沒有力氣多想了。
回到出租屋,我平靜的躺在床上,血順着鼻子往下流。
我懶得管了,等着生命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敲門聲將我驚醒。
先看到的,是和三年前一模一樣的直播設備。
姜女士沒有看我,信心十足的看着百萬加的直播間。
“她肯定會同意的,你們就等着看吧。”
“她爲了錢連親媽都不在乎了,一顆腎算什麼?”
一箱箱的現金被放到了桌子上,足足一千萬。
姜女士面無表情,“你的腎跟昭昭匹配上了,一千萬買你一個腎,很劃算吧?”
“我希望你明天就去流產,然後後天開始移植,昭昭等不了。”
我看着她的臉,問了她一個問題。
“你就這麼愛馮昭嗎?她明明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我想愛你啊,可你選了二十萬不是嗎?你媽連二十萬都不如,你又有多愛我呢?”
“至少馮昭全心全意的愛着我,把我當成親生母親。”
鏡子裏的我面色蒼白,骨瘦嶙峋,如果她細心一點,就能看出我和三年前簡直天差地別。
媽媽,你又有多愛我呢?
不,應該這樣說,您從來沒有愛過我吧。
“一千萬就不必了,您答應我一件事就好。”
“等我死後,把我的骨灰撒進大海吧,下輩子我不想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