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我找了個借口離開公司，直接開車到了蘇家老宅。
蘇雨婷肯定不在，這是查清真相的最好機會。
蘇家的保姆張媽看到我很驚訝："韓先生，您怎麼來了？小姐不在家。"
『怎麼辦，老爺剛才還在罵小姐，說她爲了這個廢物把蘇家的臉都丟盡了。』
"我來拿點東西，張媽你忙你的。"
『千萬別讓他聽到老爺剛才說的話，不然小姐更難做了。』
我假裝很自然地往客廳走，果然聽到蘇老爺子在書房裏和什麼人通話。
"浩然啊，雨婷那邊我已經在想辦法了，那個韓逸確實不合適。"
『這個韓逸就是個軟飯男，雨婷被他迷了心竅。』
電話裏傳來陳浩然的聲音："蘇叔叔，您放心，我會讓雨婷看清楚韓逸的真面目的。"
"那就好，我們兩家的合作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掛斷電話後，蘇老爺子走出書房，看到我時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你來幹什麼？"
『這個廢物怎麼來了？難道聽到我剛才的話了？』
"蘇爺爺，我來看看您。"我恭敬地說道。
"看我？"蘇老爺子冷笑，"韓逸，我問你，你知道雨婷爲你做了什麼嗎？"
『既然來了，就讓我告訴你真相，看你還有什麼臉待在雨婷身邊。』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蘇老爺子的聲音越來越冷，"你的公司這三年來一直在虧損，每個月都是雨婷在給你兜底。你以爲你那些成功的商業決策是怎麼來的？都是雨婷在背後運作，讓那些合作方配合你演戲。"
我的心如墜冰窖。
雖然從心聲中聽到過這些，但當真相被直接說出來時，沖擊還是太大了。
"還有，你以爲你能坐上總裁的位置，是因爲你有能力？笑話！那是雨婷用蘇氏集團30%的股份做擔保，換來的投資。"
『看你這個樣子，總算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蘇老爺子繼續說："我女兒爲了你，連家族都要背叛了。韓逸，你覺得自己配得上她嗎？"
我張了張嘴，卻發現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確實，我配不上她。
但是...爲什麼她從來不跟我說這些？
"蘇爺爺，雨婷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因爲她心軟，覺得你是個可憐蟲。"蘇老爺子毫不客氣地說，"但是韓逸，我告訴你，我絕不會讓她繼續這麼下去。"
『陳浩然那孩子才是雨婷的良配，門當戶對，而且真心愛她。』
陳浩然真心愛蘇雨婷？
那蘇雨婷對陳浩然是什麼感情？
我忽然想起昨天在辦公室聽到的對話，蘇雨婷對陳浩然的態度，似乎並不只是朋友那麼簡單。
"蘇爺爺，我會考慮您說的話。"我站起身來。
"考慮？"蘇老爺子冷笑，"韓逸，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一個月內，你必須主動跟雨婷分手，否則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從這個圈子裏消失。"
『這小子要是識相就好了，省得我動用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
走出蘇家老宅，我坐在車裏久久無法平靜。
原來我這些年的奮鬥，在別人眼裏就是個笑話。
原來我以爲的愛情，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同情心泛濫。
手機響了，是蘇雨婷。
"逸哥，你在哪裏？我回公司找你，秘書說你出去了。"
"我在外面辦點事，馬上回去。"
"嗯，晚上我們去看那套房子吧，我已經和中介約好了。"
『爸爸肯定又說了什麼難聽的話，我得趕緊安撫一下逸哥。』
看房子？
一套我根本買不起，需要她來付錢的房子？
"雨婷，那套房子多少錢？"
"兩千八百萬，不過你別擔心，我們兩個人一起買，壓力不大的。"
『其實是我一個人買，但不能讓他有心理負擔。』
兩千八百萬...我現在賬戶裏連二十八萬都沒有。
"好，我們晚上去看。"
回到公司，我強打精神處理了一些文件，但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
下午五點，蘇雨婷準時來接我，我們一起去了那個樓盤。
售樓小姐熱情地介紹着房子的優點，蘇雨婷聽得很認真，還時不時征求我的意見。
『這套房子的裝修風格逸哥應該會喜歡，客廳夠大，以後可以放他喜歡的那架鋼琴。』
她想得很周到，連我的愛好都考慮到了。
但我越聽越感到諷刺。
"逸哥，你覺得這套怎麼樣？"蘇雨婷挽着我的胳膊問。
"很好。"我點點頭，"首付需要多少？"
"八百萬，我們兩個人一起出，每人四百萬。"蘇雨婷說得很自然。
『反正我出八百萬，他的那部分我來想辦法。』
售樓小姐在旁邊補充："如果兩位現在決定的話，我們可以給到九五折的優惠。"
『這兩位一看就是有錢人，女士的包包就價值五十萬，男士的手表也是限量版。』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這是蘇雨婷去年生日時送給我的，價值三十多萬。
當時我還以爲是她用自己的零花錢買的，現在想想，她哪有什麼零花錢？蘇老爺子早就斷了她的經濟來源，她所有的錢都是靠變賣股份和抵押財產得來的。
"我想再考慮考慮。"我說。
蘇雨婷有些失望，但還是笑着說："好吧，那我們改天再來。"
『是不是價格太高了？要不然我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再便宜一些。』
回去的路上，蘇雨婷主動提起了工作上的事。
"逸哥，下個月有個很重要的項目，陳氏集團想要跟我們合作。"
"陳氏集團？"我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
"嗯，是浩然聯系的我，這個項目如果成功，你的公司就能徹底扭虧爲盈了。"
『這是我求浩然幫忙的，只要這個項目成功，逸哥就不用再靠我的錢維持公司運營了。』
原來她連陳浩然都要求，就爲了讓我的公司能夠獨立運營。
"雨婷，陳浩然爲什麼要幫我們？"
蘇雨婷愣了一下："我們是朋友啊，朋友之間互相幫助很正常。"
『我不能告訴他，浩然提出的條件是什麼。』
條件？陳浩然幫忙是有條件的？
我試着探聽："他沒有提什麼要求嗎？"
"沒有啊，就是正常的商業合作。"蘇雨婷的聲音有些不自然。
『如果逸哥知道浩然要求我跟他吃飯、看電影，還說什麼要重新培養感情，他肯定會拒絕這個合作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
陳浩然要求蘇雨婷跟他培養感情？
那蘇雨婷同意了嗎？
"雨婷，如果有一天我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會跟我在一起嗎？"
這是我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
蘇雨婷緊緊握住我的手："逸哥，你爲什麼總問這種問題？你不會什麼都沒有的，我不會讓你什麼都沒有。"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已經爲你付出了這麼多，我真的很累了。』
她很累了。
是的，任何人承受這麼大的壓力，都會累的。
而我，就是那個讓她累的人。
晚上回到家，蘇雨婷去洗澡，我一個人坐在客廳裏想了很久。
也許，我真的應該主動離開。
不是因爲蘇老爺子的威脅，而是因爲，我不想再讓她這麼累下去了。
但是，在離開之前，我想知道所有的真相。
包括她和陳浩然之間，到底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