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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蘇林染沉默地走下樓。
餐廳裏，顏曼曼正坐在餐桌前翹着腿攪着碗裏的燕窩。
蘇林染面無表情地走到角落坐下，拿起一片吐司。
顏曼曼目光斜睨過來，“聿哥哥昨晚在我房裏安慰了我好久呢，怕我被某些喪門星嚇到。”
蘇林染攥緊手裏的叉子，沒有回應。
顏曼曼嗤笑一聲，拿起手機撥出去。
“喂？跟你分享個好玩的事！前幾天我回來路上不是喝了點酒嘛，遇到個救護車。”
“哎呀你是不知道，當時有多刺激。救護車叫得跟殺豬似的，可惜就是過不去，哈哈......”
哐當——
蘇林染猛地站起身，一把打掉顏曼曼的手機。
顏曼曼非但不生氣，反而慢條斯理地俯身到她耳邊：
“這就受不了了？要不是我前幾年沒玩夠出國，輪得到你撿漏嫁給聿哥哥？你算什麼東西？”
她看着蘇林染瞬間慘白的臉，笑容越發得意。
“怎麼樣？眼睜睜看着自己媽死掉的感覺，是不是特別痛快？”
轟——
蘇林染抓起手邊的陶瓷碗狠狠砸向顏曼曼。
砰——
顏曼曼的額角立刻紅透，滲出的血珠順着臉頰往下淌，顯得狼狽不堪。
她疼得悶哼一聲，嘴角勾起計謀得逞的弧度，下一秒嘴巴一扁“哇”地一聲哭出來。
幾乎就在同時，沈時聿的身影出現在餐廳門口。
“聿哥哥！”
顏曼曼撲進沈時聿懷裏哭得梨花帶雨，“我只是想道歉......”
沈時聿看着懷裏受傷委屈的顏曼曼，再看向站在原地怒氣沖沖的蘇林染。
“蘇林染，你又在鬧什麼？曼曼已經知道錯了，你何必這樣咄咄逼人？”
“立刻，道歉！”
蘇林染緩緩抬起頭看向他，扯開嘴角：“她害死我媽都不肯道歉，我憑什麼給她道歉？”
沈時聿被她的倔強激怒，“不可理喻！”
他隨手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塞到顏曼曼手裏，“曼曼，聿哥哥從小怎麼教你的？挨欺負就要還回去。”
他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砸！”
下一秒——
玻璃杯帶着風聲直砸過來，“咚”的一聲撞在她的額頭。
滾燙的開水混着玻璃渣，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拖出幾道暗紅的印子。
蘇林染死死咬住下唇，愣是沒吭一聲。
沈時聿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和心疼，掏出手帕幫她擦去臉上的水漬。
“染染，我知道你難過，但人要向前看。大度一點，別讓外人看了笑話。”
大度？
蘇林染忽然低低地笑起來。
這時，顏曼曼聲音悶悶地帶着哭腔：
“聿哥哥，明天我生日。我想辦個盛大的生日宴，沖一沖晦氣。”
沈時聿一口答應，“好，都依你。想要什麼場地？喜歡什麼布置？我馬上讓人去辦。”
顏曼曼假裝大度地看向蘇林染，“嫂子，剛才是我說話不對。我的生日宴，你也來好不好？”
蘇林染剛想冷聲拒絕，沈時聿卻搶先一步開口：“她當然會去。”
他看向蘇林染放軟語氣，“外面現在有些不好的流言，說伯母的死蹊蹺。如果你不出席，會坐實那些謠言，對集團聲譽、對沈家都不好。”
他頓了頓，“生日會熱熱鬧鬧，你也能放鬆放鬆心情。”
想到還躺在冰冷殯儀館裏的母親，蘇林染將所有恨意死死壓回心底。
“好，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