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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顧夜白結婚三周年的紀 念日,夏桑月得知了自己懷孕的消息。
她滿心欣喜走出醫院,想要與他分享這個喜訊的時候。
卻被人群中,驚呼的豔羨聲吸引:
“天啊!京圈顧少真是人帥又愛妻,每年都會制造恩愛名場面啊!”
“今年是藍色銀灘上的熱烈擁吻,也太浪漫了吧!”
夏桑月聞言,呼吸猛地一滯。
抬眸的瞬間,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京市最大的LED電子屏上,顧夜白和別的女人的激情擁吻。
僅僅只是一眼,夏桑月就認出那個女人。
是剛剛被顧夜白接回國的“妹妹”,顧瀟瀟。
熒幕中那張美豔嬌俏模樣笑臉,昨天還甜膩的跟在她身後,喊着嫂子......
此刻卻吻着她的丈夫,嘴角拉絲。
巨大的沖擊,令夏桑月的眼眶瞬間被熱浪灼燒。
她顫抖着手掏出電話,想要問個究竟時,脖頸處卻被人猛地敲擊,眩暈倒地。
......
再度醒來,是在一個空曠的監控室。
夏桑月的手腳被麻繩束縛着,嘴裏也塞着布條。
漆黑的房間內,空無一人。
就在她拼命掙扎的時,監視器的畫面突然亮了起來。
夜色會所的包廂裏,顧夜白正寵溺地擁着顧瀟瀟,和一衆兄弟慶祝着什麼。
“夜白,今晚這波高調可以啊!”
“要不是顧爺爺一過世,你就馬不停蹄的接回來瀟瀟,兄弟們還以爲你真愛上夏桑月了呢!”
顧夜白的眼眸微眯,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愛上她?”
“一個聯合爺爺,逼走瀟瀟,害我們被迫分離這麼多年的人,她也配?”
一旁的兄弟也逐一跟着附和:
“就是,什麼醫學院冰水美人,爲了嫁給你,連自己母親也可以拿出來犧牲,不過就是平民窟的低賤貨色罷了!”
顧瀟瀟聽聞,眼眸內染着淚意:
“我是真沒想到,爺爺爲了阻止哥哥娶我,竟然聯合桑月姐母親,造成我意外撞人的事故。”
“說我不出國離開,就送我進監獄,還要脅迫哥哥承諾永遠和我只做兄妹。”
顧夜白的兄弟緊跟着開口:
“瀟瀟,你是不知道你走以後,夜白有多傷心,日日醉酒飆車,還險些車禍喪命......”
“夏桑月也就是這個時候,趁機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如果不是後來意外得知,你撞的那人就是夏桑月母親,而顧爺爺更是贊助她母親的醫療救助,我們也不會順藤摸瓜,猜到夏桑月從一開始就是顧爺爺和她母親設的局,故意接近夜白!心機真深!”
顧瀟瀟驚呼地看向顧夜白,眼角的淚卻搖搖欲墜:
“可哥哥......終究是娶了桑月姐,這些年,也把她寵的人盡皆知......”
顧夜白眉目溫柔地摟過她,輕輕替她擦去淚痕,寵溺道:
“傻瓜,娶她不過是權宜之計。”
“爲的就是讓她嚐嚐,被人捧上雲端時,又狠狠跌落地獄的滋味!”
顧瀟瀟咬着唇,故作天真。
“不如就你們結婚三周年紀念吧~壞女人必須受到懲罰,哥哥,你可不準心疼。”
顧夜白聲音寵溺,但說出的話卻冰冷刺骨,“永遠不會。”
......
一字一句的抨擊和污蔑,讓監視器前的夏桑月如墜冰窟。
那些震驚和不明所以,此刻都像利劍的刀刃,狠狠扎向夏桑月的心,疼的她幾乎站不住腳。
昏暗燈光下,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個,與她同床共枕三年的男人。
頃刻間,淚流滿面。
恍惚間,夏桑月想起了四年前,初和顧夜白相遇的場景。
那天她剛值班到,疲憊回家的路上卻看見前方人滿爲患,火光漫天。
身爲醫生本能,她沖了上去,看見了被壓在車下渾身是血的顧夜白。
她沖出人群,努力維持着他的呼吸。
之後更是在醫院,親自進行了長達6個小時的手術,才從死神手裏將他拉了回來。
深夜的車禍救治,後期的細心照料。
頂着那張與顧瀟瀟八分相似的臉,讓顧夜白逐漸沉淪。
他開始了猛烈的追求,夏桑月卻因爲身份懸殊一再拒絕。
直到一天深夜下班,她被幾名混混堵截。
絕望的被拖入深巷時,顧夜白出現了。
他緊緊地將夏桑月護在身後,一身是傷也不肯放手。
從那以後,夏桑月的心,開始有了不一樣的悸動。
兩人確認戀愛關系後,夏桑月帶顧夜白去見了自己的母親。
她紅着眼眶向母親講述,自己有了依靠。
可得知夏母是被人醉酒駕車撞至重傷昏迷時,顧夜白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異樣。
但很快,他便紅着眼,將夏桑月摟進了懷裏。
那時,夏桑月以爲,是他對自己的心疼。
自那後不久,顧夜白便高調向夏桑月求了婚。
三年婚姻,更是將她寵的人盡皆知。
......
而此刻,那些過往都像笑話一樣,狠狠地打在夏桑月的臉上。
原來,那些她自以爲的深愛,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入骨的顧夜白,娶她......不過是爲了給自己,和養妹顧瀟瀟的被迫分離,找一個發泄的出處。
而那個醉酒駕車,將她母親撞至昏迷不醒的顧瀟瀟,卻成了他口中所謂的受害者......
夏桑月崩潰的看着他們將事實的真相,扭曲的面目全非。
她嗚咽的嘶吼。
眼淚洶涌滑落的瞬間,巡查的保安推開了監控室的門。
被順利救下來後,夏桑月跌跌撞撞地奔向了他們的包廂外。
正準備推門質問時,卻恰好看見顧夜白的兄弟們,起哄着讓顧瀟瀟和顧夜白甜蜜接吻。
唇齒交纏的親密相擁,一寸寸割裂了她的心。
眼淚不斷滑落時,夏母醫院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夏小姐,請您速來醫院,您母親病危了......”
夏桑月聞言,瞬間慌了神。
顫音的質疑:
“怎麼可能,明明前幾天她已經微微轉醒了......”
她飛奔趕往醫院,看見的卻是母親正渾身抽搐的躺在病床上,沒有進行任何救治。
她猩紅了雙眼,怒聲質問:
“誰允許你們給我母親撤儀器的?新藥呢?”
值班醫生們各個眉眼低垂,最後才支支吾吾說:
“這個月新藥的指標,顧總遲遲都未下達,並且還說我們小題大做,停個幾天也沒什麼大礙,所以......我們也無能爲力。”
夏桑月聽聞,不自覺踉蹌的兩步。
含淚看向病床上痛苦不堪的母親,心瞬間像是被生生挖了一塊般,痛到抽搐。
她不可置信的搖着頭,不相信顧夜白會做到如此地步。
夏桑月瘋了般的掏出手機,一遍遍撥打着顧夜白的電話。
她想求求他,求求他救救她母親。
只要她母親能好,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可電話被接通的瞬間,傳入耳廓的是卻是曖昧的低喘和呻吟。
“哥哥,啊......太快了,啊......不要......人家受不住了!”
“這就受不住了,瀟瀟!更刺激的來沒來呢......”
一聲聲高漲的情欲歡愉,不斷刺穿着夏桑月的耳廓。
最終,電話在猛烈的撞擊聲中,被驟然掛斷。
夏母親的呼吸,也在此刻變成了一條無力跳動的直線。
夏桑月的心,瞬間被撕裂。
她崩潰地推開一衆人,撲到母親的身邊,不停的做着心肺復蘇。
哽咽地哭喊着:
“媽媽......醒過來,我求求你,看看我,別離開我......”
一顆顆豆粒般的淚水滴落在夏母的臉上,卻沒有換回絲毫溫度和回應。
夏桑月只能絕望地趴在母親的屍體上,痛哭到失聲。
淒厲的嘶吼聲劃破長夜時,顧夜白的訊息傳了進來:
“老婆,對不起,今年紀 念日不能陪你了,等我忙完國外的合約就回來給你補過,好不好?”
“禮物我已經提前給你準備好了,你一定會喜歡的!”
禮物?
夏桑月看着屏幕,含淚苦笑。
顧夜白,是一切愛意皆爲騙局的禮物?還是讓她痛失親人的禮物呢?
一滴淚,重重砸落的瞬間。
夏桑月撥通一個電話:
“師兄,我同意加入,一個月後的無國界醫療救助隊!”
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一瞬:
“你確定嗎?這次是秘密出國,需要隱秘身份,並且歸期未定!”
她要徹底離開顧夜白,離開這個欺騙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