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丞的手掌自顧自向下。
“三。”陶若初咬牙。
林軒丞顯然身體一僵。
但不過片刻。
林軒丞繼續動作，往下撩起她的裙子。
“二。”陶若初眯起眼。
林軒丞手臂顫了下，不管不顧，繼續。
啪。
陶若初揚起手就甩了他一耳光。
林軒丞終究是頓下了動作，被她的“三二一”給打敗了。
他被打偏了臉蛋，瞬間一顆眼淚便順着滴落進她的脖頸間，他垂頭把腦袋埋在她胸口裏，聲音磁性卻有些乖巧的糯：“我逗你玩兒的，沒你點頭，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若初姐。”
“滾開。”
陶若初揚起手——
林軒丞抿唇，在這一刻剛才他的那些看似強勢的逼迫都顯得像個紙老虎，被陶若初輕輕一戳，就破了。
他在她跟前……
他……
不想忤逆她。
“我喝多了。”林軒丞的語氣稍低，潛藏着不易察覺的委屈。
他臉上紅了一片，是被打的。
他往後退了一段距離，跌坐在地毯上靠着床，可憐的很，長長的眼睫上掛着些許淚珠，他側過頭不去看她：“我只是想家了。”
一句話。
陶若初起身的動作停了下。
有的時候陶若初不得不承認，陳吝說的沒錯：林軒丞，比她小7歲，家破人亡的感覺，他8歲的時候就體驗過了。
想家？
想家。
她也想。
“若初姐，你說，如果我家裏人還在的話，現在會是怎樣的光景？”
林軒丞仰起頭，盯着她看：“如果沒有那場車禍，林家是不是會比現在熱鬧？而不是冷冷清清？”
陶若初：“……”
她終究回了頭。
轉身。
在他身邊落座。
“若初姐。”
他側頭，眼眶通紅，仿佛脆弱易碎的玻璃：“你這樣沒有表情的時候，像個小苦瓜。”
陶若初一頓，語氣冷淡：“現在的你，更像一個苦瓜。”
林軒丞說：“那我們是兩個小苦瓜。”
陶若初垂眸。
誰更苦？
誰說得清呢？
她側頭的時候，看見林軒丞臉頰上的巴掌印，她下手從來不留情，都是用了力氣的。
如果是往常，她根本不會搭理林軒丞。
但這次。
可能是涉及到了家人的層面。
陶若初微微皺眉，抬起手，輕輕摸了摸他微腫的臉頰：“疼？”
“不疼。”
林軒丞立即順勢握住了她的手掌，將她的手帶着貼在了臉頰處，像是一只向主人求歡的大型狼狗，他大着膽子湊過去，雙手捧着陶若初的臉。
鼻尖對鼻尖。
陶若初：“……”
鼻息中全是彼此的氣息。
林軒丞嗅到了一絲來自陶若初的甜味，他側頭接近她的唇。
陶若初登時微側頭，避開。
林軒丞摸到她的耳垂，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他的音色磁性又顯得乖巧：“若初姐，8歲那年你說跟我相依爲命，我信你。”
陶若初抬起眼：“我騙你的。”
四個字。
殺傷力如此大。
林軒丞萬萬沒想到，陶若初竟然能這麼直白。
她甚至還嫌不夠，繼續補充：“我根本就沒把你當家裏人，你是累贅，如果不是你還有些用處，我早就把你送去孤兒院了。”
他的眼淚掉在她的嘴角處。
鹹鹹的。
陶若初嚐到了味道，不免說：“這就受不住了？”
林軒丞確實哭了。
他被陶若初幾個字刺激到淚腺差點失禁，他垂頭，才發現陶若初眼底有些戲謔的味道，不知道她是真心話，還是故意玩弄他。
他說：“我喝醉了，你能不能親親我？”
陶若初說：“這兩者有什麼關系？”
林軒丞故意在她耳畔喘：“因爲我第二天醒來，不會記得。”
陶若初：“……”
大概喝醉的人都比較脆弱。
林軒丞紅着眼：“18歲生日禮物，你送我點兒什麼吧。”
“求你了。”
“若初姐。”
陶若初：“……”
他的故意壓低聲音，磁性性感，靠近的時候雄性荷爾蒙爆發，這個時候一個委屈的漂亮少年如此卑微的乞求……
這是一場絕妙的引誘。
“陶若初。”
“求你。”
“疼疼我……”
陶若初握緊了手。
耳畔的呼吸聲竟然讓她產生了片刻的意亂。
她支起身體，湊過去後，桎梏了他的肩，側頭吻上他的薄唇。
她明白林軒丞說的那句“喝醉了，明天不會記得”的深意了。
如此善解人意。
林軒丞連後招都想好了。
既然“不會記得”，那她賞一個，也無傷大雅。
可。
林軒丞得寸進尺。
品嚐到世間絕美的甘露後，便食髓知味，不知滿足。
他一只手掌控了她的後腦，強勢的把人往自己身上壓，近乎貪婪的攝取其中的甜份。
體內所有的細胞都在呼喊：
陶若初！
這是陶若初！
他想狠狠的把她鑲嵌在自己的體內。
事情逐漸的有些不可控，好在陶若初有一絲理智，她揚起手掐住他的脖子，迫使林軒丞不得不鬆開了她。
“咳咳咳咳……”
林軒丞被掐到有些缺氧。
陶若初從地上爬起來，慢條斯理整理了下裙擺：“18歲生日快樂，林軒丞。”
說完。
她便轉身離開了。
林軒丞：“……！”
他捂着喉嚨咳嗽了半天，大腦才終於接收到了信號。
陶若初……
剛才祝他生日快樂？
暖光下，林軒丞微熏的醉眼逐漸恢復了清明，他拎着地上的酒瓶，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最後笑出了聲：“吃軟不吃硬……陶若初，原來你是這樣的陶若初。”
字字句句。
哪還有剛才喝醉的模樣？
他笑得肆意，朝着門口的方向，那裏什麼都沒有，但他依舊低聲開口：“我很喜歡這個生日禮物。”
“謝謝你，陶若初。”
……
陶若初跌跌撞撞從林軒丞的臥室出來。
走出台階。
她竟然發現自己的雙腿，有些發軟。
林軒丞長大了。
18歲。
距離林氏夫妻遺囑上的訂婚，不遠了。
林氏夫妻之所以對她如此放心，是因爲她家族的榮耀，足以讓她一諾千金。
但陶若初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裏。
她自顧自回房。
腦子裏全是剛才林軒丞湊近的時候說的話，喘息聲，懇求聲，顫抖着帶着的哭腔，都叫人神經上的刺激興奮。
叮咚。
消息傳來。
【‘地下狩獵場’， 陶總，您要找的人，在這兒。】
陶若初盯着這行字，驀然恢復了神志。
她瞬間將剛才的那些曖昧氣息散去，指尖回復：【開個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