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禮開晨會的過程中,時不時打哈欠,以往從未有過這樣的現象。
林易知道原因,但其他高管不知道,會議結束後好奇地詢問。
大家都一臉疑惑,茫然不知。
回到辦公室,周硯禮在靠椅上眯了會。
手機鈴響。
“阿硯,昨天和梔梔睡得怎麼樣?”周老太特意打電話。
老人家選了個合適的時間,9點,太早怕自小兩口折騰得太累還沒起來。
周硯禮清了清嗓:“奶奶,梔梔還在上學,我們暫時沒考慮這方面的事情。”
“哎呀,傻小子,你以爲奶奶是想抱孫子,你啊生活中和你爺爺一樣,一點情趣都沒有,我們那個年代還好,現在這個年代男人都多懂浪漫,梔梔又年輕,你不想她還想呢,你們不辦婚禮,又不想拍結婚照的,要是梔梔被別的男生拐跑,我看你怎麼辦。”
周老太在電話那邊恨鐵不成鋼地說着。
“奶奶,我有分寸的,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周硯禮無奈地嘆氣,掛斷電話。
他當初提隱婚,是覺得秦梔還年輕,不想用一本結婚證限制了她。至於更深的原因,暫時不想讓她知道。
——
秦梔上午只有兩節課,餘洋約她和顧南星在空教室討論比賽的事,她左耳進右耳出,完全沒有認真聽。
“梔梔,你想參加這個比賽嗎?”顧南星問了兩遍她才回過神。
“這個比賽什麼時候啊?”
顧南星:“我們剛才說了啊,12月。”
“我剛才在想別的事,沒有仔細聽。”
“想什麼想的臉都紅了?”
秦梔沒有感覺,摸了摸臉,是有點燙。
她在想周硯禮。
“沒想什麼,就是昨天沒睡好。”
秦梔在心裏默念三遍:忘記昨晚發生的事,和周硯禮正常相處。
“好了,我們聊比賽吧。”
“梔梔,你今天有點奇怪?”顧南星打量她。
秦梔有點心虛:“有嗎?”
餘洋也看着她。
“你平常在教室坐着總是閒悶,不喜歡戴圍巾,今天怎麼戴着?手還時不時撓頭,說話支支吾吾的,這可不像你,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顧南星在觀察人方面出奇地敏銳。
“沒有,就是沒休息好,頭有點疼。”
“不會是你表哥表嫂吵得你沒睡着吧。”顧南星笑着說。
“沒有沒有沒有。”秦梔接連反駁,她知道顧南星說的是什麼,從臉頰紅到耳後根。
“要是在你表哥家住不習慣,就搬回學校住唄。”
餘洋接話:“你要有什麼困難可以和我們說。”
秦梔在學校沒有提過她的家世,她一直想着低調,以前外公接送她,她都要求開輛稍微普通的車。
“真的沒有,我就是突然......”
秦梔沒有說出後面幾個字,她目前不確定,是不是昨晚的事讓她有點不清醒。
“突然什麼?”
“突然想好好學習,所以你們不要打探我的隱私。”秦梔開玩笑說。
餘洋每次都是比賽的負責人,負責組織隊伍和分工,而且還要提前學習。
秦梔岔開話題:“這個比賽到時候要集訓嗎?”
餘洋:“會有半個多月的集訓。”
“那我可能參加不了。”
半個月不去看外公,她會不安心的。
餘洋喜歡參加比賽,是爲了掙加分,能夠保研。顧南星是想拿獎學金。
秦梔參加是覺得大學生活太無聊,參加比賽能學點東西也能打發時間。
大三的課不多,一周也就兩天有課。
中午吃完飯,顧南星拉着她逛街。
她身材高挑,各種風格的衣服都喜歡嚐試,一些奇奇怪怪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總能穿出特別的效果,每試一件,服務員的小姐姐一個勁地誇她。
秦梔穿衣很挑剔,一般都是外公按她喜歡的風格,隔三岔五要商場經理送一堆新款的衣服到家裏,她最多能挑個四五件。
結婚後,周硯禮也是這麼做的,她根本不缺衣服,一天一件都夠換的。
秦梔的穿衣風格,簡簡單單,不喜歡嚐試一些她覺得hold不住的風格。
今天穿了件米色風衣,配牛仔褲,都是高奢品牌。
顧南星在更衣室試衣服時,服務員走到她身邊:“小姐,您要不要也試試我們店的衣服,很適合您的氣質。”
“不用了,我暫時沒有買衣服的需求。”
顧南星從更衣室出來,挑了件大紅色的長款風衣,配了雙黑色靴子,微卷發搭在肩上,明豔動人。
“梔梔,你覺得好看嗎?”顧南星對着鏡子,欣賞着。
顧南星是美豔型,秦梔是清純型,兩個人風格不一樣。
“好看死了。”秦梔發自內心地贊賞。
“服務員,這件多少錢?”
“小姐,您眼光真好,這件風衣是我們當季新款,簡直是爲你量身打造。”
這種話的潛台詞是,衣服很貴。
服務員看了眼吊牌:“一千九百九十九。”
顧南星深吸一口氣:“有折扣嗎?”
“這是店內的新款,沒有折扣。”
顧南星的爸爸是建築師,媽媽是中學教師,算是中產家庭。
“這雙鞋呢?”
“這雙鞋只有這一個碼子,原價1499,現在是899。”
顧南星照着鏡子,想買有點猶豫,看了看手機餘額,還有三千多。
“梔梔,你覺得這衣服值嗎?”
“你喜歡就值。”
“我要是買了,這個月生活費只剩不到500。”
這個月還未過半。
秦梔從小到大沒缺過錢,買任何東西只需要考慮喜歡,畢竟外公給她辦的副卡是無限額的,還有周硯禮給她的卡。
“我飯卡裏還有500多塊錢,你要不夠可以用我的。”
“算了,你都要住親戚家,我哪好意思用你的錢。”
秦梔支支吾吾地解釋:“南星,其實我家庭條件挺好的,只是我外公生病了,我才住在親戚家。”
“外公病了?”
顧南星知道秦梔有一位很愛她的外公。
“服務員,這鞋和衣服我不要了。”顧南星急着去更衣室,換上自己的衣服。
出來後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走吧,去醫院看外公。”
“梔梔,住院要花很多錢,你有那麼多錢嗎?不夠的話我找我爸媽要。”顧南星是個急性子,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
秦梔在學校物欲不強,吃喝玩樂都不喜歡,母親去世,跟着外公生活,顧南星自然而然地認爲秦梔生活上有困難。
“南星,你知道鼎輝集團嗎?”
“當然知道。”
“是我外公的。”
顧南星深吸氣,瞪大雙眼,愣了半天。
秦梔以爲她生氣了,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瞞你的,我覺得這些沒必要特意說,南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怕我繼續瞞着你,有一天你會和我絕交。”
“我現在就想和你絕交。”顧南星委屈道。
秦梔了解顧南星,她沒有生氣。
“爲了向你道歉,剛才的衣服和鞋我買了,我填了學校的地址,留了你的號碼。”
顧南星傲嬌道:“別以爲用衣服和鞋子就可以賄賂我。”
“那你說想要我怎麼做?”
顧南星轉身抱着她:“梔梔,你外公出事了,你都不告訴我,你還有沒有把我當朋友。”
鼎暉集團董事長意外車禍的新聞播了一周,那段時間,秦梔請假,回學校時憔悴了不少,只說是感冒身體不舒服。
“外公剛出事的那段時間,我自己都不能接受。”秦梔帶了點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