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糖從一場烈火灼身的噩夢中驚醒,慌亂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身體完好無損,皮膚也白嫩,並沒有被大火灼燒的痕跡。
抬眼看着眼前的土坯房,糊滿報紙的房頂,木桌上的綠皮暖瓶……難道自己回到了鄉下的家?
此時堂屋裏傳來了阿媽砸東西的聲音。
“蘇國強,當初我爲了你跟你私奔,連父母都斷絕了關系,這些年來陪你吃糠咽菜,還拿命給你生了兩個布姆(閨女),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楊梅朵,當年要不是你死乞白賴的跟着老子,老子會要你?自打你跟了老子,老子這日子就沒有好,還有啊,別人都生兒子,你咋竟生賠錢貨,白長個大腚!”
聽着上輩子一模一樣的對話,蘇糖越發的肯定自己這是重生到了1984年四月十二號,阿爸跟阿媽離婚攤牌的這一天。
阿媽家在康巴昌都的邊陲小鎮,原名梅朵,爲了嫁給阿爸才添了個漢姓。
阿爸跟隨運輸隊押車到達康巴時認識了阿媽,當地的女子很少外嫁,但阿媽當時被愛情沖昏了頭腦,拋下未婚夫跟家人隨阿爸私奔到魯地。
這些年也一直過得苦哈哈的,直到蘇糖前兩年中專畢業,做了醫院護士,家裏才勉強吃飽飯。
誰知道阿爸吃飽喝足了竟然勾搭上了城裏的寡婦,就騙阿媽籤字領了離婚證,自個則跟城裏的寡婦悄悄領了結婚證。
阿媽這才看清楚枕邊人就是個薄情寡義的無賴,而一切已成定局,只能擦幹淨眼淚:“好,離婚可以,你得把家裏的一切都歸我,布姆也歸我。”
蘇國強想到這個家就一爛包,自己還得去城裏享福呢,更何況家裏最重要的東西他已經藏起來了。
不過寡婦那邊跟他結婚時說過了,讓他帶過去一個閨女,好照顧兩個繼子,操持家務。
“這個家可以給你,但閨女是我的血脈,得帶走一個!”
梅朵本想跟他繼續爭吵,誰知道小閨女蘇酥從房間裏沖進來。
“阿媽,讓姐姐跟你吧,我跟着阿爸!”
蘇糖立刻意識到,比她小兩歲的妹妹也重生了。
都說寧跟叫花娘不要當官爹,更何況阿爸平時就對姐妹倆不好,所以上輩子蘇酥哭着鬧着要跟阿媽。
阿媽從電報得知外婆病重,連夜帶着蘇酥回了康巴。
自己則跟着阿爸去了城裏。
其實繼母根本就沒把她當人,而是想要個免費保姆,跟免費勞動力。
蘇糖白天要上班,工資全交,下班還要操持家務,照顧兩個調皮的繼弟,簡直堪比毛驢拉磨。
好在她無意中激活了天珠的空間,喝了裏面的靈泉水才熬了過來。
有了空間做助力,一家子做起了生意,阿爸跟繼母見她有了更好的利用價值,這才開始巴結她。
意識到自己跟繼弟是利益共同體,她也時常給他們喝點靈泉水,導致兩個弟弟精神充沛,考上了軍校,成爲了軍官。
自己則跟娃娃親對象領了證,扶持他成爲當地首富。
補辦婚禮的當天,阿媽也帶着蘇酥不遠千裏來參加婚禮。
誰知道當晚蘇酥就用一把火點燃了婚房,也燒死了睡夢中的蘇糖。
蘇糖收回思緒,走出房門給哭啞了的梅朵倒了一杯水:“阿媽,無論你去哪裏,我都跟着你。”
梅朵的兩滴淚珠子砸在了手背上:“好布姆,阿媽會護着你,絕不會讓你吃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