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破摩托車載着三人,一路轟鳴着沖回市區。直到看見熟悉的街燈和車流,蘇小雨緊繃的神經才稍微放鬆,但抱着林川的手依舊沒有鬆開,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王鵬把車停在林川租住的平房附近,識趣地找了個借口先溜了,留下林川和蘇小雨兩人。

夜色深沉,平房外路燈昏暗。蘇小雨站在門口,頭發凌亂,臉上的妝都哭花了,裙子也在逃跑時被刮破了幾處,看起來楚楚可憐。她看着林川,眼神復雜,有感激,有後怕,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尷尬。

“今天……謝謝你。”蘇小雨的聲音帶着哭腔後的沙啞。

“不用謝,碰巧遇上。”林川語氣平淡,拉開房門,“先進來喝口水,壓壓驚。”

房間簡陋,但還算幹淨。蘇小雨坐在唯一的椅子上,捧着林川倒的熱水,小口喝着,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你怎麼會惹上彪哥的人?”林川直接問道。

蘇小雨手一抖,水差點灑出來,眼神躲閃:“我……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倒黴吧……”

林川看着她這副樣子,就知道她沒說實話。但他也懶得追問,蘇小雨的麻煩,他不想再沾。“喝完水,我幫你叫個車,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蘇小雨突然激動起來,抓住林川的胳膊,“趙坤他知道我住哪兒!彪哥的人肯定也知道了!我回去就是自投羅網!林川,我……我能不能在你這兒借住一晚?就一晚!”她眼中滿是乞求。

林川眉頭緊鎖。收留蘇小雨?這絕對是引火燒身。但看她這副驚弓之鳥的樣子,又確實可憐。

就在他猶豫之際,腦海中系統的提示音,帶着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愉悅感響了起來:

【叮!檢測到宿主處於微妙收留情境,且目標人物情緒不穩,觸發“安撫與喜劇”任務!】

【任務名稱:爆笑の夜**

【任務要求:在接下來與蘇小雨共處的夜晚(至次日早晨),成功制造至少三次以上(含三次)讓她忍不住笑出聲或明顯情緒好轉(如放鬆、不再發抖)的場面。安撫方式需包含“出人意料”的幽默或溫馨元素。】

【任務獎勵:廚藝精通(時效:1小時,可制作出令人感到幸福的美食),人民幣:1500元。】

【失敗懲罰:疾風步(時效)效果永久性削弱30%(未來獲得時)。】

林川:“……”

系統你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剛脫離虎口,就要我逗前女友開心?!還“爆笑の夜”?這他媽比對付綁匪還難好嗎!

可是……“廚藝精通”?聽起來好像有點用?而且懲罰是削弱保命技能……

看着蘇小雨那蒼白的小臉和乞求的眼神,林川嘆了口氣。算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就當是……日行一善了。

“行吧,你今晚睡裏面那張床,我睡外面沙發。”林川指了指用布簾隔開的裏間。

蘇小雨如釋重負,連連點頭:“謝謝!謝謝你林川!”

安頓下來後,氣氛更加尷尬。兩人相對無言,只有時鍾滴答的聲音。蘇小雨捧着水杯,眼神飄忽,顯然還沒從驚嚇中完全恢復。

林川撓了撓頭,開始硬着頭皮執行任務。怎麼逗笑她?講笑話?他庫存裏只有冷笑話。

他清了清嗓子,嚐試開口:“那個……你知道爲什麼海星不容易摔倒嗎?”

蘇小雨茫然地抬起頭:“啊?”

“因爲它有很多‘海星’(腳)啊!”林川一本正經地說。

蘇小雨:“……”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想笑,但又憋住了,表情更加古怪。

【安撫效果:微弱。未達到爆笑標準。】

失敗。林川有點挫敗。看來得用點非常手段。

他想了想,起身走到牆角,那裏放着他和王鵬之前擺攤沒賣完的“邪神皮卡丘”頭套。他拿起頭套,戴在了自己頭上。

蘇小雨看着他這怪異的舉動,瞪大了眼睛。

林川頂着那個歪嘴斜眼的皮卡丘頭套,走到蘇小雨面前,開始笨拙地扭動身體,模仿皮卡丘的叫聲:“皮卡……皮卡丘……皮卡皮卡!” 動作僵硬,叫聲古怪,配合那頭套的猥瑣表情,畫面極其鬼畜。

蘇小雨先是愣住,隨即看着林川那副努力搞怪卻又無比滑稽的樣子,終於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雖然很快又捂住嘴,但眼裏的笑意是藏不住的。

【第一次爆笑/情緒好轉場面達成!】

林川見有效果,鬆了口氣,摘下了頭套,臉上也難得有了一絲笑意:“笑了就好,比哭喪着臉強。”

蘇小雨看着他摘下面具後那帶着汗水的、略顯疲憊卻眼神溫和的臉,心中某根弦被輕輕撥動了一下。她低下頭,輕聲說:“沒想到……你還會這樣。”

“沒辦法,生活所迫。”林川聳聳肩,語氣帶着自嘲。爲了完成任務,他可是連馬桶塞都拿過了。

氣氛緩和了不少。林川又去燒了壺水,找了點之前小雅送的特產糕點出來。“吃點東西吧,壓壓驚。”

蘇小雨小口吃着糕點,情緒漸漸平穩。她看着林川在狹小的廚房裏忙碌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個曾經被她嫌棄簡陋的平房,此刻卻充滿了安全感。

“林川,”她忽然開口,“如果……我是說如果,當初我沒有……”

“沒有如果。”林川打斷她,聲音平靜卻堅定,“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你現在重要的是想想以後怎麼辦。彪哥那邊,不會輕易罷休的。”

蘇小雨眼神一暗,點了點頭。是啊,她惹上的麻煩,遠比想象中嚴重。

這一夜,蘇小雨睡在裏間,林川窩在外面的破沙發上。兩人各懷心事,但總算相安無事。林川後來又講了幾個從王鵬那兒聽來的、關於他們擺攤時遇到的奇葩顧客的趣事,雖然沒再讓蘇小雨大笑,但也讓她放鬆了不少,不再那麼恐懼。

【第二次情緒好轉場面達成!任務進度2/3。】

第二天一早,林川用系統剛獎勵的“廚藝精通(時效:1小時)”,做了一頓簡單的早餐——白粥、煎蛋,還有幾樣爽口的小菜。看似普通,但粥熬得恰到好處,煎蛋金黃誘人,小菜也清爽開胃。

蘇小雨吃着早餐,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沒想到你手藝這麼好?”

“隨便做的。”林川含糊道。在“廚藝精通”加持下,他感覺自己對火候和調料的掌控達到了巔峰。

這頓溫馨的早餐,讓蘇小雨徹底放鬆下來,臉上甚至有了點血色。

【第三次情緒好轉場面達成!任務完成!】

【任務完成!獎勵發放中……】

【恭喜宿主獲得:廚藝精通(時效:剩餘59分鍾)。】

【恭喜宿主獲得:人民幣1500元!已存入賬戶。】

餘額變成:32000.00元!

任務完成,林川也鬆了口氣。他幫蘇小雨聯系了一個她遠房親戚的電話,讓對方來接她,並叮囑她最近盡量別回原來的住處。

送走蘇小雨,林川看着空蕩蕩的平房,感覺像是打了一場漫長的仗。雖然賺了錢,獲得了新能力,但他心裏的疲憊感卻更重了。趙坤、彪哥、神秘的匿名短信、身份存疑的小雅……麻煩一個接一個,仿佛沒有盡頭。

他需要喘口氣,需要回歸一點“正常”的生活。

他和王鵬重新置辦了擺攤的家夥,雖然本錢又下去一截,但生意還得做。幾天後,他們的“川鵬奇葩雜貨鋪”再次在夜市開張。

或許是之前“粉紅兔子俠”和“邪神皮卡丘”的名聲還在,又或許是林川那獨特的“賣萌”銷售法確實有效,生意居然比之前還要好一些。雖然發不了財,但維持生計、慢慢攢錢是沒問題了。

這天晚上,林川正忙着給一個顧客介紹印着“我注意你很久了”的手機殼,一個穿着嶄新保安制服的年輕小夥子猶猶豫豫地走到了攤子前。

小夥子看起來二十出頭,身材挺拔,臉上帶着點剛入職的青澀和緊張。他盯着林川看了好幾秒,眼神裏充滿了……崇拜?

“請……請問,您是粉紅兔子俠嗎?”小夥子鼓起勇氣,小聲問道。

林川一愣,抬頭看他:“你是?”

小夥子立刻激動起來,臉都紅了:“真的是您!我是您的粉絲!我看了您所有的視頻!兔子裝告白、皮卡丘鬥舞、還有……還有在酒吧教訓那個富二代的傳說!太帥了!您是我的偶像!”

林川:“……” 被一個保安同行……還是這麼年輕的同行當成偶像,這感覺真是……一言難盡。

王鵬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那個……我叫李強,是剛分配到這片夜市街巡邏的新保安!”小夥子自我介紹道,語氣興奮,“沒想到能遇到您!我……我能跟您合個影嗎?”

林川看着小夥子那真誠(且中二)的眼神,實在不忍心拒絕,只好僵硬地點了點頭。

李強高興地掏出手機,湊到林川身邊,比了個剪刀手,咔嚓拍了一張。然後如獲至寶地捧着手機:“謝謝偶像!我以後一定向您學習,當一個……呃,與衆不同的保安!”

看着李強歡天喜地離開的背影,林川和王鵬相視無言。

“川子,你這粉絲群體……越來越壯大了啊。”王鵬終於忍不住笑出聲。

林川揉了揉太陽穴,感覺未來的保安生涯,可能不會太平靜了。而這個新粉絲保安的出現,似乎也預示着,他的“日常”生活,即將被新的“社死”任務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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