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文藝匯演上的“風光”如同曇花一現,趙坤陰冷的威脅像一塊巨石,重新壓在了林川心頭。趙坤和彪哥勾結,這意味着麻煩的等級和危險系數直線上升。彪哥是真正的亡命之徒,手下狠人衆多,遠非趙坤這種紈絝子弟可比。

林川和王鵬的擺攤生活不得不更加謹慎。他們更換了出攤的地點,盡量避開人流量太大的核心區域,收攤時間也提前了不少。饒是如此,那種被暗中窺視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小雅似乎並沒有因爲林川之前的冷淡而退縮。相反,林川在匯演上“放飛自我”的主持風格,好像更讓她覺得林川“有趣”、“真實”。她開始變着法子地接近林川。

有時候是“恰巧”路過攤位,送來冰鎮的飲料;有時候是打着“感謝救命之恩”的旗號,非要請林川和王鵬吃飯(雖然林川十次有八次拒絕);最讓林川頭疼的是,她開始給林川送午餐。

“林川,這是我媽做的紅燒肉,你嚐嚐!你天天擺攤那麼辛苦,要補充營養!”

“今天燉了雞湯,很補的!我給你放保溫桶裏了!”

“我學做了你老家的菜,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精致的飯盒,香氣撲鼻的菜肴,以及小雅那雙充滿期盼的、亮晶晶的眼睛。林川每次都想拒絕,但看着女孩那毫不掩飾的熱情和小心翼翼的樣子,狠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王鵬倒是樂得蹭吃蹭喝,一邊吃還一邊擠兌林川:“川子,你這豔福不淺啊!要我說,人家小雅多好,長得漂亮,家境也不錯,還對你這幺死心塌地……”

“吃你的飯!”林川沒好氣地打斷他。他心裏亂得很。一方面,他確實不想再卷入復雜的感情,尤其是現在自身難保;另一方面,那條“小心那個女人”的匿名短信始終像根刺扎在他心裏。小雅的出現,太巧合了,她的熱情,也似乎有些過頭。

這天中午,小雅又提着一個精致的多層飯盒來了。今天她穿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顯得格外清純可人。

“林川,今天是我生日。”小雅把飯盒放在攤位上,臉上帶着一絲羞澀和期待,“我……我沒告訴別人,就想和你……還有鵬哥,簡單吃個飯,可以嗎?”

王鵬一聽,立刻起哄:“呀!小雅生日啊!必須慶祝!川子,今天早點收攤!”

林川看着小雅那雙幾乎要滴出水來的眼睛,以及飯盒裏明顯是花了心思準備的豐盛菜肴,拒絕的話實在說不出口。他嘆了口氣,點點頭:“好,謝謝。生日快樂。”

小雅立刻笑靨如花。

三人提前收了攤,就在攤位後面支起小桌子,擺開飯菜。小雅的手藝確實不錯,氣氛也算融洽。王鵬插科打諢,小雅時不時偷偷看林川一眼,臉頰微紅。

就在林川低頭吃飯,盡量降低存在感時,腦海中那該死的系統提示音,又帶着一種詭異的興奮感響了起來:

【叮!檢測到特殊日期與微妙氛圍,觸發“情感互動”任務!】

【任務名稱:舔狗の試煉**

【任務要求:在小雅生日聚餐結束前,成功做出三次以上(含三次)符合“舔狗”特質的行爲(如:主動夾菜、真誠贊美、表達關心甚至略帶卑微的討好等),並成功讓小雅產生明顯的開心或感動情緒(系統判定)。】

【任務獎勵:危險感知(被動,時效:24小時,對即將到來的惡意或危險有微弱預感),人民幣:1800元。】

【失敗懲罰:隨機獲得一項持續性負面狀態(如:輕度腹瀉、持續打嗝、眼角不自覺抽搐等),持續48小時。】

林川嘴裏的飯差點噴出來!

舔狗?!系統你他媽是跟我有仇吧?!剛讓我賣萌、變態、社死,現在直接升級到當舔狗了?!還是在前女友(雖然已分手)和潛在危險分子(存疑)面前?!

這任務比讓他去跟彪哥單挑還讓他難受!那點“危險感知”的獎勵確實誘人,但“舔狗行爲”和失敗的懲罰……

看着小雅那充滿期待的眼神,再想想可能潛伏在暗處的危機,林川內心再次天人交戰。節操和面子,在生存面前,似乎又一次變得微不足道。

他咬了咬牙,硬着頭皮,嚐試執行任務。

他拿起公筷,僵硬地夾了一塊最大的紅燒肉,放到小雅碗裏,聲音幹巴巴地說:“你……你多吃點,生日快樂。”

小雅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綻放出驚喜的笑容,甜甜地說:“謝謝!”

【第一次舔狗行爲達成!目標情緒:開心。】

有效!但林川感覺自己快吐了。

過了一會兒,他看着小雅,努力回憶着電視裏那些肉麻台詞,憋出一句:“你今天……這裙子,挺好看的。”

小雅的臉更紅了,低下頭,聲音細若蚊吟:“真的嗎?我挑了好久……”

【第二次舔狗行爲達成!目標情緒:開心+羞澀。】

王鵬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嘴裏的雞骨頭都忘了吐。川子這是……開竅了?還是中邪了?

還差一次!林川絞盡腦汁。表達關心?略帶卑微的討好?

他深吸一口氣,用一種自己都覺得惡心的、故作溫柔的語氣說:“小雅,以後……別這麼辛苦給我送飯了。你一個女孩子,天天跑來跑去,我……我心疼。”

這話一出,連王鵬都打了個冷顫。

小雅卻猛地抬起頭,眼睛瞬間就紅了,裏面閃爍着感動的淚光!她似乎被這句“心疼”徹底擊中了!

“不辛苦!一點都不辛苦!”她用力搖頭,聲音帶着哽咽,“林川,只要你喜歡吃,我天天給你做都行!”

【第三次舔狗行爲達成!目標情緒:感動!任務完成!】

【任務完成!獎勵發放中……】

【恭喜宿主獲得:危險感知(被動,時效:24小時)。】

【恭喜宿主獲得:人民幣1800元!已存入賬戶。】

餘額變成:36300.00元!

任務完成了!林川卻感覺像打了一場惡仗,身心俱疲。尤其是看到小雅那副感動到快要以身相許的樣子,他心裏的負罪感和警惕感更重了。

聚餐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結束了。小雅心滿意足、一步三回頭地離開。王鵬湊到林川身邊,表情古怪:“川子,你剛才……沒事吧?我怎麼感覺你像被什麼髒東西附體了?”

林川有氣無力地擺擺手:“別問了,我想靜靜。”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就在林川以爲今天的“劫難”總算過去時,傍晚他正準備出攤,突然感到一陣輕微的心悸,後背莫名發涼!

是“危險感知”被動生效了!

幾乎同時,他的手機收到了一條新短信,來自一個加密號碼,內容比上次更驚悚:

“禮物已送達。小心飯裏有‘料’。”

林川的心髒猛地一縮!飯裏有料?!是指小雅送的午餐?!難道小雅真的……

他立刻沖向路邊,用手指摳喉嚨,把中午吃的東西吐了個一幹二淨!吐完後,他虛脫地靠在牆上,冷汗直流。

是巧合?還是警告?如果飯裏真的被下了東西,是誰幹的?小雅?還是有人借小雅的手?

他不敢怠慢,立刻給王鵬打電話,讓他也別吃小雅送的任何東西,並馬上去醫院檢查一下(雖然他自己吐得及時,但怕有殘留)。

王鵬被林川嚴肅的語氣嚇到,連忙答應。

就在這時,系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但這次,不再是發布任務,而是……宣告失敗?

【警告!檢測到宿主對任務獎勵“危險感知”所預警的危機采取了規避措施,但該行爲間接導致“舔狗の試煉”任務所營造的情感氛圍被破壞,任務後續隱性目標(維持曖昧關系以觀察對方)無法達成。】

【判定:任務後續失敗!】

【懲罰觸發:隨機獲得持續性負面狀態——[間歇性口吃](輕度),持續48小時。即刻生效!】

林川:“我……我……我靠!”

他下意識地想罵娘,卻發現自己說話開始不利索了!雖然只是偶爾卡頓,但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讓他抓狂!

這他媽算什麼?!規避危險還有錯了?!系統的邏輯簡直匪夷所思!

然而,懲罰已經降臨。林川感覺自己的舌頭像是打了結,每次想流暢說話時,總會莫名其妙地頓一下。

“川……川子?你咋了?說話咋結巴了?”王鵬檢查完身體回來(幸好沒事),聽到林川說話,嚇了一跳。

林川有苦說不出,只能黑着臉:“沒……沒事!可能……是……是中午吃……吃壞了!”

他心中的危機感卻越來越強。小雅送的飯,匿名短信,趙坤和彪哥的勾結,以及系統這莫名其妙的懲罰……所有線索似乎都交織成一張大網,而他和王鵬,正站在網中央。

真正的暴風雨,恐怕真的要來了。而他現在,還帶着個“間歇性口吃”的debu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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