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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簡從霜爲救青梅竹馬的顧經年,患上記憶障礙。
從那以後,本來就深愛簡從霜的顧經年,更是把她捧在手心。
簡從霜被人惡意報復,顧經年甚至替她擋了十刀。
突然有一天,簡從霜記起了一切,她滿心雀躍想要給顧經年一個驚喜。
剛到門口,卻聽見裏面傳來斷斷續續的喘息。
“經年......”
簡從霜怔愣在原地,目光透過門縫死死盯住屋內男女的動靜,整個人如遭雷擊。
“把東西收拾幹淨,別讓霜兒看出不妥。”
簡從霜慘白了臉,聽見顧經年啞着嗓子出聲。
“經年,阿姨說想你了,等我們一起回家......”女人聲音止不住地顫抖。
顧經年停下動作,目光冷冽直視着她,一字一頓寒聲道。
“於婉凝,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我不可能讓你進顧家的門,我喜歡的,只有從霜。”
不多久,房間裏又悉悉索索傳來嬌喘聲。
房間外,巨大的悲傷幾乎要將簡從霜沖垮。恍惚間,一股劇烈的疼痛襲上她的頭。
記憶如潮水般涌入腦海。
房間裏正在嬌喘的女人,是她多年前的密友——於婉凝。
這麼多年來,顧經年從不掩飾對她的偏愛。
簡從霜想要什麼,顧經年就給她什麼。就連手機備忘錄裏,也滿滿當當全是有關她的信息。
可是今天,現實給了她響亮一巴掌——顧經年竟然背叛了她!
簡從霜就這麼捂着腦袋怔怔聽,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這不是她第一次撞破顧經年和於婉凝了。
可當時的顧經年是怎麼做的?
仗着她第二天什麼都記不得,顧經年面不改色篡改一切,給她編織了一場虛假的美夢。
她不明白。
明明之前,顧經年會在半夜抱着做噩夢的她輕哄,立誓一輩子只愛簡從霜一人,給她獨一份的偏寵。
明明之前,她只不過得了場小病。
向來不信神佛的顧經年卻三步一叩首,爲她跪了八千台階,求得一盞長命燈。
可是現在......
簡從霜緊咬下唇,掙扎了片刻,還是沒敢推開眼前這扇大門。
一個恍惚回頭,卻不小心撞上一旁的石雕,吃痛發出一聲悶哼。
“霜兒?”
顧經年聞聲猛地抬頭,試探着張口,眼底閃過探究。
等他穿好衣服出門查看的時候,簡從霜早已捂着嘴逃離了現場。
街道上,豆大的雨滴打在簡從霜身上。等回過神,她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麼地方。
簡從霜扯了下唇,只覺得心髒像被大手攥住重重捏了一把,讓她幾近窒息,疼的要命。
沒多久,顧經年滿目驚慌找到了蜷縮在角落的她,緊張到失控。
“爲什麼要亂跑?你什麼都不記得,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我......迷路了。”
他眼中的心疼不似作假,簡從霜心裏一揪,霎時間紅了眼眶。
無數的委屈漫上心頭,她哽咽道:“我想去找你的,但我不記得這是什麼地方了。”
她沒有告訴顧經年,她恢復記憶了。
顧經年無奈嘆了口氣,轉而將她拽進懷裏,眼底閃過心疼。
“以後我不在,霜兒千萬不可以自己亂跑了,好不好?”
簡從霜沉默沒有回應。
顧經年再想開口,簡從霜卻眼前一黑,再撐不住倒了下去。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簡從霜仿佛回到了顧經年向她求婚那晚。
顧經年單膝下跪吻上她的指尖,聲音不大,卻重重砸進了簡從霜心底。
“簡從霜,你注定要做我永不落山的月亮。”
“歲歲年年,我對你永不欺騙、永不分離。”
這一切,竟然全都是假的......
簡從霜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顧經年端着粥坐在一旁,面上噙笑,滿眼寵溺的模樣,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霜兒,起來吃點東西。”
“你昨晚受了累暈倒,醫生說需要好好靜養。”
簡從霜愣了愣,低頭隱去眼底的失望,抬頭卻又裝作迷茫。
“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也沒關系,你想知道的,我都說給你聽。”
簡從霜就這樣足足盯了顧經年好久,想從他眼裏捕捉到些愧疚。
然而沒有。
男人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與愛意。
半晌,顧經年伸手想要幫她擦拭嘴角,卻被簡從霜下意識躲避。
顧經年愣了愣,只當她還不舒服,沒有多想。
“乖,等我回來。”
簡從霜逃避般閉眼,指尖被攥得泛白,心底卻是麻木的冰冷。
顧經年,這段摻雜了欺騙的感情,我不想要了。
你,我也不想要了。
顧經年離開後,簡從霜默默拿出手機,撥通了記憶中的那個號碼。
“你說過的話,還作數嗎。”
“從霜,我等你這通電話,已經很久了。”
簡從霜垂眸望向窗邊顧經年遠去的身影,嘲諷而疲憊地笑笑。
“給我五天時間,五天後,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