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市鍾聲
——19:30 直升機舷窗
夜色像被刀劃開一道口子,城市燈火在腳下流淌成金紅色的河。
沈硯把額頭抵在冰涼的玻璃上,玫瑰刺青在鎖骨處突突發燙。
姜辭坐在對面,額角紗布滲着淡粉,卻笑得像剛拆封的刀:“50 億燒完了,接下來燒什麼?”
沈硯把一張折得方正的 A4 紙丟到她膝上——
【姜氏醫療:強制退市聽證通知書】
時間:明日上午 9:00
地點:證監會 19 樓大禮堂
姜辭吹了聲口哨:“最後一舞?”
沈硯點頭:“最後一舞。”
——20:10 玫瑰基金臨時總部(廢棄歌劇院後台)
吊燈只剩半邊,舞台幕布被風掀起,像巨鯨的腹腔。
長桌拼成作戰沙盤:三台筆電、一面 85 寸電視牆、一只老式座鍾。
周既白把鍵盤敲得噼啪作響:“姜氏跌停板封單 1200 萬手,市值蒸發 38 億,再砸 12 億就觸發面值退市。”
許霽把一疊文件攤在桌面:“證監會的底牌:財務造假、代孕合同、器官走私。只差一個‘公衆情緒爆點’。”
沈硯用紅筆在座鍾玻璃上畫了一個玫瑰符號:“爆點,我來給。”
——21:00 微博服務器
#姜氏醫療財務造假# 空降熱搜第一。
配圖:玫瑰基金官網放出 300 頁審計底稿,PDF 水印“僅供公衆閱覽”。
轉發 30 萬、評論 50 萬,服務器第三次報警。
彈幕:
【姐姐殺瘋了!】
【韭菜終於等到鐮刀!】
——22:15 姜父的最後掙扎
看守所會客室,慘白燈光。
姜父戴着手銬,氧氣機嘶嘶作響。
對面坐着律師與一位神秘女人——姜家二房姑姑姜雁。
姜雁把一份《緊急資產重組方案》推過去:“讓渡 51% 股權給外資,換 30 億過橋資金,可保殼。”
姜父眼球充血:“玫瑰基金咬住不放,外資敢接?”
姜雁冷笑:“外資不敢,但‘器官鏈’敢。今晚 12 點前籤字,明天聽證會上,我們反咬玫瑰基金惡意做空。”
姜父顫抖着按下指印。
——23:30 歌劇院·地下配電室
周既白把最後一行代碼敲回車:“外資賬戶已鎖定,資金來源:開曼群島——掛名慈善基金,實爲器官黑市。”
沈硯把錄音筆插進電腦,音頻波形跳動——
姜父聲音嘶啞:“只要把玫瑰基金那兩個女人送進監獄,器官鏈繼續運轉。”
音頻同步上傳到證監會舉報郵箱,抄送 127 假媒體。
許霽戴上耳麥:“行動代號:鍾聲。”
——00:00 午夜鍾聲
座鍾敲響十二下,聲波在空曠劇院裏回蕩。
沈硯關掉燈,只留一束追光打在自己身上。
她對着攝像機,像對着整個世界:
“明天 9:00,我會站在退市聽證會上。
姜氏醫療,要麼主動摘牌,要麼我把整座血庫掀開。
沒有第三條路。”
直播在線人數突破 500 萬。
——01:10 姜辭的反擊
病房裏,姜辭拔掉輸液針,赤腳踩地。
她打開保險櫃,取出一枚黑色芯片——姜氏創始人原始股密鑰。
她把芯片按進沈硯掌心:“用它,把姜氏最後一滴血榨幹。”
沈硯低頭吻她指尖:“疼嗎?”
“疼才記得住。”
——07:30 證監會大樓外
記者長槍短炮,示威者舉着玫瑰海報。
姜父被法警押下車,氧氣面罩遮不住他扭曲的臉。
沈硯與姜辭並肩走上台階,墨綠與漆黑,像兩柄出鞘的刀。
——09:00 聽證廳
紅木圓桌,座無虛席。
證監會主席敲響法槌:“姜氏醫療強制退市聽證會,現在開始。”
沈硯起身,遞交文件:
“附件一:財務造假審計底稿;
附件二:代孕合同原件;
附件三:器官走私資金流水;
附件四:創始人原始股密鑰。”
每念一項,姜父臉色便灰敗一分。
——09:40 直播高潮
大屏幕實時滾動彈幕:
【退市!退市!退市!】
姜雁突然站起:“玫瑰基金惡意做空,請求調查!”
沈硯抬手,播放最後一段音頻——
姜父與器官鏈交易的完整錄音。
全場死寂。
——10:00 法槌落下
主席宣讀:
“經核查,姜氏醫療存在重大違法事實,觸及強制退市標準。
自明日起,終止上市。”
鍾聲敲響三下,像葬禮的禮炮。
——11:00 交易所大屏
姜氏醫療股價定格:0.68 元。
總市值:不足 3 億。
玫瑰基金舉牌,宣布以每股 0.5 元全面收購剩餘股份,用於賠償受害者。
——12:30 歌劇院慶功
香檳噴涌,卻無人喝。
沈硯與姜辭坐在空曠舞台中央,腳邊鋪滿退市公告。
姜辭把一枚玫瑰胸針別在沈硯衣領:“謝幕了。”
沈硯搖頭:“不,是開幕。”
——15:00 姜氏摘牌儀式
記者拍到最後一幕:
姜父被法警帶走,回頭望向沈硯,嘴唇蠕動。
沈硯讀得懂——
“你會遭報應。”
她微笑,用口型回答:“我等着。”
——18:00 新聞播報
女主播聲音哽咽:
“姜氏醫療,昔日千億帝國,今日正式摘牌。
玫瑰基金宣布設立‘玫瑰庇護所’,首批資金 50 億,用於代孕受害者康復。”
鏡頭掃過庇護所門口,一塊黑色大理石碑:
【這裏埋葬的不止一個企業,還有一段吃人的歷史。】
——22:00 江城大橋
夜風獵獵,燈火萬頃。
沈硯與姜辭倚欄而立,腳下江水奔涌。
姜辭把退市公告折成紙船,放進江面:“讓它沉吧。”
紙船被浪花吞沒,像一場遲到的葬禮。
沈硯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玫瑰刺青在月光下鮮紅如血。
“下一站?”姜辭問。
沈硯望向遠處:“燒掉最後一個罪人。”
鍾聲在身後遠遠響起,像爲舊世界送行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