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莫名被抓

另類的集體生活

莫名被抓

2021年5月29日,“李菲非吸案”維權群群主焰柔和兩位投資者一起走進了湘省沙市雨草區派出所,準備了解案情進展。

焰柔:“柳警官:我們到了”。

青草區派出所201室

柳警官:李菲及業務經理及內勤都抓起來了,一個業務員跑了,一個業務員懷孕了。

柳警官:焰柔,你要去警務室訊問一下。

單純的焰柔完全不知道什麼情況?也不知道詢問和訊問的區別,她是李菲公司《非法吸收公衆存款》案的維權群群主,自己在公司損失了大幾萬,同學也在公司損失了大幾十萬,爲了這事焰柔組織集資者成立了維權群並被大家選爲群主,焰柔本來就是個熱心人,再加上她自己也損失了錢財,同學也是因爲在她的飯局上認識的李菲, 她天真的以爲自己比較了解情況,警官要對自己單獨了解更多的案情,也沒看訊問室的牌子上寫了什麼,乖乖的跟着輔警來到了訊問室(禁閉室)。

從禁閉室的大門進入是一條走廊,焰被帶到右手第一間訊問室,輔警小羅剛準備問話就被柳警官的電話打來,隨後收走了焰柔的手機和包包,把她帶到一間大一點的房子就走了。

派出所前坪

柳總:“柳警官:焰柔什麼時候出來?我們中 午一起吃午飯。

柳警官:她不會出來了。

維權君群裏消息:

柳總:難友們,焰柔被抓起來了,今天我和遠哥和焰柔一起去派出所,警官說她不會 出來了。

教授夫人:活該!咎由自取。

難友甲:她怎麼被抓起來,她也是受害者啊。

難友乙:是啊!她人很好的,很積極幫我們維權呢。

禁閉室內

焰柔在有長凳的房間內待了很久,也沒人理她,就在裏面伸了伸懶腰,做做操,然後出來房間,看到有一個年齡比較大的老看警。

焰柔:警官,這裏是什麼地方?我要待多久,現在幾點了,我肚子餓了也渴了。

警官:這裏是關人的地方,你犯了什麼事?

焰柔:我是一個維權群的群主,今天我和兩個難友一起來派出所諮詢情況,不知道爲什麼把我帶到這裏面來了。

然後然柔對這個老看守簡略的說了一下這個案件的經過。

老警官回答道: 像你這種情況,如果沒事情就是24小時之內就釋放,如果是有事情的話就會要送到看守所去。

焰柔想想自己沒做什麼犯法的事,可能24小時之內就會放了吧?

過了一些時候,大概是下午時分,有一位60多歲的老太太被帶了進來,她和警官糾纏了很久最後也被帶到這個大房間;老太太看到焰柔就馬上過來糾纏,要訴說她的事情,焰柔趕快避開了她。

又過了很久,天色有點暗了,因爲焰柔有老年基礎病需要吃藥,就要求老幹警去找柳警官匯報這件事情。

傍晚7點左右,柳警官下來了,帶來了兒子小駿買的藥,結果買錯了藥,柳警官暫時把藥保管了。

之後,焰柔被帶到了審訊室。

柳警官: 這可是要錄音錄像的。

說完迅速開始問話(審訊),可憐焰柔完全沒反應過來,不知道是審訊,還一直以爲是進一步了解情況,在警官問的問題沒太聽清也沒想好的情況下,順着他的提示作了一些回答,還有一些是柳警官自己幫她回答的。

大約九、十點左右,輔警拿了一大疊材料,也沒讓焰柔看前面的內容,直接翻到每一頁的下方,讓焰柔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又過了一段時間,有一個胖警官把焰柔叫到一間房內抽血、稱重、量腳印等,焰柔既沒吃飯又沒吃藥,人有點昏昏重重,被他們擺布做完了要做的事情,胖警官又翻開一大疊材料的最後一頁讓焰柔籤了自己的名字。

焰柔問胖警官這是幹什麼?胖警官也沒回答她,做完一切後又把焰柔一個人留在了大房間裏面。

夜深了,柳警官進來對焰柔說:

“上面說要懲罰你一下”。

警官把焰柔帶上了一輛警車,她還是不知道要幹什麼,還以爲是送她回家呢?

當焰柔得知不能回家時,

焰柔問: 要關我幾天?

柳悻悻的回答:三天吧?

在漆黑的夜色中,警車和警官帶着焰柔駛向遠方。

在車上焰柔問: 去哪裏?

柳警官: 四所,是先進看守所。

焰柔:柳警官!你知道我家裏有一個不能自理的80多歲的老母親需要照顧,我不在家裏會出人命的。

柳警官也沒有搭理她。

被帶到四所後,教官們又對焰柔進行了一系列的體檢和拍照,然後沐浴更衣,一個女看守把焰柔帶到了八監室。

看守所監室外很寬敞很長,有一條很長的回廊,回廊四周都是監室,回廊中間地帶很是開闊,頭頂是閃爍着星星的星空,比城市裏看到的星星顯得更加明亮。

經過的監室都亮着燈,有兩個監室有人進出,都是當夜新來的嫌疑人;八監室好不熱鬧,過道兩側的通鋪上睡滿了人,兩個守夜的女犯在值夜,焰柔好像是四十幾號。

臨近清晨,下午遇到的那個老太太也被帶了過來,一大早還有另一個老太太也被帶了過來,加上焰柔一共有三個55歲以上的老太太,其他都是二十多三十多歲的姑娘和少婦。

第2天一早起床的號角吹響,大家都飛快的起床洗漱、打掃衛生、整理內務,整理完畢排排坐在兩側通鋪前,等待分飯。

早餐是一勺湯和米飯,飯是管飽的,但是不能剩下;以後的每日三餐也是如此,每天不同有幹包菜湯,蘿卜湯,豆腐湯,海帶湯等等;湯裏有時候有魚肉、魚骨、肉骨頭和肉沫,一般人是吃不到肉和魚的;分飯菜的可算是個油水活,是先來的前輩們的工作,新來的嫌疑人可是沒有份的,分飯的想給誰多一點或者是少一點,那可就是他們的權利了。

早飯後有一個靠窗戶附近的叫做鴿鴿的女孩對新來的人員挨個進行登記,登記到焰柔時,聽說焰柔只是個“非吸案”的介紹人,很是失望,因爲焰柔體型高大豐滿,還帶一副金絲眼鏡,說什麼也像個主犯吧?

接下來的幾天裏,開始了像軍事化一樣的生活,焰柔感覺有點像大學時候一個月的軍訓所過的生活。

每天早上號角吹響後,洗漱、整理內務、吃飯;飯後是學習時間,學習監獄裏的必須背誦的八大條,上午和下午都要學習。每天放風一次,三餐的時間也比較早,基本上是7點、11點和下午5點進餐。

監室大約有60平米,約有5米寬,兩邊兩排長長的通床上分別睡了約50個女犯人,中間有一條通道貫穿前後,前面是有一排很大的窗戶和一個通向放風的門,後面是密閉的牆壁,接水、洗漱的地方以及一個蹲坑(廁所)。

看守所的面積不大,但空間很高,這是爲了防止有人越獄;監室內裝有空調和風扇,6月的天氣有點熱,年輕人都受不了,但對於焰柔這樣的老年人,有風扇正好,不冷不熱。

監室前後兩頂大大的白熾燈一天24小時開着,很是晃眼,那是方便監控能夠清晰的看到每一個人的狀態,睡覺的時候誰都是不準把手放到頭頂或者蒙住眼睛的,只要手蒙住了眼睛,值夜的就要把誰叫醒。

2000年代的監室雖然人多有點擠,可焰柔覺得相對於自己79年讀大學時宿舍的條件,不止是好了一點點呢;時代的進步真是不可擋啊!

前面6個管事的女犯,在監室裏稱爲幹部,都比較年輕漂亮,看起來也比較靈活狡黠、動作麻利,監室裏的事情都是由獄頭或者獄頭與她們商量決定。這幾個人是睡在了靠窗的位置,相對睡的位置也大一些,後面緊挨廁所的是幾個不受歡迎的嫌疑人和被欺負的嫌疑人,焰柔被安排在了偏廁所的中間位置。

有一個身材高挑、文靜恬淡的年輕姑娘非常引人注目,她專門負責在監室後部接水,從監室後部牆上固定的管道有一管是可以直接飲用的純淨水,每天要由專人接到一個大桶裏以便全監室的女犯們都有水喝。此女每天從來不多說一句話,只是把從小桶接滿的水不斷倒進大桶,雖然要長時間站着,但比坐在的小板凳上的女犯們多了一點身體上的自由活動。

後來聽其他女犯們說,她是一個大學生,是一個傳銷組織的法人,全家都成了她的下線,父母弟弟都受到了牽連,這次全家都被帶進了看守所,而且還是異地拘留。

自己沒有做犯罪的事情,焰柔心態還是比較好的,想想柳警官說三天就會出來吧。

這是一個很小的的“非吸案”,幾乎都夠不到立案標準,若不是沈陽總公司立案了,沙市的派出所對這個小案子之前是不予立案的。

再說公司有那麼多的領導、經理、人事、業務員,怎麼也不會輪到自己這個介紹人吧?

自己被騙5萬元錢,只是在自己的飯局上有同學主動結識了李菲。

想着自己三天就可以出去,所以焰柔也沒有背誦八大條,應該是當時抓人情況比較緊急,自己被誤抓進來了吧?

焰柔感覺自己像是一個體驗生活的作者一樣,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在看守所裏見識了“各路神人”,體驗了“人間八味”。

另類的集體生活

在四所八監室的頭三天裏,焰柔顯得特別的輕鬆,她認爲自己是被誤抓進來的,也沒有認真的背誦必須背誦的八大條,只是觀察着周圍的動靜;第一天就有醫生在監獄外面過來報了焰柔的名字,焰柔是有基礎病的55歲以上的老年人,八監室有三個這樣的老年女人,都是和焰柔同一批進來的。

看守所對這一部分群體還是很照顧的,每天早上都會有監管醫生過來量血壓、測量血糖以及送藥,需要吃藥的女犯有5個,穿的是綠顏色的馬甲,其他女犯穿的是紅顏色的馬甲,至於穿黃馬甲的重刑犯,8監室是沒有的。

其它女犯都是20歲到40歲之間的年輕女性,精力充沛,每天早起打掃、擦窗、拖地、整理床鋪、疊被、收衣服等等都被她們包攬了,3個老人沒有任務,做一點輕微的遞碗之類的輔助工作。

說到監室裏的夥食,對於焰柔看來還算過得去,因爲來之前焰柔剛剛確診糖尿病,除了藥物治療之外,就是需要控制飲食,在家裏焰柔沒有這個毅力,到了這裏反而可以人爲的控制飲食了。 雖然飯菜沒什麼油水,但每餐的菜湯還是換着品種花樣,維生素應該是滿足需求的,最主要那些菜疙瘩還是洗得蠻幹淨的,湯裏面沒有沙子,米飯也管飽,看起來也不像陳米。

另外,家裏寄了錢的犯人還可以自己購買吃食,例如雞蛋、鹹蛋、水果、沙琪瑪等,每隔一段時間,就有管教拿來食物詢問哪些人需要食品,大家根據需要統一訂購,再由管教買來分發給需求者。

在周末管教要求大家寫體會時,焰柔還把這一感想(飯菜幹淨及食品基本滿足需求)寫了出來,最後總結說:“不愧是先進看守所”。

管教看了很是高興。

每天大家最盼望的就是晚飯後的洗漱時間,六月的天氣每天都要洗澡,晚飯後大家迅速的收拾完碗筷,就開始排隊領熱水,依次進入廁所處和天井洗臉處兩個地方輪流洗澡,3人一組進入,限時幾分鍾。

這幾分鍾不但要洗完澡還要洗完衣服並且晾好,集體生活還是蠻治愈拖延症的。

說實話,這種集體生活焰柔還只是在大學裏過過,諷刺的是當年是作爲天之驕子被選拔到了一所工科院校,36個人的班集體只有6個女生,那是何等的驕傲,焰柔當時才十六歲,是班上年齡最小之一;而如今是被作爲犯罪嫌疑人關押在了看守所,是年齡最大的3個人之一。

三天過去了,焰柔等待着有教官來釋放自己,可是沒有任何動靜。焰柔就在休息的時候去問獄頭,獄頭說從來沒聽說過進來三天就放走的,按規定最快也要17天,然後就是37天是一個階段,37天以後要麼就是被逮捕,要麼就是被釋放;就算是釋放的話,也有兩種情況,一個是無罪釋放,另外一個就是取保候審在家繼續等待調查。

聽到獄頭的回答以後,焰柔這才明白,原來柳警官當時是敷衍她的,當時把她抓進來就是爲了完成任務。

焰柔活了50多年,將近60歲了,和公安局派出所打交道,只是去辦理身份證,戶口本或者是護照,所以在焰柔的腦子裏面對公安局的印象就像電視裏面演的一樣,是勇敢,公平和正義的化身,就像她小時候一樣的,有事情找警察叔叔。

可焰柔完全不知道當今的公安局和派出所已經今非昔比,它有着非常錯綜復雜的關系,尤其是公安局的基層人員裏面,還是有一些素質不高的警員的。

公安局和派出所裏面一樣的存在一些不能公開的秘密,一樣的也有冤枉不公正的情況發生,有公衆所不知道和不了解的一些方面。

電視劇裏面所演過的《掃黑風暴》,《破冰行動》等等,那不也是現代公安警察真實的寫照嗎?所以不管是在公安局或者是在政府部門,或者是在普通民衆的基層之中,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鬥爭就會有矛盾,就會有正義的形象也會有貪腐的和不負責任的公職人員;否則現在爲什麼中央會這麼大力度的反腐呢,就是在某些國家機關部門還是存在着黑幕吧,可見維護正義反對腐敗是一項長期而艱巨的任務。

隨後的日子裏,焰柔認真地背起了牆上的八大條,只有在七天之內能夠背出牆上的八大條,嫌疑人才有資格提出要求家人送錢,送衣服和送物品;在這裏,吃飯喝水用水及一床被褥和一身衣服一塊肥皂一只牙刷一個杯子一包紙是不要錢的,其它以及後續的生活用品就要自己購買了。

焰柔進來的時候就穿了自己的一身衣服,在監室裏被換成了沒有扣子拉鏈繩子的衣服,以防有人自殘、自殺或者傷害它人。

焰柔分配到的肥皂第二天就不見了,40多個人的東西放到一起,眼老昏花的焰柔哪裏是那些年輕人的對手,所以在裏面用的肥皂,牙膏,牙刷和紙都是向獄頭以及其他的嫌疑人借的,要等家裏寄錢以後買了還給她們,這樣的話用起來就比較緊張,不夠用還要求人,其他人也怕焰柔沒家人寄錢還不起不想借給焰柔,最後還是獄頭調劑給焰柔的。

焰柔是近視眼,看牆上的字也不是看的很清楚,背誦八大條還真花了一些時間,其中還有好幾次因爲背的不好,被罰抄十遍。抄東西的筆是一只筆芯很不好握住,寫字也沒有桌子,只能放到腿上寫或者在床鋪上寫,正常的作息和活動大家都必須參加,所以要抽空休息時間才能抄罰抄。

幸虧焰柔是做老師出身的,對於抄抄寫寫之類的活早已習慣還熟練,所以這一點還是沒有難倒她。

有兩次焰柔的背誦是在晚飯後看完新聞之後的時間,是全監室的人自我總結、互相提意見,檢查當天情況的時候,這個時候獄頭讓焰柔背誦,全監室的人都是考官,還有人提醒焰八大條的內容,遇到焰柔背不出的地方,好些人齊刷刷的都一字不漏的背了出來。

這個時候大家體現出來的是想幫助焰柔早點過關,這幾天焰柔的背誦成了一項集體活動。

第二天,有一些旁邊的夥伴被教官叫出去,直到她們回來才知道是去見律師或者繼續交代問題,最有趣的是有一個身材火辣的年輕賣淫女: “ 唉!我和你們講,男人都是經不住誘惑的,只要看準這樣的男人加以引誘,就會自投羅網哦。”

看大家都在聽她說,此女更加得意了:“我可是見過大人物的哦!” 言下之意不就是當官的也在她這裏嫖娼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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