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撕破臉那天,我撕碎了985提前批錄取模擬卷。母親歇斯底裏爭奪財產,父親摔碎花瓶罵我拖油瓶。
我抱着江嶼送的櫻花木匣躲進閣樓,顫抖着寫下第一封信:“小嶼,我的世界塌了。”他的回信很快抵達,字跡清雋如舊:“晚晚,抬頭看窗外。”無人機群在暴雨夜排列出“我在”字樣,照亮整個無限城市。
高考前夜,我收到他第99封信:“考完見,有話說。”當我帶着錄取通知書赴約,卻只見到空蕩長椅和一張貼有櫻花的信紙。——現在,選擇你的結局:
第1篇:碎光與櫻匣
窗外,無限城市的霓虹洪流永不疲倦。林晚指尖劃過冰涼的玻璃,指尖下是攤開的數學模擬卷,鮮紅的“145分”在頂端刺眼地亮着,像一枚通往未來的徽章。書桌上攤着她新買的素描本,一幅未完成的櫻花圖,花瓣柔軟。手機嗡鳴,彈出蘇曉的消息:“晚晚!周末梧桐街新開的沉浸藝術展,有你最喜歡的藝術家,要不要去參展!”她指尖懸在屏幕上方,那句“好呀”還沒來得及發送。“砰!”的一聲,樓下傳來的巨響,沉悶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胸腔裏炸開。不是關門聲,更像是……重物狠狠砸在地板上的聲音。林晚指尖一顫,手機滑落,屏幕磕在桌角,裂開一道猙獰的紋路。
緊接着,是母親周敏尖銳得變了調的聲音,像指甲刮過生鏽的鐵皮:“林國棟!你別做夢!‘星輝’的股份是我爸當年投的錢!你休想拿走一分!”父親林國棟的咆哮隨即炸響,蓋過了城市隱約的喧囂:“周敏!這麼多年,林家沒虧待過你!那套城央的別墅,必須歸我!還有公司賬上的流動資金!你休想轉移!” 他的聲音嘶啞,充滿了被逼到絕境的困獸般的暴怒。
爭吵聲如同實質的冰錐,穿透厚重的樓板,狠狠扎進閣樓。林晚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間褪去,只留下冰冷的麻木。那些精心計算的分數,蘇曉的邀約,畫了一半的櫻花……頃刻間被這突如其來的風暴撕得粉碎。她猛地轉身,書桌上的模擬卷被帶起的風掀飛。紙張刺啦一聲,在她無意識的動作中被撕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從“145分”的鮮紅數字中間裂開,仿佛也撕裂了她一直引以爲傲的、觸手可及的未來。985大學?那光鮮亮麗的夢,此刻像個一戳就破的肥皂泡,在父母歇斯底裏的互相攻訐中,徹底幻滅。
“拖油瓶!” 林國棟的聲音陡然拔高,穿透一切障礙,清晰地錘擊着林晚的耳膜,“要不是爲了她,我早就……”後面的話被更刺耳的摔砸聲淹沒。哐當!瓷器碎裂的聲音清脆又絕望。
林晚捂住耳朵,但那聲音如同附骨之蛆,直接鑽進她的腦海深處。她踉蹌着後退,脊背撞上冰冷的牆壁,身體沿着牆壁滑坐到地板上,蜷縮起來。視線模糊,滾燙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砸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世界塌陷的轟鳴聲在耳邊持續回響,出現了短暫的耳鳴。
混亂中,視線觸及牆角。那裏安靜地放着一個古樸的櫻花木匣。這是去年生日,江嶼送給她的。他說:“晚晚,秘密和珍寶,都要放在最穩妥的地方。”
她幾乎是爬過去的,手指顫抖着打開匣子。淡淡的木質香氣混合着一點舊紙張的味道,奇異地帶來一絲微弱的安定。裏面是空的,只鋪着一層柔軟的深藍色絲絨。仿佛一個等待着被填滿的、沉默的港灣。
樓下的戰爭似乎還在升級。母親尖利的控訴,父親暴怒的咆哮,家具被掀翻的悶響,玻璃碎裂的脆響……交織成末日般的背景音。
林晚深吸一口氣,那氣息帶着絕望的鹹澀。她顫抖着手,從木匣的夾層裏摸出一支筆和一張帶着淡淡櫻草香氣的信紙。在閣樓昏暗的光線下,她的指尖因爲用力而泛白。筆尖落在紙上,顫抖着劃下第一道墨痕,字跡扭曲,如同她此刻崩塌的世界:
“小嶼,我的世界塌了。”
淚水再次洶涌,大顆大顆地砸在信紙上,迅速暈開墨跡,將“塌了”兩個字模糊成一片絕望的深藍。她把臉埋進冰冷的掌心,肩膀劇烈地聳動,無聲的嗚咽被樓下更大的爭吵聲徹底吞沒。那封只有五個字的信,承載着千鈞重量,靜靜躺在櫻匣之中。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舊冷漠地流淌,映不進這方寸崩塌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