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校長懸賞追查肇事者時，林墨卻盯上了他的禿頭。
“禿頭照換整活值？這任務我接了！”
阿土的彩虹屁升級成精神污染，校長被拍得懷疑人生。
實驗室裏，蘇清雪發現林墨的能量波動異常。
灰帽人拿到林墨數據，竟興奮到顫抖：“終於找到你了……”
---
小巷裏彌漫的“地獄火”辣椒粉像一層凝固的猩紅血霧，久久不肯散去。趙昊和他跟班們的慘嚎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雞，高亢扭曲，在狹窄的磚牆間反復碰撞、疊加，最後變成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非人的噪音。他們在地上瘋狂打滾，雙手死死捂着臉，眼淚鼻涕混合着痛苦的涎水糊了滿手滿臉，每一次咳嗽都像要把肺葉從喉嚨裏撕扯出來。
巷子口，保安張大爺捂着腦門上那個迅速腫起、油亮通紅的大包，氣得山羊胡子都在抖。“哪個缺德帶冒煙的！給老子滾出來！哎喲…我的頭…” 他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踮着腳朝巷子裏張望，又被那濃烈的辣味嗆得連連後退，眼淚直流。
這混亂到極致的交響樂，成了林墨最佳的掩護。他像一道沒有重量的影子，緊貼着堆滿廢棄紙箱的冰冷牆壁，屏住呼吸，手腳並用，在狹窄的縫隙和雜物堆的陰影裏快速穿行。每一次落腳都輕如鴻毛，每一次呼吸都細不可聞。阿土被他緊緊抱在懷裏，小家夥似乎也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氛，黑豆眼瞪得溜圓，大氣不敢喘。
【滴！緊急任務：金蟬脫殼！完成！】
【任務評價：A（利用環境與靈寵技能制造混亂脫身，效果顯著！）】
【任務獎勵：整活值+30點！身法技能碎片*1（集齊三片可合成基礎身法技能‘草上飛（入門）’）！】
【當前整活值：97點！】
冰冷的系統提示在腦中響起，如同沙漠中的甘泉。林墨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一絲，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翹起。30點！加上之前的積累，距離100點大關只差臨門一腳！那個夢寐以求的系統抽獎在向他招手！還有身法技能碎片…保命神技啊！
他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阿土，小家夥正用小爪子扒拉他的衣襟，黑豆眼亮晶晶的，似乎在問：“我幹得怎麼樣？” 林墨用力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小腦袋，心中涌起一股奇異的暖流。這小東西，關鍵時刻是真頂用！
“幹得漂亮！阿土！回去加餐！” 林墨用意識傳遞着贊許。阿土立刻滿足地蹭了蹭他，發出細微的“咕嚕”聲。
確認甩掉了所有可能的尾巴，林墨才繞了一大圈，從另一個方向溜回了家。反鎖房門，拉上窗簾，將外界的混亂徹底隔絕。他癱坐在椅子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到後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媽的，刺激…” 他低聲罵了一句，臉上卻帶着劫後餘生的亢奮。打開系統光屏，看着那【97】點的整活值，以及物品欄裏新出現的、散發着微光的【身法技能碎片*1】，所有的疲憊和緊張都化作了動力。
“抽獎！必須抽獎！” 林墨搓着手，意念迫不及待地集中到系統商城角落那個閃爍着誘人光芒的【隨機抽獎（100點/次）】按鈕上。只差3點！只要再搞到3點整活值！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那個剛剛觸發、散發着濃濃“作死”氣息的長期支線任務：【禿頭風雲！】。
任務內容：【成功獲取校長陳光年至少三張不同角度的清晰禿頭照片，並上傳至校園網匿名版塊（需保證24小時不被刪除）。】
獎勵：【每成功上傳一張照片，獎勵整活值50點。全部完成，額外獎勵：特殊道具‘存在感削弱貼紙（試用裝）’*1。】
失敗懲罰：【無（但校長禿頭的怒火，你懂的）。】
林墨看着光屏上那行字，嘴角瘋狂抽搐。偷拍校長禿頭？還要上傳校園網？這已經不是作死了，這是嫌自己命太長！陳校長那鋥光瓦亮的腦門，在雲城三中是絕對的禁忌話題，堪比龍之逆鱗！聽說上一個敢在背後議論的倒黴蛋，被罰掃了整整一個學期的男廁所，還是用牙刷！
“系統…你這是要把我往火坑裏推啊…” 林墨無力地吐槽。但目光掃過那誘人的“50點/張”獎勵，以及那個聽起來就很實用的“存在感削弱貼紙”，再看看自己僅差3點就能抽獎的整活值…他感覺自己的良心和求生欲正在進行激烈的拔河。
“一張…就一張！” 一個魔鬼般的聲音在心底誘惑着，“拍一張最隱蔽的，上傳了就跑！50點整活值就到手了！還能抽獎！校長日理萬機，哪能那麼快發現？發現了也未必能查到匿名的是誰…”
就在林墨內心天人交戰，手指無意識地在光屏上【禿頭風雲】任務欄反復摩挲時，懷裏的阿土突然不安地扭動起來，小爪子指向窗外，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帶着警惕的“嗚…”聲。
林墨瞬間警覺！他立刻熄滅系統光屏，抱起阿土，如同獵豹般無聲地滑到窗邊，小心翼翼地撥開窗簾一角。
夕陽的餘暉給對面的屋頂鍍上了一層暗金色。一切似乎都很平靜。但林墨的瞳孔卻猛地一縮！
在對街那棟六層居民樓的天台邊緣陰影裏，一個穿着灰色連帽衫的身影，如同融入背景的石雕，靜靜地佇立着。帽檐壓得極低，完全看不清面容。距離太遠，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但林墨無比確定，就是昨天傍晚和剛才巷子口出現的那個人！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竄上天靈蓋！這家夥…在監視他！而且精準地知道他家的位置！
灰帽人似乎察覺到了林墨的目光，微微側過頭。雖然看不清臉，但林墨能清晰地感覺到，兩道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視線穿透了空間和窗簾的阻隔，精準地鎖定了他！
“啊！” 阿土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目光中的惡意，炸毛般叫了一聲，小身體繃緊。
下一秒，灰帽人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向後一退，徹底融入了天台水箱後更濃重的陰影裏，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
林墨背靠着牆壁緩緩滑坐在地，心髒狂跳，手心全是冷汗。被盯上了！真的被一個神秘莫測的家夥盯上了！那0.3%的能量相似度…他到底是誰？趙昊家的人？不像！那種冰冷、審視、仿佛在看實驗品的目光…絕對不屬於打手！
未知的威脅如同沉重的鉛塊壓在心頭。他看了一眼系統光屏上那個閃爍的【禿頭風雲】任務，又想起灰帽人冰冷的注視…
“媽的！富貴險中求！” 一股狠勁猛地涌了上來！恐懼和壓力反而成了催化劑！林墨眼中閃過一絲豁出去的瘋狂光芒，“不就是禿頭嗎？拍了！校長再可怕，還能比這個鬼鬼祟祟的灰帽子更邪門？”
他猛地用意念在【禿頭風雲】任務上狠狠一點！
【滴！支線任務：禿頭風雲！已接受！請宿主努力創造‘樂子’（與禿頭相關的）！】
---
翌日，雲城三中上空籠罩着一層山雨欲來的低氣壓。
巨大的全息光屏懸浮在操場中央，循環播放着校長陳光年那張因爲震怒而微微扭曲的臉。他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遍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帶着雷霆之怒和不容置疑的威嚴：
“…光天化日！襲擊學生！破壞公物！制造恐慌！手段卑劣！影響極其惡劣！此等行徑，視校規校紀於無物！視師長尊嚴於無物！視同學安危於無物！”
陳校長每說一句，聲音就拔高一度，鋥亮的腦門在陽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仿佛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燈泡。
“經校委會研究決定：凡提供昨日操場西側襲擊事件及傍晚校門口巷內擾亂事件有效線索者，經查證屬實，獎勵學分10點！現金5000元！並優先獲得校方資源傾斜培養！”
“凡直接指認肇事者或提供決定性證據者，獎勵學分30點！現金20000元！並保送進入校隊預備役！”
懸賞令如同在滾油裏潑了一瓢冷水，整個校園瞬間沸騰！學分！現金！校隊預備役！每一個獎勵都足以讓普通學生瘋狂！操場上、走廊裏、教室內，到處都是交頭接耳、目光閃爍的學生。懷疑、審視、貪婪的目光在空氣中無聲地碰撞。
“臥槽！兩萬塊！校隊預備役！”
“學分30點！夠我修兩門選修課了！”
“誰幹的？膽子也太肥了！”
“聽說趙昊昨天被整得老慘了，臉腫得像豬頭，爆炎現在聞到辣椒味就發瘋…”
“巷子裏張大爺腦門上的包現在還沒消呢…”
林墨低着頭，快步穿過喧囂的人群，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能感覺到無數道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自己，帶着各種意味。王小胖和李濤湊過來，臉上都帶着擔憂。
“墨哥，懸賞令你看到了吧？沒事吧？” 王小胖壓低聲音。
“沒事，反正不是我幹的。” 林墨擺出招牌式憨厚無辜臉。
李濤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精光一閃：“墨哥，根據我的概率學分析，目前你的可疑度排名…嗯…大概在前五。畢竟昨天張威找過你麻煩，而且…你F級的身份，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僞裝優勢。”
林墨心裏一咯噔，臉上笑容不變：“濤子，別瞎分析。校長懸賞的是真憑實據，不是概率。” 他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校長剛才講話時，那光屏角度…嘖嘖，真是全方位無死角展示啊…” 他狀似無意地感慨了一句，眼神卻飛快地掃過李濤手腕上那個最新款的、帶有高清攝像功能的智能終端。
李濤沒接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林墨一眼。
一整天，林墨都感覺像走在鋼絲上。懸賞令的誘惑讓校園裏充滿了躁動和窺探的氣息。課間去廁所，都能感覺到隔間外有人刻意停留。放學鈴聲一響，他幾乎是第一個沖出教室，目標明確——行政樓！
他要踩點！禿頭風雲計劃，正式啓動！
行政樓是學校的權力中心，肅穆安靜。校長室在頂層走廊盡頭，厚重的紅木門緊閉，門口掛着“校長室”的燙金牌子。林墨裝作找老師問問題，在走廊裏徘徊，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記錄着每一個細節。
校長室斜對面是教師休息室，再過去是檔案室。走廊兩頭有監控攝像頭，角度覆蓋了大部分區域。校長室門口上方，也有一個不起眼的微型攝像頭。唯一的死角…似乎是靠近樓梯口的一個大型盆栽綠植後面？但那位置離校長室門口還有七八米遠。
“難度不小…” 林墨心裏盤算着。硬闖不可能，必須等校長出來，或者…制造點動靜把他引出來？而且拍照設備也是個問題。他自己的破終端像素感人，拍月亮都只有一個亮點。
就在他躲在綠植後觀察時，校長室的門“咔噠”一聲開了！
林墨心頭一跳，瞬間縮回綠植後面，屏住呼吸。
陳校長沉着臉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份文件，似乎要去隔壁的會議室。他那標志性的、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的頭頂，毫無遮擋地暴露在空氣中！
機會！
林墨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他幾乎是本能地，飛快掏出自己那個老掉牙的終端，手指顫抖着點開攝像功能，從綠植寬大葉片的縫隙中，將鏡頭對準了那顆反光的腦袋，準備按下快門！
就在這時！
陳校長似乎心有所感，腳步猛地一頓！銳利的目光如同鷹隼般掃向綠植方向！
林墨嚇得魂飛魄散，手指僵在屏幕上，差點把終端扔出去！他死死地縮在綠植後面，一動不敢動，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髒瘋狂撞擊胸腔的聲音，咚咚咚，如同擂鼓！
幾秒鍾的寂靜，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林墨感覺校長的目光如同實質般穿透了葉片，釘在自己身上。
就在他快要窒息的時候，陳校長似乎沒發現異常，哼了一聲，拿着文件大步走進了會議室。厚重的門在他身後關上。
林墨這才敢大口喘氣，後背的衣服已經溼了一片。太險了！剛才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離“校園霸凌套餐”只有零點零一公分！用這破終端偷拍，簡直是自尋死路！
他抹了把冷汗，心有餘悸地溜出了行政樓。看來，必須升級裝備，還得找更安全的時機和角度。那個【存在感削弱貼紙】的額外獎勵，此刻顯得無比誘人。
---
與此同時，蘇清雪所在的尖端能量分析實驗室內，氣氛卻帶着一種冰冷的專注。
巨大的環形光屏上，復雜的波形和數據瀑布般流淌。中心區域，被分割成兩個窗口。左邊是昨天操場強光事件中提取出的那0.01%異常能量波段，波形混亂無序，充滿了無法解析的“噪點”。右邊，則是剛剛導入的一段新的、極其微弱的能量波動記錄——來源，行政樓樓梯口綠植附近，時間就在十分鍾前！
蘇清雪冰晶般的眸子緊緊盯着光屏，手指在操作台上飛快跳躍。復雜的能量圖譜被不斷放大、疊加、對比分析。實驗室裏只有儀器低沉的嗡鳴和她指尖敲擊控制台的輕微聲響。
“波段特征吻合度…78.3%…” 一個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報出結果。
“噪點結構相似度…92.1%…”
“能量性質…同源可能性高於95%…”
蘇清雪的動作停了下來。她看着光屏上那兩條雖然強度天差地別、但核心特征高度相似的波形，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無法掩飾的震驚！
又是他！林墨！
他剛才在行政樓樓梯口做了什麼？爲什麼會再次引發這種奇特的異常能量波動？雖然極其微弱，但性質與操場事件如出一轍！這絕非巧合！
一個F級御獸師，契約着一只平平無奇的土撥鼠，怎麼可能連續兩次引發這種從未被數據庫記錄過的、結構混亂無序的能量？這種能量，仿佛…是強行拼湊出來、違背了基本能量法則的產物！
蘇清雪調出林墨的檔案，目光死死盯着那“F級（僞）”的掃描結果。僞…這個字眼此刻顯得如此刺眼和可疑。她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林墨…你身上隱藏的秘密，遠比我想象的…更驚人。
她沉默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斷。指尖在控制台上輸入了一串復雜的指令。
【啓動高靈敏度能量追蹤協議‘諦聽’。】
【目標區域：高三（7）班及林墨活動高頻區域。】
【目標特征：鎖定上述異常波段核心‘噪點’頻率。】
【指令：被動監聽，最高優先級。】
光屏上閃過一行確認指令。無形的能量監聽網絡，如同蛛絲般悄然張開，無聲無息地籠罩向林墨所在的區域。
---
城市另一端，一棟廢棄工廠改造的昏暗地下室內。
空氣裏彌漫着機油、鐵鏽和一種淡淡的化學試劑混合的古怪氣味。唯一的光源是中央工作台上幾塊幽幽閃爍的光屏，冷光照亮周圍堆疊的、覆蓋着防塵布的、形狀各異的儀器設備。
灰帽人坐在工作台前，帽檐依舊壓得很低。他面前的光屏上，正顯示着幾段經過高度技術處理的視頻片段：林墨在操場花壇後消失的身影、林墨在巷口混亂中鑽入紙箱堆的瞬間、林墨家窗簾被掀開一角的畫面定格…以及最後，一段極其模糊、信號幹擾嚴重、但勉強能捕捉到一絲微弱能量波動的數據流——來源正是行政樓樓梯口綠植附近！
灰帽人伸出帶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在虛空中快速操作。光屏上的數據流被反復放大、提取、清洗。最終，一組極其微弱、但核心特征異常鮮明的能量頻率圖譜被剝離出來，與他數據庫中一個標記爲“？？？-樣本A（操場）”的檔案並列排開。
圖譜對比窗口彈出刺目的紅光！
【核心頻率吻合度：99.8%】
【噪點結構同源性：100%】
【判定：同源能量反應！信號源確認！】
看到這個結果，灰帽人一直如同石雕般靜止的身體，猛地一震！那寬大的灰色帽檐下，似乎傳出了一聲極其輕微、卻飽含着難以置信的狂喜與貪婪的…倒抽冷氣的聲音！
他放在膝蓋上的、戴着黑色手套的雙手，開始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不是恐懼，而是一種壓抑到極致、驟然爆發的興奮！那顫抖越來越劇烈，帶動着整個肩膀都在微微聳動。
“嗬…嗬嗬…” 低沉、沙啞、如同破舊風箱般的笑聲，斷斷續續地從帽檐下逸出，在空曠寂靜的地下室裏顯得格外詭異和瘮人。
他猛地抬起頭！雖然大半張臉依舊隱藏在陰影裏，但露出的下半部分，那蒼白的、緊緊抿着的嘴唇，此刻卻向上拉扯出一個極其誇張、扭曲的、充滿了病態狂熱的笑容！
“找到了…終於…找到你了……” 嘶啞的聲音帶着難以言喻的激動，如同毒蛇吐信，“‘噪點’…混亂的源頭…不可思議的‘樂子’能量…”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光屏上林墨家窗戶的定格畫面，眼中燃燒着熾熱的火焰，仿佛要穿透屏幕，將那個身影徹底吞噬。
“我的…都是我的…” 他喃喃自語，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癲狂，在空曠的地下室裏反復回蕩，如同夜梟的啼鳴。
（第五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