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凡心裏咯噔一下，面上卻保持着專業和鎮定。
“躲人、厭食、哈氣......行爲突然改變肯定有原因。”他對着鏡頭分析，更像是在說給“往事隨風”聽，
“檢查沒毛病，排除了生理性疾病，那大概率是環境或者心理因素。”
【環境沒變啊】
“往事隨風”回復得很快，
【我一直把它當祖宗供着的】
直播間有人起哄：
【土豪大哥，布偶哎，確實像祖宗！】
【是不是發情了？】
【樓上，布偶發情也不是這表現吧，會更黏人或者叫得更厲害吧？】
林凡看到了彈幕，點點頭：“發情期行爲變化確實大，但您剛才說它‘躲着人’，這和通常發情尋求關注的表現不太符。”
“而且您說‘以前很乖’，最近才變，如果是發情，應該會有周期性。”
他頓了頓，拋出一個關鍵問題：
“‘往事隨風’朋友，您再仔細回憶一下，家裏最近有沒有什麼大的變動？”
“比如裝修、搬家、來了陌生人、或者......您帶了新的伴侶回家？”
最後一句，林凡問得小心翼翼，但這確實是常見應激源。
手機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直播間的人數不知不覺漲到了三十多人，似乎都被這個小小的懸疑吸引了。
好幾條彈幕飄過：
【主播問得細啊】
【感覺有點東西？】
【新伴侶？嗅到了瓜的味道！】
過了一會兒，“往事隨風”才回復。
【女朋友算嗎？談了大概一個月，她偶爾會來我家住。但這有關系？她對貓挺好的，還經常主動喂它、陪它玩】
林凡心裏一動。
系統沒觸發，說明目前信息還不夠。
他需要更具體的“點”。
“動物很敏感，尤其是貓。”林凡組織着語言，既不能顯得神棍，又要引導對方思考，
“它們能察覺到非常細微的情緒和氛圍變化。有時候我們覺得‘挺好’的互動，在它們看來可能並非如此。”
“您女朋友來的這段時間，和您貓的互動，您每次都親眼看着嗎？有沒有可能，在您看不見的時候，發生過什麼不愉快？”
“比如不小心嚇到它了？或者......用了某種它不喜歡的方式互動？”
林凡說得很委婉。
但“往事隨風”似乎抓住了什麼。
【你這麼一說，好像有幾次我出門，就她們倆在家，回來就感覺貓有點蔫，我女朋友說貓自己玩累了】
彈幕瞬間活躍：
【臥槽？有情況？】
【盲生，你發現了華點！】
【主播快繼續分析！】
林凡感覺心跳有點加速。
他知道，突破口可能就在這裏。
但他不能直接下結論。
“這只是可能性之一。”林凡穩住心態，繼續扮演專業獸醫，
“應激源需要仔細排查。這樣，‘往事隨風’朋友，如果您信得過，方不方便現在讓您家的布偶貓出個鏡？”
“不需要太久，我隔着屏幕觀察一下它的精神狀態和一些細微反應，或許能有點發現。當然，這不能代替實際檢查，僅供參考。”
他必須加上最後一句，避免擔責任。
同時也給了對方一個台階。
直播間觀衆興奮了：
【雲診脈？有意思！】
【快讓主子露個臉！】
【土豪哥，讓我們看看昂貴的布偶！】
“往事隨風”似乎被說動了，也可能是在直播間衆人的慫恿下有點騎虎難下。
他回了個：“等會兒。”
然後直播間就陷入短暫的等待。
林凡趁機又科普了幾句關於貓咪應激的表現和應對方法，穩住直播間逐漸增多的人數。
此刻已經快五十人了。
對於一個零基礎的新主播來說，算是個不錯的開端。
幾分鍾後，“往事隨風”回來了，彈幕顯示：“開了。”
接着，直播畫面上方出現了一個小窗口，連通了視頻連線。
畫面裏是一個裝修奢華的客廳背景。
一個微微發福、穿着休閒名牌T恤的中年男人，抱着一只漂亮的藍雙色布偶貓出現在鏡頭前。
男人臉色有點擔憂，正是“往事隨風”。
他懷裏的布偶貓確實顏值超高，湛藍的眼睛，蓬鬆的毛發。
但此刻它顯得極其不安，耳朵微微向後壓，身體僵硬，試圖從男人懷裏掙脫。
“咪咪，別動，讓醫生看看你。”“往事隨風”輕聲安撫着。
林凡集中精神，看向那只布偶貓。
幾乎在同一時間，林凡的腦海裏立刻響起了一個好聽的少女蘿莉音。
【放開我！兩腳獸！笨蛋奴才！快放開！那個壞女人又要來了！她掐我！還瞪我！救命！】
林凡：“......”
信息量有點大。
他強壓住內心的震驚和一絲荒謬感，面上不動聲色，甚至微微皺眉，顯得更加專注。
直播間的觀衆看不到系統翻譯，只看到那只貓確實很焦躁。
【哇，好漂亮的布偶！】
【看起來是不太高興的樣子。】
【耳朵都飛機耳了，肯定不舒服。】
“往事隨風”看着懷裏不安分的貓，更愁了：“林醫生，你看，就這樣，根本抱不住。”
林凡清了清嗓子，決定開始他的“表演”。
他不能直接說“你家貓說你要女朋友掐它”，那會被當成神經病。
他需要把動物的“心聲”轉換成合乎邏輯的、基於動物行爲學的“推測”。
“您別急，我先看看。”林凡對着鏡頭，目光主要落在掙扎的布偶貓身上，
“您看它的耳朵，呈現飛機耳狀態，這是緊張和害怕的典型表現。瞳孔也有些放大。”
“它的身體非常僵硬，尾巴緊緊夾着，這是典型的防御和恐懼姿態。它不是在撒嬌或者鬧脾氣，它是真的感到害怕。”
“往事隨風”愣了一下：“害怕？在家它怕什麼？”
“這就是關鍵。”林凡引導着，“您試着輕輕把它放到地上，但別讓它跑出鏡頭，我們看看它的自然反應。”
“往事隨風”依言，小心翼翼地把布偶貓放在鋪着昂貴地毯的地上。
布偶貓一落地，立刻竄到沙發角落，警惕地四處張望，尤其是看向門口方向。
【心聲翻譯：壞女人不在？還好還好......笨蛋奴才今天怎麼這麼煩貓？不過好像安全點？不行，還是躲起來！等她來了就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