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奶奶嫁給爺爺前，是大城市裏的假千金。
後來真千金回家嫁給奶奶前夫，她就獨自下鄉和爺爺結婚到現在。
四十多年不肯出門的奶奶，忽然帶着放暑假的我坐上火車。
在海市的殯儀館尋找到當年的前夫墨臨淵。
她生下的大伯看見他，臉上滿是譏諷。
“離家出走四十七年，現在聽說宣姨去世，是不是覺得自己有機會回到墨家？”
奶奶先是在真千金的靈堂前上香。
然後悠悠地轉身，看向滿頭白發依舊精神抖擻的那位前夫。
“墨臨淵，我們當年似乎並沒有走完離婚程序。”
……
妻子的靈堂之上。
前妻在吊唁的人群裏語出驚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過來。
而我匆忙用手機拉臨時討論組，@除爺爺以外的家人。
【震驚！奶奶居然和前夫爺爺沒有離婚，爺爺是小三。】
原本安靜的家族群裏，立刻炸開鍋。
當年爺爺奶奶的婚禮請了十裏八鄉的人。
爲此，爺爺還還特意賣了兩只絨山羊，用來辦酒席。
現在爺爺要是知道奶奶和他的結婚證不合法，估計會哭成開水壺。
老人家年紀大了，這可不興說啊。
我媽讓爸爸先把國外的事情處理完，然後大家一起飛往海市當面問奶奶。
又囑咐我，別讓奶奶住在墨家。
她已經讓人安排好衣食住行。
實驗室的大哥這幾天正是關鍵階段，在家族群還沒反應。
我低頭打字，奶奶不急不忙地從身上摸出一個小布包。
老爺爺臉上的褶皺抽動，嘴角隱隱有咬牙的動作。
“蘇瑞婷，你爲了纏上我，真是什麼都敢說啊。”
墨臨淵使勁跺兩下拐杖表達不滿，身旁的大伯也趕緊扶住。
“當初你和我爸籤字離婚，證婚人也是蓋章確認了的。”
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奶奶打開布包的動作上，隨着一層手絹解開，赫然是本結婚證。
“你的那本估計你早就扔了，可是我的這本是當初第一批結婚證。”
奶奶手裏拿着紅色的證書，年代久遠內頁都已經泛黃。
證件上的黑白照片，是奶奶年輕時和前夫爺爺的合照。
我忍不住把照片悄悄拍進家族群，裏面安靜如雞。
“你怎麼……”
前夫爺爺似乎想起什麼，臉上表情僵硬。
“墨臨淵，四十七年過去，當時我們沒拿到離婚證，所以你和蘇瑞宣的婚姻不合法。”
奶奶似乎篤定，真千金和爺爺還是用的老式婚書，並沒去正式登記結婚。
大伯急了，指着真千金的靈位拉高語調。
“我爸和宣姨生活四十七年，早就是事實婚姻，你這麼做我們也不會承認你。”
奶奶微笑，很自然的拉住我的手。
“那沒關系，我可以去法院起訴，說你重婚。”
奶奶看了眼靈堂上真千金的遺像，邁開腳步往外走。
“墨臨淵你等着吧，只要我不同意離婚，你和蘇瑞宣的婚姻就不算數。”
我不懂奶奶要什麼，只好把她的話發在家族群裏。
媽媽似乎查到了什麼，認爲奶奶是沖着蘇家的遺產去的。
如果墨臨淵和蘇瑞宣的婚姻不作數，那麼他將無權繼承蘇家的財富。
可是，我們家並不缺錢啊。
奶奶不喜城裏，就住在老屋。
這幾年，也沒有要用大錢的地方需要她操心。
值得懷疑的，就是奶奶對前夫爺爺還有感情。
現在真千金去世，奶奶想和前夫爺爺再續前緣。
這種猜測全家沒人敢說出來。
爺爺可是把奶奶看得比命都重要。
要是知道奶奶跑來和前夫復合，年紀大受不得刺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