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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趙遠川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拿着果籃進來的秘書告訴他,喻黛青這幾天一直在中環住着,陪在凌驍身邊。
喻黛青將趙父的骨灰拿去配了陰婚,還在家裏供奉了神台。
哪怕趙遠川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但他也不想讓自己的父親在死後也被一個不明來路的女人玷污。
他要了喻黛青在中環的地址,出院後打了個車過去。
中環中心,一千平方米的空中花園別墅,單單是菲傭就安排了三十多個,站在房間就能看到維多利亞港。
足以看清喻黛青對凌驍的偏愛。
趙遠川就這樣走進去,沒有一個人敢攔下他。
恰巧喻總不在,那趙先生就是最大的。
凌驍坐在沙發上喝咖啡,聽見腳步聲,看見趙遠川就這樣闖進來,臉色有幾分難看。
到底這個家還是承認趙遠川才是男主人。
趙遠川掃視了一圈這棟金碧輝煌的別墅,之後目光定格在嶄新的神台上。
看見上面父親的遺照,趙遠川瞳孔猛然放大。
“趙遠川,這裏是我家,如果你不請擅入,就別怪讓人把你......啊!”
趙遠川沒有聽凌驍的廢話,抓起他的領子就往神台的趙向拽。
凌驍吃痛地叫喚了一聲,想要伸手去和趙遠川掰扯,卻落了下風。
有的仆人想上前阻止,卻被趙遠川一個眼神掃來,瞬間僵硬在原地。
“看來你還沒有擺清楚自己的位置。”
趙遠川的聲音冰冷刺骨。
他猛然將凌驍摔在地上,半蹲着狠狠將凌驍的衣領往後扯,強迫他抬頭看着自己。
“喻黛青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她在你身上花的錢有一半都是我的,只要我一張傳票,就能讓你光着身子滾出中環。”
趙遠川的黑色皮鞋踩在了凌驍的手腕上,狠狠地碾了起來。
凌驍吃痛地大叫一聲。
“你,你這個老東西,等黛青知道了你這麼對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趙遠川突然間笑了。
他第一次見到這麼蠢的男人,竟然妄想從喻黛青身上尋找愛情。
“你年輕麼?不打緊,過兩年就老了,這裏是香港,青春,是最不稀罕的。”
“最好把今日的事情講的繪聲繪色,你猜猜喻黛青知道後,會不會爲了你同我離婚?”
趙遠川抓起凌驍的頭發,又將他的頭狠狠地往地上按。
“讓我爸給你做法,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福氣承受。”
趙遠川框框又是幾下,砸的凌驍的額頭撕裂出一大個口子,鮮血順着臉頰滑落在地上匯聚成河。
凌驍一掙扎,趙遠川就抽他一個巴掌。
抽的他頭暈眼花,眼冒金星,血絲都從嘴角溢出。
“既然拿的了我爸的骨灰來做祈禱,現在就是你的祖宗了,給祖宗磕兩個頭也是你的義務。”
“我爸生前最討厭別人哭,你掉一滴淚,我就抽你一巴掌。”
不知道過了多久,凌驍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臉都腫成了豬頭,趙遠川才鬆開他。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是喻黛青到了。
黑衣保鏢開道,她走在正中間,一身高定黑色裙子,襯得人氣質矜貴優雅,狹長嫵媚的鳳眼不帶任喻情緒,渾身散發着生人勿進的強大氣場。
“Liam,這次你玩的太過分了。”
喻黛青讓人將趙遠川和凌驍分開,看向他的面色冰冷。
趙遠川笑了笑,毫不畏懼地對上了她的眼睛。
“喻總,相比你做的事情,不遑多讓。”
喻黛青捏着的拳頭用力幾分。
“把他丟進魚池裏,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放他出來。”
那是喻黛青哄凌驍開心,特地開辟的,只是現在裏面養的都是食人魚。
“不是說喜歡看人魚表演嗎?特地爲你準備的。”
喻黛青輕柔地幫凌驍的臉上藥,打了個響指,示意保鏢將趙遠川推下去。
岸上站滿了保鏢,就算他想要掙扎着上岸,很快就被人摁了下去。
趙遠川只能不斷遊,想要躲過食人魚的追趕。
大約十分鍾後,他的體力不支,速度慢了下來。
趕到的食人魚瞬間撕咬着他的身體,硬生生將他身上的肉一塊一塊撕咬下來。
傷口深可見骨。
胳膊、大腿、腰部......全都是不規則的齒痕傷痕,一塊又一塊肉掉在池底,看上去觸目驚心。
噴涌的血液很快將趙遠川身旁的海水染成一片鮮紅。
他的眼前陣陣發黑,因爲呼吸急促導致氧氣消耗過快,有些喘不上氣來,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往下沉。
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他聽見了凌驍滿意的笑聲。
趙遠川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只覺得心痛難耐。
喻黛青,七年前的婚禮,你當着全香港的人承諾過此生只愛我一人。
可是愛到最後,全憑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