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區在我的治理下,愈發井井有條,產量與品質穩定提升,甚至偶爾能出產幾塊讓執事堂都略感驚訝的優質原礦。貢獻點制度深入人心,礦役們臉上不再是麻木絕望,多了幾分對未來的期盼。我偶爾會拿出幾枚自制的、效果奇特的“混沌初籙”作爲額外獎勵,更是激發了衆人的幹勁。
實力的提升,混沌符籙的成功煉制,讓我心境愈發沉穩。每日除了處理必要事務,便是在那處瘴氣濃鬱的岔道修煉“混沌鑄體”,或是研究混沌令與那幾塊廢靈石中蘊含的古老道韻。蘇瑤的身影,在我腦海中已漸漸淡去,如同拂過山嵐的微風,留不下太多痕跡。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我這般“異軍突起”,自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尤其是在外門弟子中,關於我這個“運氣好的廢柴管事”的議論,從未停歇。其中,不乏一些與蘇瑤有所交集,或是單純看我不順眼之人。
這日,我正在核查本月上交宗門的礦石清單,屋外傳來一陣喧譁,夾雜着老張頭焦急的勸阻聲和李巡帶着不悅的呵斥。
“林管事正在處理公務,閒雜人等不得擅闖!”
“滾開!一個煉氣期的老廢物,也敢攔我?我乃外門執法堂弟子王嘯,特來尋林凡問話!”
執法堂?我眉頭微挑,放下玉簡。該來的,終究來了。
門被粗暴地推開,一名身着青嵐宗標準青色道袍,但袖口繡着一道銀色劍紋(代表執法堂身份)、面容帶着幾分倨傲的青年,大步走了進來。他身後跟着兩名同樣穿着執法堂服飾的弟子,眼神睥睨。老張頭被一股暗勁推得踉蹌後退,臉色漲紅,李巡則臉色難看地跟在後面,顯然未能攔住。
這王嘯,修爲在築基中期,氣息比之前的冷峻執事稍弱,但那股盛氣凌人的架勢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就是林凡?”王嘯目光掃過我,帶着毫不掩飾的審視與輕蔑,尤其是在感應到我似乎只有築基初期(我刻意隱藏了巔峰修爲)的靈力波動後,嘴角更是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正是。不知王師兄駕臨,有何指教?”我站起身,語氣平淡,既無惶恐,也無熱情。
見我如此鎮定,王嘯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化爲惱怒。在他看來,我一個靠運氣築基的“廢柴”,見到執法堂弟子,理應戰戰兢兢才對。
“指教?”他冷哼一聲,聲音提高,“林凡!有人舉報你濫用職權,克扣礦役修煉資源,中飽私囊!更是與不明勢力勾結,圖謀不軌!你可知罪?!”
這幾頂帽子扣得又大又狠,若是坐實,輕則廢除修爲逐出宗門,重則當場格殺!
老張頭在外面聽得臉色煞白,李巡也皺緊了眉頭。
我心中冷笑,面色不變:“王師兄,指控需講證據。不知舉報者何人?證據又在何處?”
“證據?”王嘯嗤笑一聲,一副“我即是法”的傲慢姿態,“我執法堂辦案,何需向你解釋?識相的,乖乖跟我回執法堂接受調查,否則……”他上前一步,築基中期的靈壓毫無保留地釋放開來,試圖讓我屈服。
屋內的空氣瞬間凝滯,桌椅微微震顫。
然而,我這經過“混沌鑄體”淬煉的肉身,以及遠比同階凝練的混沌靈力,豈是他這徒有其表的靈壓所能撼動?我依舊站在原地,身形未有絲毫晃動,連衣角都未曾拂動一下。
王嘯臉上的獰笑再次僵住。他感覺自己的靈壓如同泥牛入海,對方竟似毫無感覺?
“王師兄,”我緩緩開口,打斷了他的驚疑,“若你拿不出證據,僅憑幾句空口白話,便要拿我這位由執事堂親自任命的礦區管事,恐怕於理不合吧?還是說,執法堂如今已經可以無視執事堂,隨意抓捕同門了?”
我抬出執事堂,點明規矩,讓王嘯臉色一變。他確實沒有實證,此次前來,更多是受人攛掇,想給我個下馬威,順便……討好某人。
“牙尖嘴利!”王嘯惱羞成怒,眼中寒光一閃,“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竟是不再廢話,直接出手!右手五指成爪,帶着凌厲的破空聲,直抓我的肩膀!爪風凌厲,隱含金鐵之音,顯然修煉了某種爪功,若是抓實,足以碎金裂石!
這一下若是落在尋常築基初期修士身上,恐怕瞬間就要肩胛骨碎裂,失去反抗能力!
“凡哥小心!”屋外的老張頭失聲驚呼。
李巡也臉色一變,似乎想出手阻攔,但又有些猶豫。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我眼神一冷。
本想息事寧人,奈何有人非要自取其辱!
我不退反進,左手快如閃電般探出,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扣住了王嘯襲來的手腕!
王嘯只覺得手腕一緊,如同被一道鐵箍死死鉗住,那股磅礴的爪勁竟如同冰雪消融,瞬間潰散!他心中大駭,想要掙脫,卻感覺對方五指如同山嶽,紋絲不動!
“你……!”他驚怒交加,另一只手並指如劍,直刺我丹田要害,竟是下了狠手!
“冥頑不靈!”
我冷哼一聲,扣住他手腕的左手猛然發力,向下一拗!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響起!
“啊——!”王嘯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額頭上瞬間冒出豆大的汗珠,整條右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曲起來!
與此同時,我右拳簡單直接地轟出,沒有動用任何花哨的法術,僅僅是“混沌鑄體”後純粹的肉身力量,結合凝練的混沌靈力,直擊他的胸口。
“嘭!”
一聲悶響。
王嘯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口噴鮮血,倒飛出去,重重砸在院落的泥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掙扎着卻一時無法爬起,只能捂着扭曲的手臂和劇痛的胸口,用驚恐萬狀的眼神看着我。
他帶來的兩名執法堂弟子,早已嚇傻在原地,手腳冰涼,不敢動彈。
院落內外,一片死寂。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礦役,包括老張頭和李巡,都目瞪口呆。
築基中期的執法堂弟子王嘯……竟然被築基初期的林凡,一招擊敗?!而且還是以如此碾壓性的方式?!
我緩緩走到癱軟如泥的王嘯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目光冰冷:
“王師兄,回去告訴指使你的人。”
“我林凡行事,還輪不到別人來指手畫腳。”
“若再敢來我礦區生事,斷的,就不只是一條手臂了。”
我的聲音不大,卻帶着一股森然的殺意,讓王嘯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再也生不起絲毫反抗之心。
“滾。”
王嘯如蒙大赦,在手下的攙扶下,狼狽不堪、連滾帶爬地逃離了礦區,連句狠話都不敢再說。
看着他們消失的背影,我眼神微眯。
王嘯不過是個馬前卒。他背後的人,恐怕與蘇瑤脫不了幹系。或許是她的追求者,或許是她家族勢力中的某人。
“看來,有些人,還是不願意讓我安穩啊……”我低聲自語,嘴角卻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也好。
正好用你們,來磨礪我的鋒芒,驗證我新獲得的力量。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這小小的風波,不過是我踏上更高舞台前,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