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腦袋小劇場

劇場1

“嶽悅,給姜小帥定向透點東西,就你查的那些就行”

“沒問題”

“嗯?這個集團真的靠譜嗎?這麼大個公司八卦全在網上?集團少爺是誰家裏有幾口人都知道?或還有前男友和好兄弟的愛恨糾葛?嘖嘖嘖,不過這麼精彩的八卦我以前居然不知道?嗯,一定是看的不夠多。不過沒準兒我還挺有這方面的天賦呢,以後不幹診所了也可以去幹狗仔。”

劇場2

表面一副風輕雲淡、閱盡千帆的情場老手模樣(實則自我感覺良好,旁人一眼就能看穿是個小白),剛答應了幫吳所謂“釣男人”的姜小帥,一回到家就把自己摔進了客廳沙發,長長嘆了口氣。

他哪會釣什麼男人?唯一的戀愛經歷還是別人倒追,結果一次就摔得粉身碎骨,逼得他遠走他鄉,斷了情愛念想。可大話已經放出去了,腦海中吳所謂那可憐巴巴的眼神,又不斷動搖着他的決心。

姜小帥煩躁地在沙發裏翻了個身,繼續嘆氣。

思緒飄回高中時代,那時女同學們常從圖書館借《愛情三十六計》之類的書,研究如何應對青春期的悸動。他也翻過幾本,看完才明白——這東西對他沒用,他對女同學(或者說異性)壓根兒就沒產生過那種悸動。

當時“同性戀”的概念還很模糊,稍有苗頭也被視爲洪水猛獸。爲了不顯得格格不入,他只能努力合群,對每個人都掛着溫和的微笑。正是經年累月的壓抑,才讓孟濤那拙劣的三言兩語和膚淺手段編織的幻夢輕易將他捕獲、纏繞,最終摔得粉碎。

時隔多年再想起那個人,當初那份愛的熾烈、恨的刻骨早已消散,只剩下純粹的惡心——對花言巧語、對肆意踐踏真心的惡心。

正沉浸在回憶裏,門鈴聲響起,外賣到了。吃過晚飯躺在床上刷手機,吳所謂的微信突然彈了出來:“師傅,咋做?我需要準備啥?咱們第一步怎麼下手?”

姜小帥這才驚覺忘了這茬,手忙腳亂地回復:“那當然是先發制人,主動勾引!”結果語音輸入自動識別,推薦欄裏赫然彈出視頻:“教你如何釣男人”。

姜小帥生平第一次感謝這該死的“手機監視”,趕緊點開鏈接,如飢似渴地觀摩學習。順着視頻博主的主頁,他又挖到了“如何讓男人對你死心塌地”等一大堆“實用”戀愛妙招。我們這位“姜師傅”立刻現學現賣,摩拳擦掌地給自己的好徒弟量身定制起“愛情三十六計”,還不忘對自個兒的學習能力狠狠誇贊了一番。

劇場3

吳:“嶽悅,有沒有興趣賺點錢”

嶽:“如果是讓我去給池騁當女友那免談。”

吳:“加錢”

嶽:“不是錢的問題”

吳:“讓小花給你發年終獎”

嶽:“他有蛇,還是姓汪的送的,還是黑色”

吳:“三倍”

嶽:“……”

劇場4

關於姜小帥得來的情報9

手機屏幕一亮,“在嗎?”兩個字突兀地蹦出來。

郭城宇眉梢微挑,指尖剛懸在酒杯沿上,對話框裏的消息竟秒速撤回。

他不動聲色地抿了口酒,目光鎖住屏幕上方那行反復跳動的“對方正在輸入中...”。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空氣裏只剩下冰塊融化的輕響。

郭城宇唇角無聲地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指尖的煙悠悠燃着,灰白的煙灰寸寸跌落——好獵手,最不缺的就是耐心。這小八卦精,肚子裏能憋住什麼話?

果然,輸入提示掙扎了幾分鍾,一個字沒憋出來,屏幕卻驟然被一個語音通話請求霸占。

上鉤了。

郭城宇指尖劃過接聽鍵,嗓音帶着恰到好處的慵懶:“嗯?”

電話那頭,姜小帥的呼吸聲清晰可聞,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牙關一咬,聲音帶着點刻意的扭捏:“那什麼……你是不是有個特鐵的哥們兒,叫池騁?就……遠端集團那位太子爺?”

郭城宇捏着酒杯的手指幾不可察地一頓,隨即恢復如常,語調平緩地反問:“嗯?問他幹嘛?” 心底卻已悄然拉響了警報。

只聽姜小帥的聲音更低了,含含糊糊,十足十少男懷春的姿態:“我……就……就覺得他……挺帥………喜歡他!”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畢生演技,語速飛快地補充,“幫……了解一下他的愛好啥的,……追求!”

他挺帥的,我喜歡他,想追求

這幾個詞像帶着倒刺的鉤子,狠狠扎進郭城宇耳膜。他眼神倏地一沉,捏着手機的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想追求?還他媽想投其所好?行。

郭城宇喉間溢出一聲短促的冷笑,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話來:“哦?” 他故意頓了頓,讓那股無形的壓迫感順着電波蔓延過去,“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姜小帥顯然沒料到這茬,卡殼了:“啊?好、好處?” 他搜腸刮肚,實在是想不出來。

電話那頭傳來郭城宇一聲更清晰的嗤笑,帶着十足的算計:“人情債,一個要求,換一個情報。具體——” 他拖長了調子,像逗弄爪下的獵物,“我現在還沒想好,先欠着。放心,不過分。”

姜小帥那邊沉默了兩秒,似乎在權衡利弊,最終還是那份對徒弟的仗義(八卦)占了上風,聲音悶悶地傳來:“……行吧。”

通話結束的忙音響起。郭城宇盯着暗下去的屏幕,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緒。

他掐滅煙蒂,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擊,一條指令精準地發給李旺:

「找池騁大學差點掛科那幾門課的必讀書單,尤其是他‘愛得死去活來’的——哲學理論。」

屏幕另一端的李旺看着這條消息,撓了撓頭,一臉懵圈。

哲學?老大記岔劈了吧?池少當年不是跟他家老爺子賭氣,才故意挑了跟商務管理八竿子打不着的冷門專業混日子嗎?啥時候愛上哲學了?還“愛得死去活來”?

劇場5

吳所謂的住宿條件

上次解雨臣(小花)和黑瞎子來診所探望,雖未置一詞,但吳所謂那簡易床板和發黴的天花板顯然沒逃過他們的眼睛。

沒過幾日,診所就迎來了一位“匿名名患者”。一筆不菲的捐款和成箱的嶄新醫療物資送上門,樂得姜小帥見牙不見眼。

看着姜小帥興高采烈地清點物資,吳所謂實在憋不住了,小聲嘀咕:“小帥,你不覺得……這種出手闊綽的大人物,來咱這小診所看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嗎?”

姜小帥正琢磨着這話裏的邏輯,負責搬東西的小護士突然遞過來一個粉紅色的信封:“小帥醫生!物資裏還夾着封感謝信呢!”

信封帶着一股清幽的蘭花香。姜小帥好奇地拆開,信紙上是娟秀的字跡,大意是:一年前寫信人外出中暑暈倒,幸得姜醫生及時施救,救命之恩銘記於心。苦尋一年,終於打聽到姜醫生在此開診所,特備薄禮以表謝意。落款處沒有名字,只畫了一朵精致的粉紅色小花。

姜小帥撓撓頭,他救過的人不少,實在想不起具體是哪一位了。但東西實實在在送到了診所,總歸是好事。他立刻雙手合十,對着空氣誠懇地拜了拜:“謝啦謝啦!好心人一生平安!”

吳所謂在一旁看着,只能感慨一句好人有好報(傻人有傻福)

劇場6

關於雨林生態缸

爲了“投其所好”,吳所謂這幾天扎扎實實惡補了好幾個頂級爬寵博主的視頻。看着人家飼養缸裏那美輪美奐、如同微縮仙境般的雨林造景,再回想池騁家“小醋包”那個光禿禿的玻璃箱。

吳小二爺一拍大腿:有了!

說幹就幹。他搜羅材料,埋頭苦幹了好幾天。當成品最終呈現時,一個生機盎然、錯落有致的雨林生態缸赫然眼前。若有熟悉地形的故人在此,定會一眼認出——這分明就是西王母宮核心區域的微縮景觀!

“嘖,投其所好嘛,”吳所謂對自己的“傑作”頗爲滿意,指尖輕輕敲了敲缸壁,“從西王母宮那蛇祖宗的數量來看……蛇嘛,總歸拒絕不了這種‘老家’的環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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