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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是北城首富秦家的家主。
“念初,根據我的調查,你就是我被人偷走的妹妹,但爲了讓秦家那幫老東西無話可說,所以我才會請你做這個檢測。”
林念初低着頭,很平靜:“我能理解。”
“我的人後天會到,到時他會聯系你取樣。”
電話掛斷,林念初的思緒飄遠。一個月前,秦家找到她,說想讓她離開南城回北城認祖歸宗。
林念初是心動的,她也想和她真正的家人見面團聚,可看着盡心盡力爲訂婚宴做準備的蘇逸辰,她又決定留在他身邊。
那陣子蘇逸辰工作很忙,每天晚上還在安排訂婚的事情,他知道她喜歡那位已經退休的法國大師,親自設計了圖紙請大師出山,親自操刀她的婚紗。
他抱着她說:“念初,你是這世上我最愛的人,我願意給你一切美好的東西。”
林念初心裏的酸澀幾乎快將她淹沒,當時的她怎麼會想到,他日以繼夜的用心,全部都是爲了林艾夏。
她在病房裏枯坐一下午,蘇逸辰臨走時說一會兒再來陪她,可這一下午,他連一個電話,一條信息都沒有。
林念初一個人去了護士站,辦了出院手續,然後回家。
家裏只有林父林母,過了飯點,他們早已經吃過了,就連傭人都已經下班回家。沒有人想着給她這個外人留一口熱飯。
“爸,媽,我回來了。”林念初聲音很啞。
林父見她回來,手裏的雜志“嘭”地扔向她,她猝不及防,根本來不及躲閃。雜志的尖角戳在她額頭上,皮膚立刻紅腫起來。
“林念初!你還有臉回來?你知不知道夏夏她已經沒多少時間了,這病是沒法治愈的,你竟然還能下得去手傷害她!”
他的眉頭夾的很緊,林念初捂着額角,忍住眼底的淚意。
林母在一旁勸着:“你真是的,打孩子做什麼?”
她走到林念初身邊,看向她:“疼了吧?別怪你爸,他就是太氣了,你說你也是,你作爲姐姐,應該多讓讓夏夏的,何況這些都是我們欠她的。”
林念初重重地閉了閉眼睛,她知道不管說什麼,他們都不會相信,不會相信林艾夏是故意挑釁,不會相信林艾夏會流血是她自己傷害自己,更不會相信林艾夏會傷害她這個所謂的姐姐。
“後天集團年會,我會當衆宣布夏夏的身份,林念初,你到時候給我省點心!”林父冷哼一聲上了樓,林母也跟着走了。
林念初回了房間,看着鏡中的自己,額角傷口紅腫流血,是那麼觸目驚心,可曾經最疼愛她的爸爸媽媽,卻像根本沒看見一樣。
鏡子裏的人淚流滿面,鏡子外林念初忍着疼給自己處理傷口。
她的手機安安靜靜。
蘇逸辰已經兩天沒有給她發過一條信息,再見面是在林氏集團年會上。
林艾夏穿着一身香檳色的緞面禮服,幸福地挽着蘇逸辰的手臂出現,兩人般配得像是天造地設的金童玉女。
林念初站在角落裏,聽着周圍毫不遮掩的議論聲。
“那個才是林氏真正的千金,果然鳩占鵲巢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可不是嘛,就林念初這麼個來路不明的野山雞,林家還願意養着她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我聽說她還肖想蘇總呢......真不要臉......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林艾夏和蘇逸辰走過來,聽着這些聲音她微微揚眉,蘇逸辰卻沉了臉色。
“你們這些人胡說什麼?”
蘇逸辰才說完,林艾夏就跟着開口:“姐姐你在這裏,我找了你好久,聽說你鋼琴彈得很好,能不能爲我彈一曲。”
林念初眼皮都沒抬一下就拒絕了,林艾夏小聲啜泣,依偎在蘇逸辰懷裏。
“我很想彈鋼琴,可是我做不到,我只要一碰鋼琴,手指上皮膚就會裂開......”
蘇逸辰心疼地將她摟在懷裏,動作溫柔得比水還要軟,他皺着眉看向林念初。
“念初,你霸占了她的人生二十二年,難道連這一點小小的心願都不能滿足夏夏?”
他鬆開林艾夏,一把攥住林念初的手腕,強行將她帶到台上的三角鋼琴旁。
他眼中的意思林念初再明白不過,她知道今天這個琴她非彈不可了。
蘇逸辰走下來,所有人都望向台上的林念初,她抬起手,手指落在琴鍵上。
“錚——”鋼琴發出刺耳的噪音,林念初狠狠皺眉,看着被劃破的指尖。
台下林艾夏紅着眼靠在蘇逸辰身邊:“姐姐恨我搶走她的位置我能理解......”
蘇逸辰眼睛裏含着風暴,他看着林念初沉沉開口:“夏夏最喜歡致愛麗絲,你欠了她那麼多,你不該讓她失望。”
林念初覺得心髒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捏住,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她再次抬起手,舒緩的音樂從指尖響起。
欠林艾夏的,都還給她,包括蘇逸辰,她也還給她了。
她一直彈一直彈,直到黑白琴鍵上沾滿了血跡,才支撐不住地昏了過去。
意識消失之前,她看見蘇逸辰慌亂地跑過來,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