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上,霍洲當衆撕碎婚書,把我的繼妹摟在懷裏:“江羽這種貨色,也配進我霍家的門?”
我低頭掩面,泣不成聲,只爲藏住即將失控的笑意。
這次總算可以光明正大去追他那個喪妻十七年未娶的父親霍聿琛了。
霍洲以爲我天天在霍家老宅蹲守是爲了見他。
直到他在父親書房看見我穿着婚紗:“爸,你們——”
霍聿琛攬住我的腰,聲音冰冷:“叫媽。”
霍洲撕碎婚書的那一刻,碎紙屑像劣質的雪花,洋洋灑灑,落在鋪着香檳色桌布的訂婚宴主桌上。
台下是北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此刻鴉雀無聲,隨即爆發出壓抑不住的、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燈光打在我身上,原本是今晚絕對的主角光環,此刻卻像審訊犯人的聚光燈,灼熱,難堪。
他摟着我的好繼妹江柔,姿態是十足的占有與庇護,對着滿堂賓客,聲音清晰,帶着一種刻意表演的沉痛與決絕:
“諸位都看到了,不是我霍洲不負責任,實在是江羽她……品行不端,私生活混亂,我們霍家,絕不能要這種女人進門!”
江柔依偎在他懷裏,柔弱無骨,眼角還掛着恰到好處的、晶瑩的淚珠,看我的眼神卻帶着一絲藏不住的、勝利者的挑釁。
“洲哥哥,別這麼說姐姐……她只是一時糊塗……”她聲音軟糯,每一個字都在往我身上釘着莫須有的恥辱柱。
霍洲憐惜地緊了緊摟着她的手臂,再看我時,眼神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小柔,你就是太善良!到了這個時候還爲她說話!江羽這種貨色,也配進我霍家的門?”
配嗎?
我低着頭,肩膀劇烈地顫抖,用手死死捂住臉。
在外人看來,這無疑是傷心欲絕、無地自容的表現。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在拼命壓制那幾乎要沖破喉嚨的笑聲,壓制那因爲極度狂喜而快要失控的面部肌肉。
快了,快了。
忍了這麼多年,裝了這麼多年,陪着這對狗男女演深情、演大度、演窩囊廢,等的就是今天這場衆目睽睽之下的“背叛”與“拋棄”!
霍洲,你以爲你扔掉的是一塊絆腳石嗎?
不,你親手撕掉的,是你自己,和你懷裏那個賤人,未來所有的退路。
而我,江羽,終於可以徹底擺脫“霍洲未婚妻”這個惡心透頂的身份,光明正大、名正言順地去實施我計劃了無數個日夜的最終目標——
接近你那個,喪妻十七年,清心寡欲,從未再娶,掌控着整個霍氏商業帝國的父親,霍聿琛。
霍洲似乎很滿意我此刻“悲痛欲絕”的反應,他大概以爲我的人生已經隨着那撕碎的婚書一起崩塌了。
他帶着江柔,像個凱旋的將軍,準備接受一些人的“同情”和“理解”,實則不過是去看他和他新歡的笑話。
他經過我身邊時,停頓了一下,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極盡刻薄地說:“江羽,看清楚了嗎?這才是配得上我的女人。以後,別再來糾纏我,霍家的大門,你這種髒東西,不配踏進一步。”
我依舊捂着臉,從指縫裏看着他鋥亮的皮鞋和江柔那刻意蹭在他褲腿邊的裙擺,心底冷笑。
霍家的大門?
我很快,就會以你絕對想不到的方式,從大門正大光明地走進去。
而且,是以你永遠需要仰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