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別動!”
男人強忍着體內的躁動,輕咬了幾下女人的唇。
程向晚緊緊閉着眼,帶着淚水的睫毛不禁顫動了幾下。
“你,哭了?”男人親吻的唇沒有放開含在嘴裏的唇瓣。
“看清楚,我是誰?”
“你,謝……”
程向晚承受着,“小叔。”
“睜開眼……張開。”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寬闊的肩背起伏,線條流暢,力量感十足。
“唔……”
女人的腰被桎梏着,難忍的仰着頭。
“記住我是誰,你是我的。”
接着,一切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天色微亮。
終於,一切歸於平靜!
……
“程小姐,術後注意事項我再跟您說一遍……”
程向晚從刺鼻的消毒水味中蘇醒。
剛才,在術後麻醉的狀態下,她依舊夢到半年多前那羞澀的記憶片段。
指尖觸及小腹處的平坦,憑借着曾經在禁毒一線服務八年,一名戰地醫生的經歷,她知道,自己這是剛剛做完引產手術。
昨晚她因不慎跌落樓梯,懷孕七個月的孩子沒保住,流產了。
當時,她是被突然趕來的,未婚夫家排行第八的叔叔謝煜珩給送進醫院。
他的未婚夫謝瑾正在外地出差,據說是考察沿海城市分公司。
等他來到醫院已經是程向晚做完引產手術的第三天。
只見他一身被熨帖的高定西裝,像是刻意打扮了一番。
緊扣的襯衫領口處恰到好處掩蓋住脖頸處若有若無的紅印記,身上還殘留着些許淡淡的香水味。
在病床前與其說陪了程向晚半個多小時,不如說從頭到尾都是在接電話的。
程向晚數了一下,對方前後一共接了八個電話。
“你剛出差回來,處理完公司的事,就早點回家休息吧。”
“我……”謝瑾眨了眨眼,裝出一副深情不舍的樣子。
“好,好嘛,晚晚。我知道你最善解人意又體貼我,你就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嗯……吩咐我小叔就行。反正我們結婚後,就都是一家人。”
程向晚看着丈夫一邊敷衍,一邊還在不停回復這手機裏微信的樣子,失望透頂。
聯姻半年多,他們二人發過的信息甚至連十只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就在謝瑾退出病房的那一刻,程向晚突然想起了一件比什麼都更重要的事。
她趕忙艱難起身,輕咳兩下沖着病房門口的方向無力喊道,
“明天,別忘了陪我去機場一起去接我爸媽……回家。”
想到這一次,她居然是用特殊的方式接爸媽回家,程向晚的嗓音不禁有些哽咽,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可還沒等她說完話,謝瑾已遠去,只留下了一句敷衍的肯定。
他像是被剛才的幾通電話催促,驅車快速離開了醫院,絲毫沒有注意到路旁停着的一輛黑色邁巴赫。
車上坐的男人生得極其好看。
有致線條在那張俊美又略帶滄桑的臉龐上刻畫出精致的五官。
眉宇間,冷峻深邃的雙眸看着遠去的車輛,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陰戾。
謝煜珩,京市令人聞風喪膽的謝家八爺,手裏把玩着定制款打火機,帶着觸目驚心貫穿傷的手,不禁令人驚嘆他曾經的經歷,
他看着助理交來的親子鑑定報告。
良久,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狠厲的笑。
“沒想到,我大哥居然來這一套?他這次玩大了!”
他抬手沖着副駕駛座上的貼身助理安泰勾了勾指頭,
“去,叫人給我盯緊了,我要知道這小子最近所有的行蹤。如果他不想好好做個人,我覺得是時候替謝家祖宗清理一下這來路不明的血脈。”
清冷的語氣加上舉手投足間那與生俱來的壓迫感,令車上的安泰絲毫不敢怠慢。
“是,八爺。”
……
第二天,不出意外,程向晚依舊沒有聯系上謝瑾。
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當初,她是爲了父母能夠安心出發維和,才答應了爺爺輩定下的程家與謝家的聯姻。
在她答應後的第二晚就莫名其妙的與謝瑾發生了一夜情。
沒多久,便發現自己懷孕了。
在謝家長輩們商議下,婚禮定在孩子出生後,程向晚父母回國後再辦理。
誰知道,她最終沒有等來父母凱旋的消息,卻等到父母不幸犧牲的噩耗。
今天是迎接父母骨灰回國的日子,國家,省委市委領導都十分重視,並且給予了最高的迎接禮遇。
三個月前,一場撤僑行動,他們突然遭遇當地武裝分子和雇傭兵的襲擊,犧牲了。
考慮到程向晚有孕在身,這個消息居然被謝家的小叔謝煜珩擅自壓了足足三個月,才被她意外得知。
當程向晚找到他,並質問他的時候。
他卻輕描淡寫給出了一個理由令人無法反駁的解釋,“你如今懷的是謝家唯一的血脈,難道繼承人位置不想要了?”
一切事情來的是這樣意外突然,爺爺離世,父母犧牲,讓程家在南城就此落幕。
這場可笑的聯姻似乎也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失去了孩子,未婚夫的冷漠讓她決心取消這門聯姻。
當載着烈士骨灰的專機緩緩滑行過水門橋的那一刻,淚水不爭氣得滑落……
直到自己親手捧過父母的骨灰盒,她這才相信,自己父母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悲傷的情緒在她的胸腔裏不斷翻涌,恍惚間一手及時扶住了她。
“堅強點,你不是柔弱的菟絲花。戰場上,多麼慘烈的情況,又不是沒見過。”
程向晚尋聲望去,又是謝家小叔謝煜珩。不知何時,他早已站在程向晚身後。
只見,他一如既往一襲黑色高定西裝,內搭黑色襯衣,舉手投足間將上位者與生俱來的氣質揮灑的淋漓盡致。
他說話口吻裏總是不帶一絲一毫的溫度,可聽上去卻令人無力反駁。
“身爲軍人,犧牲後能享有這樣的禮遇,也是一份特有的殊榮。你不知道,在邊境線上,還有多少無名英雄,他們永遠長眠在了那裏。”
程向晚才不理會謝煜珩這份勸慰,她用手胡亂在自己的臉上抹了抹淚水,冷笑着:
“真不愧是當年邊境線上最狠的禁毒英雄。你這份冷血,難怪毒販見了都望塵莫及。”
她嘲諷得刻意提高了“英雄”這二字。
因爲謝煜珩曾經的事跡,整個南城人無人不知。
他少年時應征入伍,據說在特種部隊經過幾年摸爬滾打後去了邊境緝毒。
程向晚話從口出,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謝煜珩此刻臉上細微復雜的表情變化。
“走吧,我送你。”
“不用。”
程向晚拒絕了謝煜珩的好意,打算獨自離開。
畢竟在謝家比較注重傳統觀念和家規的大家族裏,與這個唯一未婚的長輩走的太近難免落人口實。
“你確定還要回瀾園?”
謝煜珩攔住離去的程向晚,有些欲言又止。
程向晚看着他的樣子,現在想來謝家人都太心機,太深沉,根本就不是值得托付的良人。
於是,她並沒有將自己打算取消聯姻的決定告訴這個謝家八爺。
“我出院,不回去,難道去你那?”
“……”
謝煜珩第一次看到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轉變的程向晚。
“好,你別後悔。”
程向晚無心揣測謝煜珩說的話,又心煩意亂撥了幾次謝瑾的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看來父母接下來安葬的事宜也沒法指望他們謝家了。
就在程向晚回到瀾園,走進家門的那一刻,
樓上隱約傳來的男女曖昧聲與眼前的一片狼藉讓她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