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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緋嫣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間,翻箱倒櫃地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一個醫藥箱。
她坐在梳妝鏡前,看着鏡中那個額頭血色模糊,臉色蒼白如紙的女人,豆大的淚滴撲簌簌地掉落。
她顫抖着手,用碘伏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後用紗布包住。
腦袋上凌亂地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紗布,看上去有些滑稽。
可她卻笑不出來,腦海裏全都是陸靳寒離開時決絕的背影。
心髒像是被人生生撕裂開來,痛得她無法呼吸。
她想起自己上次想要學着給陸靳寒做一頓飯,手指上不過是被熱油燙出了一個小水泡,陸靳寒就急地叫來了家庭醫生。
他心疼地攥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替她呼氣,聲音輕柔撫 慰:“別怕,嫣嫣以後不用做這些事的,一切有我。”
那時候的洛緋嫣心底全是暖意,可自從她表明自己的心意後,他便避她如洪水猛獸,眼裏再也不復往日的溫情。
如今看來,陸靳寒的體貼和偏愛,從來都不是給她的。
如果不是因爲她父親的恩情,她在陸靳寒的眼中,什麼都不是。
額頭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洛緋嫣扯了扯苦澀的嘴角,不得不又去了一趟醫院。
此時已是深夜,她回頭望了一眼這個生活了多年的洛家別墅,心底一陣悵然。
眼看京北深冬將至,天邊飄起了洋洋灑灑的雪花,她伸手接住一片,那潔白的雪花在她的掌心中慢慢融化,最終變成了一灘冰水。
就像她和陸靳寒的關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來到醫院後,醫生看着洛緋嫣額頭上的傷口,不由得嚇了一跳:“你這傷口有些嚴重,要是再晚來一會兒,都要感染了。”
洛緋嫣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躺在椅子上,任由醫生給她處理傷口,默默流淚。
醫生看着不由得有些心疼,手上的動作也放輕了些:“再忍一忍,你這個傷口需要縫針了,回去一定要小心護理,留下疤就不好了。”
洛緋嫣點了點頭,但她對麻醉不耐受,縫針的時候,她疼得渾身顫抖,卻也只是死死地咬住了下唇,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她知道,她要盡快戒掉對陸靳寒的依賴,往後餘生,他不會再像過往那般對她了。
天邊的雪越下越大,從醫院回來後,洛緋嫣便開始收拾行李。
偌大的別墅裏空蕩蕩的,她環顧四周,看着這個她生活了十年的家,心中多有不舍。
窗邊擺着她最喜歡的梔子花,牆上掛着的是她成人禮時拍的照片,每一樣都充滿了回憶。
她抬手撫上照片,眼眶有些泛紅,最終還是親手將那些賦滿回憶的物件一一收起。
這一夜,別墅裏靜悄悄的,陸靳寒一夜未歸。
洛緋嫣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空,輾轉難眠。
她聽着窗外呼嘯的風聲,腦海裏滿是陸靳寒離開時的背影,心痛如刀絞。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只知道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枕頭已經溼了一大片,而樓下卻傳來了歡聲笑語。
她睡眼蒙矓的走出臥室,當她走至樓梯拐角處,一眼看到客廳的沙發上,沈聽晚正興奮的撲到陸靳寒身上索吻。
“靳寒,和我在一起,就要接受我的職業,以後不許再這麼小心眼了,我拍戲的時候可是還有吻戲呢。”
“好好好,是我不對。”陸靳寒慵懶地靠在沙發上,一手攬着沈聽晚的腰,一手撫着她的長發,眼神裏充滿了寵溺,“阿晚,我只是太愛你了。”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像是一根根尖銳的刺,狠狠地扎在洛緋嫣的心上。
她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讓她保持着最後一絲清醒。
她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不要再愛他了,不要再對他抱有任何的期待了,可心底的疼痛卻如同潮水般涌來,幾乎要將她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