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來我這十幾年的堅持，不過都是一場空。
急火攻心，我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依舊在昏暗的室內。
門外兩個丫鬟語氣興奮，討論着秦明珠的親事。
“小姐終於好了，終於能和李小將軍有情人終成眷屬了！真是般配啊！”
“小姐這些年纏綿病榻，將軍卻不離不棄，只願守着她一人，聽說他和小姐是指腹爲婚，從小定下的娃娃親呢！”
“可我聽說，小姐不是侯爺夫人的親生骨肉......”
“噓，可不敢說，侯爺夫人和少爺對她這般好，怕是親生骨肉也不過如此！”
丫鬟嘰嘰喳喳，我有些恍惚。
秦明珠過得是本該屬於我的生活。
她有了父母哥哥的寵愛，將來也會被夫君繼續寵愛......
那我呢？我算什麼？
門外聲音陡然消失，門被猛地推開。
進來的是我八年未見的侯夫人。
雖然已經聽到她跟侯爺說的那些話，可再次見到她，我的眼眶還是不爭氣地微微溼潤，貪婪地看着她。
她可是我的母親啊。
她來見我，是不是她後悔了，想與我相認？
可侯夫人的動作，卻打破了我的幻想。
她嫌棄地看着我，用帕子掩鼻。
“怎麼這般臭？十五你平日都不沐浴的嗎？”
十五，是我的名字。
因爲我是那些人培養出的第十五個藥人。
我垂着眼，聲音沙啞：“夫人，小姐每日都要用血，若是日日沐浴，傷口就無法愈合。”
其實我每日都會用溼布小心翼翼擦拭皮膚，根本不會有很臭的味道。
我知道，她嫌棄我。
她的眼中沒有半分心疼，“明珠已經好了，往後不會再取血了。待她出嫁，你就跟着她一起去魏家，還這樣臭烘烘的像什麼樣子！你的藥人身份，不許同任何人提起，知道嗎？”
她的語氣中隱隱帶了威脅。
我明白了，她是怕被人知道小姐以人血入藥，怕毀了小姐的名聲。
可難道要我一輩子捆綁在秦明珠身邊嗎？
我鼓足勇氣，直視她的眼睛。
“小姐既已大好，夫人可否放小人一條生路，將我遠遠送走，我不會再踏足京城。”
她皺皺眉，聲音陡然拔高。
“你想離開侯府？你能去哪？”
我聲音盡量平穩，“我想去找我的父母。”
我在賭，侯夫人是否對我還有一絲親情。
可我輸了。
她的神情閃過微不可察的驚慌，冷笑一聲。
“你哪來的父母？你是我侯府花千兩黃金買來的藥人，你的命都是明珠的，這輩子你都別想跑。”
我還想再說什麼，一個婆子在門外高聲道：“夫人，小姐說明日出嫁嫁衣還選不好，要您替她拿主意呢！”
“都這麼大的人了，事事還要我操心，真是養了個祖宗。”
侯夫人話中嫌棄，語氣卻寵溺。
再轉向我，語氣卻冷硬。
“等到明珠出嫁那日我會派人來接你，你就乖乖呆在這，不要出去丟人現眼。”
她冷冷丟下一句，快步離去。
眼眶酸澀，我眨了眨眼。
我在奢望些什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