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因着延續幾代老中醫的口碑,小醫館也能賺些錢。
但江家有四個孩子,那就是四個吞金獸啊。
而且這幾個孩子,一個賽一個的聰明。
做父母的,看見孩子們有潛力,生怕耽誤了他們,肯定是盡最大努力的精心培養。
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
夫妻倆短什麼,都肯定不會短了幾個孩子的教育資源。
別人家小孩有的,他們都給盡量安排上。
所幸,幾個孩子都有出息,花的那些錢,物超所值,各自都學了一身本事。
就是江如意文化課成績一言難盡,但美術、舞蹈、音樂課,也從沒落下。
只要孩子們願意學,他們就盡量滿足。
兩口子平時精打細算,省吃儉用,手上,其實是沒有餘錢的。
去年,江家老大老二雙雙考取國外名校研究生,雖然有全額獎學金,但在國外,各項日常開支也大。
他們兩口子生怕兩個女兒,在國外過得委屈,就把那錢,分別打到她們卡上了。
如今,要一下子湊齊五十萬,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
這天晚上。
江如意想着既然要斷,那就斷幹脆點。
趙西凡平時上門,買了不少值錢的禮物到家裏來,給她,也送了些名貴的包包衣服啥的。
但她覺得那些東西太招搖了,幾乎沒用過穿過,都好好的收放在櫃子裏了。
江如意想跟爸媽商量一下,看是不是抽個時間,把這些東西,都給退回去。
爸媽房間的門虛掩着,沒有關嚴實。
江如意正想推開,就從門縫中,聽見了爸媽的小聲交談聲。
去年定親時,江家不想讓別人認爲,他們是在賣女兒。
所以嚴辭推拒,沒有要任何禮金。
只說,等兩人真決定結婚時,再說。
江如意就一直以爲,兩家是沒有金錢瓜葛的。
但沒想到,還有一個五十萬的事。
雖然趙老爺子說那五十萬是他的預付診金,江明遠平時給趙老爺子開的調理藥,也用了一些名貴藥材。
但再怎麼名貴,也是要不了五十萬的。
趙老爺子也是好心,江家堅持不收任何禮金,他就想了這麼個名頭,算是從側面幫襯一下江家。
畢竟,兩孩子留學,下面還有兩讀書的孩子,壓力還是很大的。
這一點,是江家理虧。
江明遠拿着賬本,算了一下賬,“除去這一年多的藥品花銷,我們還要退趙家43萬左右。”
兩口子在屋裏,唉聲嘆氣的盤算着家裏值錢的東西。
屋外。
江如意輕手輕腳的回了自己房間。
大姐二姐一走,這屋裏就顯得有點空曠了。
江如意躺在下鋪,輾轉反側。
這兩天,經歷的事情太多了,猶如坐過山車一樣,江如意心裏亂成一團麻。
良久後。
江如意煩躁的爬了起來,從包裏摸出了今早在酒店走廊上撿的那顆木珠子。
她今天在回家的地鐵上,突然想起這一茬,本來打算從包裏翻出來,一會兒下地鐵後,趁機扔掉的。
但包一打開,一股幽幽的香味,就飄了出來。
江如意好奇的摸出木珠子,放到鼻端深嗅一口,香味沉穩厚重持久,甘甜醇厚,入鼻後香流並不上行,轉而凝聚於鼻腔後部,令人口舌生津,心神寧靜。
江如意頓時一愣,再仔細一瞧,卻發現,這是一顆上等的沉香珠子。
沉香也是一味傳統的中藥材,她自小在中醫館裏,是見識過的。
只不過,這東西,價格昂貴,特別是品質高、油脂含量豐富的,更是千金難求。
很顯然,手中的這一顆,並不是凡品,無論誰得到,都會視爲心頭好,妥帖珍藏。
江如意閉上雙眼,細細回憶,好不容易從凌亂動蕩的記憶碎片中,翻出昨晚她給那男人綁上雙手時~
似乎……好像……的確……
在他的手腕上,見過一串類似的珠子。
江如意頓時便覺得這顆珠子,有點像個燙手山芋了,扔也不是,不扔……難道又給他送回去?
江如意一想到昨晚那男人的凶殘樣,頓時兩腿戰戰,某個使用過度的地方,也提出了抗議。
猶豫不決之間,江如意裝了一次鴕鳥,暫時把珠子,又塞回了包裏。
算了,她現在回去,那個男人說不定早就離開了,只會白跑一趟。
到時,天大地大,她去哪兒找他?
先留着,以後再說吧,如果有機會再遇見他,到時再還不遲。
江如意掩耳盜鈴般的,將沉香珠子放在枕頭下,任那幽香慢慢飄入鼻腔。
最後,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她自己也不記得了。
*
話說詹一鳴,當天下午,就跑去公司,把那個小明星叫到了辦公室。
小明星叫李昀柔,人也長得嬌嬌柔柔的,剛20出頭的一個小姑娘。
模樣挺清純。
李昀柔站在詹一鳴面前,臉色有點蒼白,雙手放在身前,緊緊的絞在一起。
看上去很緊張。
她昨晚根本就沒有完成老板和陸夫人的要求,回到出租屋後,忐忑不安了一整晚。
想着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機會,也沒了,內心難過不已。
詹一鳴看她這怯生生的模樣,也凶不起來。
他放軟了語氣,“你別緊張,我找你來,就是想問問,你今早離開房間時,有沒有帶走什麼東西?”
李昀柔疑惑的抬頭,眨巴着雙眼。
“我……我今早離開房間時,有沒有帶走什麼東西?”
她昨晚,根本就沒有進房間啊。
老板不是因爲這事,才找她來質問的嗎?
“是啊,北城手上的佛珠斷了,還剩最後一顆沒有找到。”
“你好好想想,有沒有看見什麼?或者是不是你今早帶走了什麼東西,佛珠有可能夾帶在裏面了?”
李昀柔立即瞪大了雙眼,緊緊的盯着詹一鳴的表情。
心髒跳的飛起。
昨晚房間裏的女人,並不是她。
東西不見了,爲什麼老板會來問她?
難道……
“我……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更沒有從房間中帶走任何東西,我……我發誓,沒有說謊。”
李昀柔話說得支支吾吾,模擬兩可的。
模樣還特別委屈。
詹一鳴頓時覺得自己有點不厚道,人小姑娘第一次做這種事,雖然是明碼交易,但心裏估計也不好過。
再說,她也沒有撒謊的必要。
一顆佛珠,她留着幹什麼?
他一個大老爺們,也沒必要這麼不依不饒的。
“沒看到就算了,多半還在酒店房間的某個角落裏。”
“我回頭讓人,再去仔細找找。”
李昀柔哆嗦着嘴唇,猶豫了幾秒,還是想要解釋,“老板,我……我昨晚……”
詹一鳴立馬會意的抬手打斷她,“不用說了,我明白。”
他朝李昀柔曖昧的眨眨眼,一臉意味深長,“昨晚辛苦你了,你放心,答應你的資源不會少你的。”
真沒看出來,這麼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能讓陸北城那小子興奮成那樣。
就他早上在房間裏觀察到的那些細節,再想想陸北城那家夥的體型和可怕的體力,昨晚肯定讓這小姑娘吃了不少苦頭。
既然是事先就談好的,他對女人又一向大度,該給的,都會給。
李昀柔雙眼霎時一亮,“真……真的嗎?那陸少那邊……”
詹一鳴聞言,臉色一冷,皺緊眉頭,語氣嚴肅的說道,“做人應該知足,不該你想的,不要多想。”
“他說了,以後不會再找你,你該把心思放到正路上。”
就沖他和幹媽之前答應給她的那些資源,她好好把握住,以後在這圈子裏,也能站穩腳跟了。
李昀柔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握了握被汗溼的冰涼手心,連連保證,“老板,我知道的,你放心,我絕不會有任何非分之想。”
“昨晚之事,我也會盡快忘掉,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說起。”
詹一鳴這才放鬆了眉頭。
“那就好,你先出去吧,回頭我讓經紀人去找你。”
“哎,好的,謝……謝謝老板。”
李昀柔驚喜的鞠了一躬,揣着蹦跳不已的小心髒,趕緊退出去了。
當晚。
詹一鳴就讓公司經紀人,給李昀柔找了個外地正在拍戲的劇組。
談了個不錯的角色,立馬打包送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