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三個月前,聽到宋凜要娶沈玉婉的消息,我精神恍惚間摔下樓,卻意外恢復了記憶。
所有人都以爲我想起了,我的未婚夫是宋凜。
卻不料我還想起了更深層的記憶——
從屍山血海中醒來的那一刻,我就應該知道。
我要找的那個很重要的人,死了。
爲了救我而死。
就死在我的身前,萬箭穿心。
成了我的活靶子。
他就是我念念不忘,傾慕了十餘年的人,宋小侯爺宋凜。
而眼前這個代替我心上人,在宋侯府活了兩年的宋凜,不過是個冒牌貨。
宋凜卻深深的看着我,忽然笑出了聲。
“沈玉書,你果然和尋常女子不同,那依照你看,我不是宋凜,那我又是誰?”
“宋燃。”
我斬釘截鐵。
下一秒,眼前男子臉上唏噓的表情消失不見,他看我的眼神都微微染上震驚。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就連宋凜本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宋燃步步逼近,眼神中多了幾分威懾。
也多了幾分殺意。
“說,若是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縱然你是我那短命大哥的心上人,我也照殺不誤。”
我冷笑了下,今晚之所以來跟他洞房花燭,是爲了殺他,可不是爲了敘舊的。
“宋燃,那只是你以爲。”
“你以爲你大哥沒有看出來你的真實身份,可他早就發現了。”
“發現他並非是侯府獨子,還有一個雙生弟弟。”
“尤其是發現你在暗宮做了這麼多年的奴隸,他心生愧疚,甚至想着等打完這一仗,就帶着我隱居山林,讓你取而代之,嚐一嚐做這小侯爺的滋味。”
見到宋凜的第一眼,我就認出來了,他只不過是個冒牌貨。
他和宋凜長得一模一樣。
是當初被扔在地宮的另一個雙生子。
他回到宋家就是爲了報仇。
殺了宋侯府,殺了沈尚書一家。
可聽到我說這些話,宋燃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有些震撼。
只是一瞬間,他又猛然搖頭。
“不,這不可能!”
“沈玉書,你別想巧言令色騙我!”
“宋凜他生來就是侯府世子,未來的昌平侯,又怎麼會甘心把自己的位置讓給別人?”
“生在這宋侯府的每一個人都極其自私自利,又怎麼可能把自己的權柄讓出來?”
“你在把我當傻子騙嗎?”
我可悲的看着他。
“宋燃,這就是你殺了宋凜的理由嗎!”
那一場戰役本該是我們贏的。
宋凜明明都跟我說好了,等我們打贏了這場戰爭回來,我們就成親。
到那個時候遠離上京,我們到市井只做一對尋常夫妻。
生一堆小宋凜,小玉書。
可是我們運氣偏偏差了那麼一點。
也沒有等到那一天。
想到這裏,我眼神充滿殺意,目光也冷了下來。
“宋燃,若不是你泄露軍中機密,敵軍就不會突然襲擊,宋凜根本就不會死在那戰場上。”
6
“都是你,害死了他!”
我字字泣血。
說着,便抬手揮起手裏的刀子,朝着他舊傷的位置狠狠刺過去。
“沈玉書,你冷靜一點。”
他忽然攥住我的手腕。
“現在宋凜已經死了,你如果在新婚當夜刺殺了我,你覺得能活着走出侯府嗎?”
我冷笑,眼中視死如歸。
“活着走不出去,那就不走了。”
反正我這輩子早就認定,無論生死都是宋家的媳婦。
死後,也要做宋凜的鬼。
如果能殺了宋燃,爲我的夫君報仇,一命換一命也值了。
宋燃眼神中卻多了幾分寵溺,忽然撫摸上我的手背。
我皺着眉頭踹了他一腳。
“玉書,你還真是個有趣的姑娘。”
“難怪我大哥會喜歡你,非要娶你不可。”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明明我各方面學的都很像宋凜,就連宋家那兩個老不死的都沒看出端倪,你是怎麼認出來我不是他的?”
我冷笑着開口:
“那個玉佩。”
在我掏出玉佩信物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沒有吃驚,沒有震驚。
只是眯着眼,毫不猶豫的扔在腳底下,踩了個粉碎。
這絕對不是宋凜能做出來的事。
只要眼前人是宋凜。
他就絕對不會把那個玉佩丟棄。
他還對我暴打,踩着我的手,眼中那種折磨人的快意也分明不是他。
宋凜總是有一顆慈悲心。
不僅愛護着我,也愛着芸芸衆生。
他這樣做,只能說明之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宋凜。
聽到我的解釋,宋燃居然輕笑出聲。
看着他和宋凜一模一樣的臉,我不由得一怔,眼眶微紅。
他們長的是那麼像。
如果沒有戰場上的那一出意外,現在我真的已經成爲宋凜的夫人了。
我奮力抽開被他鉗制住的手,拔下頭上的發簪,朝着他的咽喉刺去。
可我低估了宋燃這些年來,在地宮裏練出來的身手。
他輕而易舉的鉗制住我的手腕,只是輕輕一按,發簪便從我手裏掉了下去。
宋燃拿起我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臉。
聲音溫柔的不像話。
“玉書,反正宋凜已經死了,我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反正我們已經拜過堂成過親了,不如以後你就把我當成夫君?”
“我也和大哥一樣,喜歡你,愛慕着你,只要你日後忘了宋凜,一心一意待我,我定然會護你一生周全。”
我忍不住冷笑,緩緩抬頭。
“你真當我像沈玉婉那樣,是個任你哄騙的傻姑娘嗎?”
我的笑容漸漸變冷,直接戳穿他的真面目。
“你之所以回到侯府假扮宋凜,不就是爲了報仇?”
“別說讓我安穩穩的當一輩子的侯夫人了,恐怕用不了幾個月,整個侯府都會犯誅九族的大罪,被舉家流放。”
“甚至就連沈府,也難逃一劫,我說的對與不對?”
宋燃眉眼中染上笑意,他剛要點頭。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丫鬟驚慌失措的聲音。
“小侯爺,不好了!沈家二小姐鬧着跳河自盡了!”
7
“玉婉!”
宋燃忽然面露幾分焦急,拔腿就要往外沖。
可就在她剛要轉身離開的那一刻,整個人都開始感覺到不對勁。
“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到全身變得綿軟,使不上力氣?”
我的聲音悠悠響起。
宋燃身體虛晃,聽到這話,一臉震驚,警惕的抬頭看我。
“沈玉書,你算計我?”
我笑意越來越濃。
“當然,要不然我怎麼會以身爲誘餌親自來給你拜堂成親?”
“不就是爲了一擊而中,要了你的命?”
“剛剛拿刀行刺你,只不過是我故意給你看的幌子罷了。”
“畢竟第一次行刺你都沒有成功,我又怎麼會蠢到來第二次?”
說着,我走到旁邊的香薰燭火旁邊扇了扇風。
裏面的香薰味道越來越濃。
而我的笑意也同樣深不可測,還帶着些許的遺憾和淒涼。
“真可惜呀,這可是阿凜留給我的最後一點迷藥了,全都用在了你身上。”
不過用來殺了害死他的仇人,也值。
宋燃即便是有再強的武功,此刻也如同粘板上的魚肉。
我直接把他的小腿的腿骨給敲斷了,讓他這輩子都無法復原。
又把他的手筋給廢了。
還喂給他痛不欲生的毒藥。
如果三天之內不能服下結藥,那麼他就會全身潰爛而死。
“沈玉書,你可真狠,我哥怎麼會喜歡上你這麼狠的女人。”
“果然,你這種人才天生是侯府的兒媳婦。”
他咬着牙,恨意深深。
“你和宋凜,真是天生一對。”
看着他完好無缺的身體,我突然來了想法,很想用刀把他身上戳幾個洞。
就像我的心上人臨死之前那樣。
可就在我準備動手的時候,早就疼得臉色發白的宋燃,忽然聲音嘶啞阻止我:
“沈玉書,我都說了,我早就已經愛上了你,可以娶你當我的侯夫人,你爲什麼還要趕盡殺絕?”
“上京人人都說你那麼愛宋凜,可他已經死了!”
“除了我,還有誰會長着跟他一模一樣的臉?你難道就不懂得珍惜嗎?”
我冷冷抬頭,抓起牆上的配箭,飛快的朝着他的臉砍過去。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他的臉就已經被毀了。
慘叫聲不絕如縷。
我的聲音卻冷靜的可怕。
“宋燃,你不配和他擁有同樣的一張臉。”
“哪怕你和他一模一樣,我也從來不承認錯過。”
“宋燃,你和他完全不同——”
“你就算裝的太像,也完全不是他。”
而我,只需要靠着宋凜留給我的記憶就已經足夠過活了。
不需要什麼替身。
尤其是那人還是害死他的罪魁禍首。
8
沈玉婉偏偏是故意在侯府後院的湖裏,鬧着投湖自盡的。
她被打撈起來的時候,還有着一口氣,肚子裏的孩子更是安然無恙。
沈玉婉沒有撒謊,她肚子裏的那個孩子果然是宋燃的。
只不過她打錯了算盤。
她以爲那人是宋凜,因爲只要和他先有了夫妻之實,無論日後發生什麼,她都會是唯一的侯夫人。
可是她卻偏偏沒有算到。
她委身的那個男人,並不是宋小侯爺宋凜。
從始至終都是個冒牌貨。
老侯夫人看在兩家的情分上,才專門去看望沈玉婉。
卻不料她抓着老夫人的時候死活不放。
“夫人,你可千萬別聽沈玉書那個賤人的話呀,她純粹是栽贓污蔑!”
“今日在大婚上讓她故意辱沒小侯爺的名聲,還讓我丟進了臉面,就是爲了阻止小侯爺娶我進門!”
侯府老夫人原本有些半信半疑,可聽到她說的這麼淒慘,頓時搖擺不定。
“你說的可是真的?”
“可是我怎麼感覺玉書不像你說的這種人......”
沈玉婉聲音淒婉,拉着侯府老夫人的時候就往自己隆起的腹部上放。
“你感受一下,這裏面可是一個小生命呀,老夫人,這是你的孫子呀......”
“小侯爺能不能人事,難道我還不知道嗎?畢竟那日下雨我留宿侯府,我們就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這孩子的的確確是小侯爺的!”
“夫人,你說沈玉書這麼壞的女人怎麼配做着侯府的女主人?”
“我不配,難道你配嗎?”
我冷笑着上前,直接把手裏的人給扔了進去。
看清我手裏血肉模糊的居然是個男人。
沈玉婉頓時嚇得臉色慘白,發出驚呼。
“沈玉書,你瘋了!”
“這裏可是侯府,你從哪兒弄了個血肉模糊的男人......啊,小侯爺!”
沈玉婉嚇得差點暈了過去。
她連滾帶爬的爬向宋燃。
“小侯爺,你的臉怎麼了?你的腿怎麼也斷了?到底是誰......怎麼把你傷成這個樣子?”
沈玉婉怨恨的抬頭,冷冷的看向我。
“沈玉書,是不是你?你到底有何居心?”
就連原本相信我的老侯夫人也身形踉蹌,差點跌倒。
“沈玉書,我兒到底犯了什麼錯,你要這樣對他?”
老侯夫人高高的舉起手,要扇我巴掌。
可是她的手還沒落下,我就已然出聲。
“老夫人,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這兩年,宋凜當真和從前你記憶中的那個宋凜一樣嗎?”
老夫人的時候頓時僵硬住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開門見山,把宋燃拽過來,讓他們看清楚正臉。
“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宋凜。”
“他只不過是個冒牌貨。”
宋凜死後,他就從地宮裏逃了出來,冒充宋小侯爺活着。
他原本的計劃就是想毒殺自己的爹娘,然後取而代之,自己成爲侯爺。
來報當年把自己拋棄的仇。
可現在我把他的陰謀和真面目當場揭開。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着我。
就連原本要休息的老侯爺,也聽到動靜趕了過來。
“你......你說什麼?我們昌平侯府的秘密,你怎麼會知道的?”
我朝着二老恭恭敬敬的跪下。
行兒媳跪拜大禮。
“那是因爲,阿凜早已將我視爲妻子,將這些秘密全都告之於我。”
“我之所以苟延殘喘活到現在,又回到上京,就是爲了幫阿凜報仇。”
老侯爺身體僵硬,臉色煞白。
“你......你說阿凜怎麼了?他難道......真的已經......”
我只覺心痛,卻還是微微頷首。
“他就死在我面前,萬箭穿心。”
說着我冷冷指向宋燃。
“就是因爲他通敵叛國,泄露了軍中機密,才導致我們被突然圍擊。”
老侯爺聞言嘆道跪坐在地上。
“阿凜,我的兒......”
“這兩年我一直把宋燃當做宋凜,裝作沒有識破,就是盼望着阿凜還活着,盼着他終有一天會回來......”
“可沒想到,宋燃!你這個畜牲,居然害死了他!”
老侯爺氣的胸腔劇烈起伏,拔劍就要朝着他刺過去。
可我卻上前一步攔住了。
“沈玉書,你給本侯爺讓開!”
我不悲不亢,開口:
“侯爺,難道就想看着他這麼輕鬆的死去嗎?”
“阿凜死前那麼痛苦,就讓他這麼簡單,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我轉頭冷冷地看向早已不成人形的宋燃。
“就應該讓他吊着最後一口氣。”
“活生生的看着,他惡事做盡之後的報應。”
宋燃早已絕望至極,此刻拖着殘敗的身體,絕望的哈哈大笑。
“宋凜,又是宋凜?!”
他眼眸猩紅對着衆人嘶吼:
“憑什麼同樣都是侯府之子,憑什麼我就要被扔進暗無天日的地宮當奴仆?”
“宋凜他就要成爲未來的小侯爺,這不公平!”
“我憑什麼不能通敵叛國?”
“敵軍答應我,只要能贏了蕪野之戰,就會讓我活在陽光之下,讓我將宋凜取而代之,成爲唯一的宋小侯爺!”
他聲嘶力竭地說着這些,猛然吐出一大口黑血。
9
宋燃一直以來,都和敵國將領有着書信往來,他通敵叛國,早就已經犯了誅九族的大罪。
這事兒一夜之間就被皇上的耳目發現了。
侯府被牽連,爵位被沒收,整個昌平侯府都被流放。
我暗中接濟,保住了宋家二老的性命。
讓當初青樓裏的姑娘暗中幫忙,讓他們隱姓埋名送去鄉野中生活。
宋家二老一夜之間悲痛欲絕,徹底白了頭。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當初因爲一念之差拋棄的那個病弱雙生子,居然會成了害了全家的罪魁禍首。
山腳下,他們雖然打扮成鄉野村夫的樣子,卻跟我講起二十年前。
按照宋家的規矩,一旦生下雙生子,就視爲不祥。
其中一個必須要被送走,送到暗宮裏當奴隸。
如果有資質,說不定可以提拔爲下一任的暗神。
當時宋家夫妻生下那對雙生子後,一個取名宋凜,另一個則叫宋燃。
宋凜身體康健,還總是對着大人笑。
宋燃卻總是哭個不停,被算命先生視爲災星。
他們便咬牙下定決心,將弟弟宋燃送走。
宋凜便成了昌平侯府的獨子。
可人心之間,最計較的便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當初的偏心也爲今日的災患埋下了種子。
宋老侯爺懊悔的近乎快要自盡。
卻被我攔住。
“老侯爺,可當初阿凜早已知道了真相,他想着打完了這一場戰役,就帶着我歸隱山林,將侯爵之位還給弟弟宋燃。”
“可沒想到,還沒有等到那一天,宋燃就走上了不歸路。”
“這一切都是命。”
可不管怎樣,我終究會把宋家二老當成自己的父母對待。
如同我已經嫁給了宋凜,伺候公婆一般。
宋燃作爲通敵叛國的罪魁禍首,被欽差大人腰斬於市。
他臨死之前,唯一的願望就是讓我們保住沈玉婉肚子裏的孩子。
“我知道這一生,我爲了復仇用盡了手段。”
“可沈玉婉單純,她肚子裏的孩子更是無辜的。”
行刑那天。
宋燃眼眶血紅,聲音嘶啞地哀求我:
“沈玉書,她已經被你毀了容,這輩子恐怕都難以再嫁。”
“那個孩子求你,無論如何保全,那也是你夫君唯一的......侄子。”
宋燃閉上了眼。
似乎在懊悔他這些年來所做的一切,懺悔他犯下的罪行。
可是不管怎樣,都已經於事無補了。
“沈玉書,是我對不起宋凜,如果有下輩子,換我被萬箭穿心吧。”
劊子手,手起刀落。
我也閉上了眼。
阿凜,我替你報仇了。
沈家也遭到了報應。
我爹作爲兵部尚書,沒有及時發現宋小侯爺早就被人暗中替換,有瀆職之責。
他被連貶三級,沒收了府邸,貶出上京。
他在臨走之前,逼着沈玉婉把孩子給打掉。
沈玉婉卻跪在地上哭着求他。
“爹爹求你不要這麼狠心,這是宋燃留下的唯一血脈!”
“我並不是想做侯夫人才這樣做的,我也愛他......”
爹爹終究還是嘆息着留下了。
“沈玉婉,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無論再苦再痛,你自己咬着牙走下去,日後過不下去也別來找我。”
爹爹拂袖離去。
沈玉婉卻抱着隆起的肚子又哭又笑,聲音和語氣溫柔的不像話。
“孩子,你爹爹雖然不對,但娘親會好好教育你的,會將你好好的撫育成人......”
我沒說話,沉默地留下一錠黃金放在門口。
那天下了很大一場雨。
吹落了滿地的落花。
我去拜祭宋凜。
“阿凜,我終於還是找到你了。”
“我也爲你報了仇,日後,我會替你好好活下去。”
恢復記憶後,我才想起來,從屍山血海中我推開屍體往外走。
可是推開的那一具。
就是我心心念念要找的人。
我那個傻子夫君啊,他明明可以不用死的,卻爲了護住我,千瘡百孔。
那一幕將永遠活在我的記憶裏,還有我的夢裏。
“阿凜,下輩子等等我,別走那麼快了。”
“差一點,我就可以嫁給你了。”
可是沒關系。
第二次,我還是穿了一襲紅衣,如願以償嫁給了宋凜。
雖然我看不見他。
但我知道,他肯定能看得見我,還笑着朝我揮手,說:
玉書,我聽到啦。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