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旺仔大喬的絕密日記

2025年7月29日 暴雨

凌晨一點,手機突然瘋狂震動,是小林打來的,聲音抖得像篩糠:"喬姐...微博...微博被封了!"

我猛地從床上彈起來,喉嚨裏的刺痛感瞬間炸開。摸過手機點開微博,頁面上赫然顯示"該賬號因違反相關法律法規,已被禁言"。

"怎麼回事?"我媽也被驚醒,頭發亂得像雞窩。

"不知道。"我手指冰涼,一遍遍刷新頁面,都是同樣的提示,"小林,怎麼回事?"

電話那頭傳來小林的哭聲:"剛才收到平台通知,說...說我們涉及'多次違規',直接封禁了..."

"多次違規?"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們倒是說清楚,哪次違規了?"

"還有...抖音和小紅書也...也被封了..."小林的聲音幾乎聽不清。

我掛斷電話,點開抖音,果然,賬號狀態顯示"禁言中"。粉絲數停留在1809.3萬,比昨天少了近五百萬。小紅書更徹底,直接提示"賬號已注銷"。

"這群狗娘養的!"我媽搶過手機,狠狠砸在地上,屏幕瞬間裂成蜘蛛網,"說封就封?我們交的保證金呢?我們給平台賺的錢呢?"

手機在地上嗡嗡震動,是老陳發來的消息:"王建國進去了,剛才被警察帶走的,說是涉嫌偷稅漏稅和非法經營。"

我盯着這行字,突然覺得渾身發冷。王建國進去了?那趙凱呢?他會不會把我們供出來?

"喬姐!"小林又打來電話,帶着哭腔,"音樂平台...音樂平台把我們所有的翻唱作品都下架了,包括《念論》!現在搜你的名字,什麼都沒有了!"

最後一根稻草,斷了。

我癱坐在地上,看着窗外瓢潑的暴雨,雨點瘋狂砸在玻璃上,像無數只手在拍打,要闖進來把我撕碎。

"完了...全完了..."我媽癱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嘴裏不停念叨着。

完了?我偏不承認。

我爬起來,沖到電腦前,打開後台,看着那些曾經熟悉的數據——粉絲數、播放量、打賞記錄,如今都變成了冰冷的數字。

"小林,聯系法務。"我的聲音在發抖,不是因爲怕,是因爲恨,"問清楚平台憑什麼封我們的號!要求解封!"

"喬姐...沒用的..."小林在電話那頭哭,"法務說...這是上面的意思,平台只是執行..."

上面的意思?哪個上面?王建國的仇家?還是李曼妮的靠山?

"劉洋呢?"我突然想起那個跳梁小醜,"他是不是又放什麼黑料了?"

"沒有...劉洋的微博也沒動靜..."

"趙凱呢?"

"不知道...他的賬號也沒更新..."

凌晨三點,籠速忘工作室發了聲明,說"已正式啓動法律程序,追究旺仔大喬的名譽侵權責任",配圖是法院的立案通知書。

#籠速忘 起訴旺仔大喬# 沖上熱搜第一,下面全是叫好的聲音。

"大快人心!"

"早就該告她了!"

"支持維權!"

我看着那些評論,突然覺得很可笑。當初求着我唱《念論》的時候,怎麼不說維權?現在我倒了,一個個都跳出來當好人。

"媽,收拾東西。"我突然站起來,開始翻箱倒櫃找護照。

"幹什麼?"我媽愣了一下。

"走。"我把護照塞進包裏,"離開上海,先去國外避避風頭。"

"走?"她看着我,"那官司怎麼辦?演唱會怎麼辦?"

"官司?演唱會?"我笑了,"都這時候了,還管這些?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媽沒再說話,默默地開始收拾行李。她的動作很慢,手抖得厲害,疊衣服的時候好幾次都掉在地上。

早上六點,老陳發來消息:"趙凱跑了,昨晚就訂了去美國的機票,估計是怕王建國把他供出來。"

"知道了。"我回了兩個字。跑吧,跑得越遠越好,最好永遠別回來。

"還有,李曼妮發微博了,說'堅守底線,方能長久',下面全是她的粉絲在刷'正能量'。"

"呵。"我冷笑,"她也得意不了多久。"

早上八點,小林臉色慘白地進來,手裏拿着法院的傳票:"喬姐...籠速忘把你告了,告你名譽侵權,索賠五百萬..."

"五百萬?"我笑了,"他怎麼不去搶銀行?"

"還有...稅務局剛才打電話來,說要查我們公司的稅..."小林的聲音幾乎聽不見。

查稅?我心裏咯噔一下。我們公司的稅都是找代賬公司做的,表面上看起來沒問題,但經不起細查。

"讓代賬公司把賬本整理好,準備配合檢查。"我強裝鎮定。

"喬姐...代賬公司剛才打電話來,說...說他們不幹了,要解約..."

又是牆倒衆人推。我看着小林,突然覺得很累。

"小林,你也走吧。"我從抽屜裏拿出一沓現金,塞給她,"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多出來的是獎金。找個好工作,別再幹這行了。"

小林看着我,眼淚掉了下來:"喬姐...我不走..."

"走。"我看着她,"再不走,想走都走不了了。"

小林哭着接過錢,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房間裏只剩下我和我媽,還有窗外譁譁的雨聲。

"大喬,"我媽突然開口,聲音很輕,"還記得你十四歲那年,我們在菜市場被人欺負嗎?"

"記得。"我點頭,"那個賣豬肉的老板,因爲我少給他一毛錢,把我們的菜攤掀了。"

"那時候你就說,"她看着我,眼睛裏閃着光,"以後一定要讓我們過上好日子,再也不被人欺負。"

"我做到了。"我笑了,"至少我們風光過,比在菜市場剝爛菜葉強。"

"是強。"她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很粗糙,全是老繭,"但媽寧願你還在菜市場,平平安安的。"

我看着她花白的頭發,突然覺得鼻子一酸。這些年,我光顧着往上爬,光顧着報仇,光顧着賺錢,好像忘了,我最初的願望,只是想讓她過上好日子。

中午十二點,門鈴響了,是快遞員,送來一份法院的傳票,是趙凱的,告我詐騙,索賠三百萬。

"他還真敢要。"我把傳票扔到一邊,"等他回來再說吧。"

下午兩點,老陳發來消息:"李曼妮的新專輯發布會取消了,聽說稅務局也去查她了。"

"報應。"我回了兩個字。

"還有,劉洋被他爸的債主堵在醫院了,聽說他爸欠了賭債,人家找不到他爸,就去找他了。"

"活該。"

下午四點,雨還在下。我和我媽坐在空蕩蕩的工作室裏,地上散落着文件和雜物,像被打劫過一樣。

"媽,"我看着她,"我們去深圳吧,找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開個小超市,安安穩穩過日子。"

"好。"她笑了,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媽早就想過安穩日子了。"

我開始收拾東西,把重要的文件和現金都塞進包裏。翻到抽屜最底層的時候,發現了一個舊相冊,是我十四歲那年在菜市場拍的,我蹲在地上剝爛菜葉,臉上全是泥,但眼睛很亮。

"那時候多好。"我媽湊過來看,"雖然窮,但踏實。"

"是啊。"我合上相冊,"那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吃上一頓飽飯。"

晚上六點,我最後一次打開抖音後台,粉絲數停留在1809.3萬,比巔峰時期少了五百多萬。私信裏全是罵我的,但也有幾條是粉絲發來的,說"等你回來"。

我看着那幾條私信,突然覺得很對不起他們。我沒能成爲他們希望的樣子,沒能堅持到最後。

但我不後悔。

晚上八點,我和我媽鎖上工作室的門,外面的雨還在下,好像永遠不會停。

"走吧。"我拉着她的手,她的手很涼。

"嗯。"

坐上車,我回頭看了一眼這棟寫字樓,曾經承載了我所有的夢想和野心,現在看來,像個巨大的牢籠。

司機問我們去哪,我說:"火車站。"

車子駛離市區,路燈在窗外一閃而過,像流星。

我媽靠在我肩上睡着了,嘴裏還在念叨着什麼。我輕輕拍着她的背,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我知道,以後可能再也不會有"旺仔大喬"了。但沒關系,我還有我媽,還有我自己。

從菜市場到頂流,我用了十年。從頂流到一無所有,我用了十天。

很可笑,對吧?

但我不後悔。

至少我試過,我拼過,我風光過。

那些欺負過我的,算計過我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車子在雨夜中前行,不知道要去哪裏,但我知道,只要我和我媽在一起,就有希望。

我拿出手機,最後一次發了條朋友圈,只有三個字:

"等着我。"

然後,我關掉手機,塞進包裏。

黑暗中,我笑了。

旺仔大喬,不會就這麼消失的。

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

到時候,那些欠我的,我會連本帶利,一一討回來。

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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