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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千億一愣,我看見他的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不由得往後倒退幾步。
盯着我的臉半天說不出話來。
“快點告訴我,這是你店裏的魔術還是提前放好的錄音?”
鬼差遊行的聲音就像一把刀刺得人耳膜生疼。
下一秒店裏所有的人好像聽見了無數個聲音層層疊疊在一起。
吵得人頭痛欲裂。
所有人面色慘白,驚叫着跑出店外。
陸千億卻依然不肯放過我。
“今天是你自己撞槍口上。別怪我對你不留情面。
“老子從小膽子就大,從來不怕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
“我今天讓你看看當代活閻王是怎麼讓你生不如死的。”
說着他把我拖到廚房,用力把我的頭摁在洗菜的水桶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照相館內早已殘破不堪。
穿堂風呼嘯而過的聲音我再也聽不見。
不知道堅持了多久,就在我以爲自己即將被淹死的瞬間,陸千億大叫一聲應聲倒地。
我如釋重負,拼命大口呼吸,死裏逃生原來是這種感覺。
看着眼前陸千億七竅流血的臉,我不慌不忙撥打救援電話。
我心裏明知他已經無藥可救。
可還是得做做樣子。
畢竟人不能死在我的店裏。
當天新聞就上了頭版頭條。
“首富獨子陸千億去一家照相館鬧事,人竟離奇昏迷至今未醒。”
而那天跟他一起來我店裏鬧事的朋友們下場也一個比一個詭異。
這些人每到夜晚就會夢遊,男的穿着紅色嫁衣站在頂樓說有人要帶他們走。
女的一到夜裏就會閉着眼睛光着身體滿大街亂逛。
所有人都說這幫富二代是瘋了。
也有人說他們是集體中邪。
只有我知道,是我照相館裏被他們砸壞的蠟像在作怪。
鬼差等了一整年,好不容易放一天假出來玩。
他們就等着來我店裏拍張全家福再高高興興回地府交差。
可沒想到遇到陸千億這夥紈絝子弟,仗着自己有錢有勢就來店裏鬧事。
鬧事也就算了。
還把鬼差的蠟像砸了,讓他們再也沒有機會來店裏消費。
鬼差的怨氣達到頂峰,一些本就死得冤枉的厲鬼更是不願放過陸千億這夥人。
今年照相館的生意算是泡湯了。
害得我白白損失上億元。
我只好關門歇業。
想着再投資一筆錢,等來年重新開店。
這天,我正在街上聽算命先生忽悠人。
衣領被人一把拎起,我轉身一抬眼,看見一個中年男人帶着一幫保鏢瞪着我虎視眈眈。
我皺眉嘆氣:“該來的還是來了。”
陸家的家風看來從根上就是壞的,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
眼前的中年男人正是首富。
一路上保鏢不說話,架住我的胳膊就把我往車上抬。
車子一到陸家。
首富竟膝蓋一軟,直沖沖向我跪下。
“聽說犬子在外胡鬧,惹您生氣。我給您賠個不是。”
“現在他危在旦夕,只有您能救他。”
我不以爲然,淡淡開口:
“不好意思,你找錯人了。我只是個做小本生意的商販,不懂如何救人。”
話音剛落。
首富的身後趕來十幾個中年男女,對着我齊齊下跪。
我有些懵,疑惑不解道:
“諸位這是?”
這夥在商場叱吒風雲的大佬畢恭畢敬地在我面前做起自我介紹。
我這才知道。
這些人正是當天來我們店裏鬧事的富二代們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