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三日，雲莞兒來了。
她穿着太子妃的華服，帶着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進了靜思苑。
“知妹妹，姐姐來看你了。”她坐在主位上，端起茶盞輕抿一口，“聽說你這幾日都不曾用膳？身子要緊，可別餓壞了。”
我跪坐在她面前，低眉順眼：“多謝姐姐關心。”
“你我姐妹一場，姐姐自然要關心你。”她放下茶盞，假意嘆息，“只是可惜了，本來你該是太子妃的，如今卻......唉。”
“是知兒德行有虧，配不上太子殿下。”
“你倒是想得開。”雲莞兒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大概是沒看到我痛苦的模樣，“不過也對，嫁給鎮北王，雖說名聲不好聽，但好歹也是王妃。”
她頓了頓，湊近我耳邊，壓低聲音道：“知妹妹，你可知道鎮北王爲何叫'瘋犬'？”
我不語。
“因爲他殺人如麻，心狠手辣。”她的聲音帶着惡意的愉悅，“你雲家滿門，就是他一手屠的。血流成河，連三歲的孩童都不放過。”
我的手在袖中慢慢握成拳。
“不過你放心，他應該不會殺你。畢竟，活着的玩物比死了的有趣多了。”雲莞兒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姐姐還有事，就不多陪你了。你好好保重身子，別讓鎮北王失了興致。”
她起身要走，我忽然開口：“姐姐且慢。”
“怎麼？”
我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她：“這是知兒親手調制的胭脂，姐姐試試？”
雲莞兒狐疑地接過：“你什麼時候會調胭脂了？”
“閒來無事，隨便試試。”我低頭淺笑，“姐姐肌膚如雪，用了這胭脂，定能更加嬌豔。”
她將信將疑地打開瓷瓶，裏面是一抹嫣紅的膏脂，看起來確實精致。
“既然是妹妹的心意，姐姐就試試。”她用指尖蘸了一點，塗在唇上。
我靜靜地看着她，心中倒數：三、二、一......
“啊！”雲莞兒忽然慘叫一聲，捂住嘴唇，“這是什麼東西！”
她的嘴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紅得像豬肝，醜陋不堪。
“七日癢。”我淡淡道，“七日內，越抓越癢，越癢越腫。姐姐這張臉，怕是要毀了。”
“你！你這個賤人！”雲莞兒氣急敗壞，揚手要打我。
“住手。”
低沉的男聲從門外傳來。裴驚寒大步走進來，掃了一眼雲莞兒的慘狀，嘴角勾起玩味的笑。
“太子妃這是怎麼了？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鎮北王！你管管你的王妃！她給我下毒！”雲莞兒指着我，聲音因爲嘴唇腫脹而含糊不清。
裴驚寒看向我，我低頭不語。
“下手太輕。”他忽然說道，“要毀了她那張臉，我庫房裏有的是好東西。”
雲莞兒臉色煞白，再不敢多言，狼狽地帶人離開。
裴驚寒走到我面前，伸手撫摸我的臉頰：“有意思。我還以爲你只是個任人宰割的羔羊，沒想到還有幾分狠辣。”
我抬起頭看他：“王爺不怪罪？”
“怪罪？”他笑了，“我喜歡有爪牙的獵物。太溫順了，沒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