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市外海五十公裏處，"黑塔"監獄如同黑色利劍刺破海平面。這座采用納米復合裝甲建造的錐形建築，能夠抵御核彈直接打擊。監獄外圍海域布滿智能水雷，空中巡邏的無人機群二十四小時不間斷掃描着每一寸空間。
我躺在狹窄的囚室裏，機械左眼的夜視模式讓我能清晰看見天花板上的監控探頭。入獄第427天，這個編號B-17的囚室已經成爲我最熟悉的"家"。
"夜梟，放風時間。"電子合成音從門禁系統傳出。我活動了下義體右手，合金關節發出細微的嗡鳴。走廊裏，其他囚室的門也陸續開啓，但沒人敢靠近我三米之內——上個月試圖挑釁我的"屠夫"傑克，現在還躺在醫療艙裏接續脊椎神經。
放風區是全息模擬的草原景觀，拙劣得連草葉的像素點都能看清。我坐在角落，意識接入監獄的局域網。防火牆在我面前形同虛設，三秒內就突破了三級加密，找到了今天剛入庫的訪客記錄。
"楊振華少將，蘇玥..."我的機械眼瞳孔微微收縮，這兩個名字出現在訪客名單上絕非巧合。特別是蘇玥——星穹科技的安全總監，她父親蘇天擎是公司三大股東之一。
正當我瀏覽到訪客目的時，後頸突然傳來刺痛感。監獄的神經抑制芯片被激活了，這是違規接入系統的懲罰。我強忍着劇痛退出鏈接，看見三名獄警朝我走來。
"B-17，立即前往會面室。"爲首的獄警握緊電擊棍，指節發白。我慢悠悠起身，故意讓義體手臂發出駭人的機械運轉聲，嚇得他們後退半步。
會面室的全息玻璃後，楊振華和蘇玥已經等候多時。我注意到蘇玥的智能手環在不斷閃爍紅光——那是星穹科技最高級別的安全警報。
"林默。"楊振華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來，"我們需要你出獄執行一項任務。"
我敲了敲玻璃："楊將軍，我記得自己是被判了120年監禁？"我的機械眼掃描着蘇玥的微表情，她右眼角在抽搐，這是典型的焦慮表現。
"蘇天擎被綁架了。"楊振華壓低聲音，"綁匪是血狼傭兵團。"
我的數據庫立刻調出血狼的資料：國際A級傭兵組織，擅長高科技作戰，去年在迪拜劫持過量子物理學家...最重要的是，三年前非洲那次任務，就是他們出賣了我和小隊成員的位置。
"所以？"我故意拖長音調，看着蘇玥的呼吸頻率逐漸加快。
"他們索要的是星穹科技的量子核心密鑰。"蘇玥突然開口，聲音有些發顫，"但我父親是唯一反對將這項技術武器化的人..."
我的義眼捕捉到她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閃過數據流——這是個微型存儲器。監獄長的電子眼突然亮起紅光："探視時間結束。"
"考慮清楚。"楊振華快速塞給我一個數據芯片，"明天這個時間，我要答案。"
回到囚室，我將芯片插入義體的接口。全息投影展開，顯示的是蘇天擎被綁在醫療艙裏的畫面，他的太陽穴連接着神經提取器。背景音裏有個熟悉的聲音正在說："72小時內拿到密鑰，否則我們直接提取他的記憶..."
我的合金拳頭砸在牆上，是趙天穹！星穹科技的CEO，三年前害死我父母的元凶！
第二天同一時間，我站在會面室裏，看着楊振華和蘇玥緊張的表情。
"我需要完全赦免。"我直視楊振華的眼睛，"還有對我妹妹林小雨的全面保護。"
"可以。"楊振華毫不猶豫，"任務成功，你和小雨都會獲得新身份。"
蘇玥補充道："星穹會提供最新型號的戰術義體..."
"不必。"我冷笑，"我信不過你們公司的產品。"三年前就是星穹的義體控制系統出賣了我們的位置。
監獄長親自操作解除我的神經抑制器，久違的力量感涌遍全身。在走向停機坪的路上，我悄無聲息地黑進了監獄的主控系統，留下一段後門程序。
當垂直起降機的艙門關閉時，蘇玥突然問道："爲什麼答應幫忙？"
我的機械眼閃爍着冷光："血狼欠我七條人命，趙天穹欠我父母兩條。這次，我要連本帶利收回來。"
